第六百九十二章 该争还是得争
回到营帐，赵明暄还是悬着一颗心，都城一日不来消息，他一日心内难安，按照时间推算，加上路上所耽误的时间，书信抵达手中起码要十天半月。
这个时候，要么陆瑾已经拿下夏侯轩，要么被夏侯轩拿下。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有可能的，凡事没有绝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拓跋烈已经死了。
这是赵明暄为陆景做的，最大的辅助之事。
“拓跋烈老谋深算，可能怎么都没想到会有此一劫，剩下的拓跋远，虽然是拓跋家的少主可到底能力不及，未有实战经验，想必不成气候，就算是将拓跋大军交付在他手上，也掀不起大浪。”李海在边上絮絮叨叨。
这话是一点都没错，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
突然间，有底下人来报，说是边上的小国有窃入北国边关之迹象。
“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李海沉着脸。
乃是意料之中，北国这么大一块蛋糕，如今就搁在所有人的跟前，谁不眼红？只要大燕出兵，便会有诸多小国，闻声而来，争先恐后地分一杯羹。
“王爷？”李海开口，“卑职就按照原定的计划，把这些不安分的脑袋锤回去。”
赵明暄点点头，这是必须的，要不然一个冒头试探，两个跟在后面，三个群拥而起，后续可就真的拦不住了。
“卑职这就去。”李海行礼，快速退出了营帐。
赵明暄站在沙盘之前，瞧着诸国驻扎的营地，眉心紧蹙成“川”字。
还有一点是他最为忧心的，那便是自己悄摸着跑回边关，领兵驻扎，自己的后方是否安稳？如果父皇下令攻打北国，这一战要如何避免？
军令如山，谁敢违背？
纵然是赵明暄又如何？
天之骄子，亦得遵循军法军规，若是抗旨不尊，那便如同谋逆，下场可想而知。
有时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明暄还没稳定心神，外头又有人来报，说朝中来人。
是以，刚跑出去没多远的李海，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这会儿连带的脸色都变了，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王爷，怕是咱驻扎边关已久，毫无动静，所以皇上那边着急了。”李海的担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边关这边的形势，肯定会有人向上汇报，赵明暄是压不住的。
好在，皇帝到底是明君，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所以派了可信之人专门过来查看，若是无法妥善应付，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见着赵明暄发愣，李海又喊了一声。
一声轻叹，赵明暄回过神来，“走吧，出去看一看。”
虽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既然来了，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也想看看朝中那些文武百官的态度，尤其是在北国和大燕议和之事上，主战派和主和派的态度素来是不一样的，更关键的还是皇帝的心思，到底是战是和？
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赵明暄想看一看，和谈的成功机会有多大？
没想到，这一次来的居然是熟人。
乍见着那人的时候，赵明暄自个儿都愣了愣，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是你？”赵明暄不敢置信。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扈太师儿子扈慎之。
“王爷。”扈慎之毕恭毕敬的行礼。
见此情形，赵明暄于与李海对视一眼，各自笑了笑。
扈慎之能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皇帝的意思，还有皇帝对赵明暄的态度。
待行完了礼，扈慎之这才抬起头，冲着赵明暄笑了笑，“下官奉命而来，圣旨在身，皇命在上，若有失礼之处，请王爷见谅。”
周围还有人在，他自然不能展现得太过熟络，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人前人后都要做好样子，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免得到时候回去，惹来闲言碎语，给赵明暄招致灾祸。
“奉命而来，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命。”赵明暄瞧了一眼周遭，“刚来就休息会，等你们安置妥当了，本王再带着你们去看看周遭的形势。”
扈慎之行礼，“是！”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趁着安置使团的功夫，扈慎之悄摸着离开，终于寻了机会跟赵明暄独处。
“王爷！”扈慎之行礼。
赵明暄深吸一口气，“不必如此多礼，恩师可好？”
“老样子。”扈慎之平静的回答，“不过父亲最担心的，还是王爷您！”
赵明暄面露愧色，“让老师失望了。”
“父亲不是担心您失了帝王心，只是担心您的周全，所以此番皇上疑心边关动作，挑选底下人来边关，下官便自告奋勇，特意前来。”扈慎之平静的开口。
赵明暄点点头，“现在朝中局势如何？”
“大家都在争论，在对付北国的问题上，分成两派。”扈慎之回答，“父亲那边只看王爷您的抉择，这多年开战，其实大燕的国库早已吃紧，在这方面，想必王爷深有体会。”
边关将士的粮饷，还有每年的辎重补给，早已一年不如一年，所以国库吃紧应是真的。
“现如今本王与北国正在交涉，北国内乱，可能会拥立新君。”当着扈慎之的面，赵明暄没有隐瞒，“一旦拥立新君，两国之间的战争便可就此平息，到时候以和谈为主，也给两国的百姓留有休养的机会。战火连绵，谁都吃不消。”
扈慎之点头，“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边关若是一直战乱不休，王爷虽为战神，却也免不得战功太过，功高盖主，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王爷需要回到朝堂，回到皇上身边，这天下交给谁都不是什么好事，父亲的意思……王爷应该很清楚。”
赵明暄沉默。
帝王！
储君之位，帝王之位。
东都那么多皇子，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呢！
“您不想争，不代表可以独善其身。”扈慎之继续道，“父亲也知道，王爷您最是不屑这样的争权夺势，可这皇位就一个，皇子却那么多，若是您不争……下场必定惨烈。”
赵明暄幽然吐出一口气，“本王明白！”
“王爷明白，下官就放心了，那几位都不是什么善茬，若是有朝一日大权在手，必定是鸡犬不留。”扈慎之行礼，“王爷千岁！”
赵明暄抿唇不语，若有所思的瞧着北国的边城方向……
也许，是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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