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伤口有点麻？
“王爷？”李海道，“卑职觉得，这陆……陆公子有时候还真是挺仗义的，至少在赈灾这事上，不管是北尧城还是兰麟州，她都是尽心尽力的。”
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王爷的身上，所有的仁义都用在百姓身上。
说实话，李海有时候还真是看不懂陆瑾，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单纯的利用王爷，达到攀龙附凤的本质，还是在这过程中有所动心？
又或者，她所表现的都是真心，而不是花里胡哨的利用？
横竖，李海已经分不清楚，陆瑾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再看王爷那神色，眼神都是直勾勾的，哪怕陆瑾不是真心的，王爷怕也不会再过多计较了吧？这般神色，铁定是放在了心尖尖上的。
“她做得很好。”赵明暄开口，“比谁都好。”
李海心头一顿，他方才说什么来着？
这不，中招了！
“王爷，不过去看看吗？”李海问。
赵明暄自然是要过去的，不过不会站在她身边，不能让人以为她是出于私心，偶尔还是要分开处置为好。
粥棚里的米粥，被撒了尘泥，惊得李海连连呼喊，“作甚？”
“陆公子说了，只有这样，才能让饿得不行的难民吃上米粥，要不然都会被有心人破坏，真正的难民反而会饿肚子。”军士赶紧解释。
李海愣了愣，伸手捻着勺子，搅动着锅中的米粥，“这什么道理？”
“她很聪明。”赵明暄表示赞许，“那便照做罢！”
“是！”
李海：“？？”
“饿极了的人，什么都能吃下去。”赵明暄凉凉的横了李海一眼，“而那些冒充难民的，压根只是来占便宜或者是捣乱，见着这样的东西，哪儿还能来第二碗，充其量也只是浪费第一碗罢了。”
李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别小看这一碗米粥，一碗米粥活一个人，若是都能活下来，我大燕便能安然度过这一场浩劫，免百姓街头。”赵明暄瞧着锅中漂浮的尘沙。
李海沉默不语，早些年在边关征战的时候，时常因为战事而顾不上吃饭休息，饿肚子的滋味着实难受得紧。
有时候，物资不足，大家一起挨饿……
一口干粮一口水，撑着一天。
回过神来，李海瞧着锅中的尘沙，低骂了一句，“这帮害人的狗东西。”
连难民这点口粮都不放过，真真是猪狗不如。
第一日施粥还算稳妥，倒也没什么异常。
夜里的时候，军士驻守在粥棚附近，免得被人坏事，人心之恶，不得不防。
府衙。
饭厅。
“手怎么回事？”到了这会，赵明暄才看见陆瑾手背上的血痕。
白日里血淋淋的，上了药之后便快速结痂，到了夜里落在烛光下，分外的瘆人。
“这个……”陆瑾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赵明暄扣住了手腕，当下拽到了他跟前。
烛光下，赵明暄的脸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再抬头时，眼神足以杀人，可见起内心的愤怒之色。
“怎么回事？”
陆瑾想收手，奈何他握得生紧，“嗤。”
她一露出吃痛的表情，他当下放手。
“给一孩子递了一碗粥，那孩子饿极了，所以伸手来夺，我没注意就被他的指甲刮了一下，此前已经清洗过了伤口，上了点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陆瑾忙解释，“皮外伤而已。”
瞧着，是皮外伤。
但是……
赵明暄眉心紧蹙，“李海！”
李海登时从外头进来，“王爷？”
“去把老头叫来。”赵明暄沉着脸。
李海愣了愣，“王爷哪儿不舒服吗？”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赵明暄冷声呵斥。
李海心头一紧，赶紧行礼，撒丫子就跑，“是，卑职这就去。”
“真的没什么大问题。”陆瑾瞧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结了痂的伤口，瞧着有点红肿凸起，但实际上真的不疼，大概是因为凤鸣楼的药起了作用，手背上一直有点麻麻木木的感觉。
麻木，便不会疼。
“一个孩子？”赵明暄还真是没怎么注意到，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什么模样？”
陆瑾白了他一眼，捻着筷子夹了一块小酥肉，“一个孩子罢了，你还真当与凤鸣楼这般，想与人家算账？饿慌了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你可知道，轻敌……是会付出代价的？”赵明暄音色沉沉的说。
陆瑾鼓着腮帮子，转头望着他，眉心狠狠蹙起，连带着嘴里的小酥肉都忘了嚼，这话怎么如此耳熟呢？
是了，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王爷这话，让人听得有点心里发慌。”陆瑾嚼着嘴里的小酥肉，其后若有所思的瞧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皮肉伤而已，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可最后那一句话，她自己都说得愈发小心。
赵明暄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重新拽到了自己跟前，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伤口，“疼吗？”
“不疼。”陆瑾说的是实话。
赵明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真的不疼。”陆瑾松开筷子，伸手在自己的手背上抚了抚，“你看，我是真的不觉得疼，还有点麻木的感觉，可能是凤鸣楼的药有止疼奇效？”
只是，伤口红肿也是真的。
赵明暄的眉心已然拧成了“川”字，“不疼？”
其实，指甲划破的伤口是最疼的，而且最容易红肿溃烂，看陆瑾手背上的伤，分明已经红肿起来，按理说是会疼的，可她居然说是麻木？
凤鸣楼用的什么药？
居然能止疼到这种程度？
“快点，快点！”李海领着军医赶来。
沉青立在外头，登时一怔，“东家怎么了？”
“没事，是王爷。”李海搪塞。
沉青慌忙跟上，快步进了门。
“王爷！”军医毕恭毕敬的行礼。
赵明暄松开手，陆瑾的面上略有绯色，其后故作镇定的继续拿筷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小酥肉。
“看看她的手。”赵明暄吩咐，“本王觉得不放心。”
沉青：“……”
这伤，白日里不是凤寨主上过药了吗？
“是！”军医上前，将药箱放在桌角，其后过来捧起了陆瑾受伤的手，仔细的查看着她的伤口，“这是指甲挠的吧？”
陆瑾嚼着小酥肉，“对，白日里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挠了我一下，我洗过伤口也上过药了，只是王爷不放心非要让您看看。”
军医的面色有点凝沉，口吻狐疑的问，“上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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