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要不要杀了她？
“你从边关归来才多久，为何对一个女子，竟生出了这般情愫？”这是赵元凛没弄明白的事情，“你素来性子凉薄，不是个会随便动心之人，何况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子，所以……为什么？”
问题既然存在了，自然应该弄清楚，到底出在何处？
“心之所向，不可阻矣。”赵明暄说。
赵元凛定定的望着他，忽然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一时间有些沉默。
“请皇上成全。”赵明暄重申。
赵元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儿子，不似之前的激动与愤怒，好似一瞬间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眼前的执着，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执念这东西，你越是逼迫，越是不可能扭转。
人的逆反心理，是极为可怕的。
“出宫去吧！”赵元凛背过身去。
赵明暄一怔，这还是没打算放人的意思？
“皇上？”
“滚！”
帝王动怒，非同小可。
赵明暄没有犹豫，倒不是不敢，若是孤家寡人倒也罢了，生死总共就是一条命，可现在不一样的，陆瑾落在了皇帝的手里，若是真的把皇帝惹急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从御书房出来，李海在外头候着，见着自家王爷那副如丧考妣的神情，不由的眉心一皱，“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傻瓜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陆瑾在皇帝手里。”赵明暄开口。
李海当即愣了一下，“咱这才刚入宫……”
皇帝的手，下得可真快。
等等……
李海陡然意识到，“王爷，皇上这是冲着陆姑娘去的？”
特意的。
故意的。
“这还需要多说什么？”赵明暄敛眸，“马上派人去查，看她到底被藏在何处，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李海心头一颤，“王爷？”
“那是最坏的结果。”赵明暄回过神来，“先查，看人在哪？”
李海点点头，“是！”
这宫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真的要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海的动作也快，说找就找。
不过，人压根没走远，是以……
皇帝先召见了陆瑾，于偏殿里坐着，等着她。
乍见着大燕的皇帝，陆瑾有些愣神，真没想到会见着赵明暄的父亲。
“放肆！”刘胜在旁低喝，“见着皇上，还不快点行礼。”
陆瑾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冲着皇帝行礼，“陆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瑾。”赵元凛挑了一下眉，端坐在上，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仿佛是在琢磨着什么，若有所思的端详着跪在跟前的人。
女流之辈，不卑不亢，倒也难得。
“起来！”好半晌，赵元凛才开口。
陆瑾松了口气，这才叩谢皇恩，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谢皇上！”
“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单独见你？”赵元凛不温不火的开口。
陆瑾当然知道，无外乎是因为赵明暄的缘故，但这话可不敢直接说，毕竟还没摸透皇帝的性子，总归是要顿一顿的，拖延时间。
说不定这会，赵明暄正在满宫里的找她。
“民女知罪。”陆瑾俯首。
赵元凛眼皮子一跳，“哦，知罪？你跟着老四走南闯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听说还数次救老四于危难之中，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此种种，何来问罪之说？”
“王爷始终是王爷，民女所做一切皆是分内之事。”陆瑾垂眉顺目，尽量佯装温恭，免得皇帝一不高兴，真的砍了她。
但这么一来，陆瑾好似也明白了些许，若是皇帝真的杀了她，说明皇帝有心于赵明暄，想将这皇权富贵交给赵明暄。
思及此处，陆瑾眉心微凝。
这……
“尚书府陆家的事儿，还没完呢！”赵元凛音色沉沉的开口。
陆瑾扑通跪地，“皇上明鉴，民女……”
“私逃之罪，该怎么算呢？”赵元凛问。
陆瑾磕头，“民女该死，请皇上降罪。”
她几乎没有任何争辩，一瞬间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倒是出乎赵元凛的预料，不由的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小姑娘。
须臾，赵元凛笑出声来，“起来吧！”
“民女不敢！”陆瑾垂着眼帘。
赵元凛幽然吐出一口气，“你都敢跟着他出生入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行了，别装模作样的，朕不吃这一套。”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岂能是简单的角色，什么东西瞧不明白？
左不过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你跟在老四身边，想来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赵元凛开口。
陆瑾敛眸，终于是进入正题了。
“回皇上的话，民女虽然跟在王爷身边，但王爷身边还有李海，终究是男女有别，所以很多事情并非民女可以接触。”陆瑾毕恭毕敬的回答。
赵元凛没想到她回答得这般滴水不漏，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好刁钻的小姑娘，脑子反应够快的，“那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民女只是伺候王爷。”陆瑾回答，“凡事多留个心眼。”
赵元凛忽然被她逗笑了，“多留个心眼？”
容毅的书信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容毅说，这姑娘是个手段了得的，平日里女扮男装，到了最后才被揭发，赵明暄为了她，差点死在了地道里，为了护着这丫头，可谓是拼尽全力。
容毅还说，这姑娘足智多谋，身边跟了一帮人，帮着赵明暄处理了不少事情，为人谨慎小心又聪慧，惹得赵明暄对其很是上心。
“是！”陆瑾俯首。
赵元凛意味深的扯了扯唇角，“心眼是挺多的。”
陆瑾心头咯噔一声，皇帝这是要杀人了？
“皇上……”陆瑾深吸一口气，“陆家之事，当公事公办，民女不会有任何异议，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处置，全听凭朝廷按律而行。”
赵元凛瞧着她，“若是朕下旨，要诛陆家满门呢？”
“只要证据确凿，民女无话可说。”陆瑾行礼。
赵元凛一顿，“若是包括你呢？”
“祸天下者，当人人得而诛之，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民女！”陆瑾掷地有声。
赵元凛眸子微眯，这……倒是有点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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