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看我不废了他
“赵明暄，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样的想法很幼稚？”陆瑾问。
赵明暄点头，“有，你说的。”
陆瑾：“……”
这人还真是……直肠子！
“其实你不必有心里压力，我的言行举止，我自己负责，我的事情我做主，同你没关系，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看你自己的心情便是。”赵明暄目光温柔的瞧着她，“这天底下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明日和意外，谁知道哪个先来？
“赵明暄？”陆瑾敛眸，忽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太固执了，有时候固执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你我的身份……”
“如果抛却身份不谈呢？”赵明暄问。
陆瑾顿了顿。
抛却身份不谈？
这不是耍流氓吗？
她的身份，他的身份是既定的，不可能抛却身份不谈。
“赵明暄，你明知道这不可能。”陆瑾很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们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改变，这是一出生就决定的事情。”
赵明暄却不这么认为，但他也没有再反驳她，因为他很清楚她在逃避，内心深处很是抵触他们的身份，所以只抓着这一点不放。
见着他忽然沉默，陆瑾登时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自欺欺人，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好吧！”陆瑾声音放缓，“如果你我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哪天两国议和，不再有战争，赵明暄，我们可以试着相处。毕竟，你还挺对我胃口的。”
听得这话，赵明暄终是扬起了唇角，“这话说得很合我心意。”
“真心话，爱听不听的。”陆瑾头一偏，双手环胸望他，“但是，前提搁在那里，是你我都逾越不了的鸿沟，你得先消磨掉这个前提，要不然的话……没戏。”
赵明暄点头，“为了这个一句如果，我可以努力，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过一句心诚则灵，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赵明暄，你要是个北国男儿该有多好？”陆瑾坐在了栏杆处，“我一定挑你，做我的男人。”
可惜了，他们是死敌。
“为何不说，你若生在大燕呢？”赵明暄问。
陆瑾一怔。
“你别忘了，你跟尚书府那位，生得一般无二。”赵明暄意味深长的开口，“有时候这缘分，是有些道理的，不是吗？”
陆瑾皱了皱眉头，对他说的这些话，还真是有点……
“如果你是燕国的人，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再为北国而战？”赵明暄弯腰凑近了她，音色沉沉。
陆瑾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被她刻意的忽略了过去，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往深处去想的，要不然的话，会出大乱子。
如果她是燕国的人，那么问题来了，父亲是谁？
尚书府这位，还是北国将军府那位？
若真的是尚书府所出，那么她是怎么去的北国，为何会成为将军之女？
那生母呢？
生母又是何人？
是尚书原配乔氏，还是将军夫人？
“赵明暄，你可真毒。”陆瑾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这些问题会变成刀子，扎在人的心里，随时随地都能直取性命。如果我真的是大燕的人，能不能回北国还是两说，更重要的是，若我回去就会变成细作，人人喊打的窃国之贼。”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从北国人人敬仰的女将军，沦落为大燕的狗贼，只需要三言两语，仅此而已……
“我心悦你，必定是堂堂正正，绝对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赵明暄挑眉，“纵然刀子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你的事情。”
但如果被人探知，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隔墙有耳。
毕竟，聪明的人那么多……
竭尽全力的避免，也未必能全部幸免，他赵明暄始终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也堵不住世人的悠悠众口。
“我信你。”陆瑾又不是傻子，他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强求，所以……顺其自然罢！
四目相对，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
前途有点渺茫，但又有些期待，毕竟能跟自己的对手比肩而行，的确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与你势均力敌之人。
赵明暄如是，陆瑾又何尝不是？
休整到了午后时分，众人再度整装出发，毕竟回程不能耽搁，还是得赶紧回东都去为好，免得路上耽搁越久，就越容易旁生枝节。
上马车的时候，陆瑾又看了一眼囚车里的李卓，这厮还在絮絮叨叨的，瞧着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抬眸看人的眼神，仍是那般狠辣阴毒，可见不能大意。
“沉青？”陆瑾招招手。
沉青赶紧凑上来，“东家，什么事？”
“你去办件事。”陆瑾伏在她耳畔低语。
沉青顿了顿，其后点点头，“明白！”
“找个机会，不要被人瞧出来。”陆瑾叮嘱，“尤其是这小子，瞧着疯疯癫癫，可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这要是装出来的，势必要惹大祸，所以小心为上。”
沉青报之一笑，“东家放心，这些事，我在行！”
行走江湖之人，对于这些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好！”陆瑾登上马车。
李海一招手，车队快速朝前行去。
李卓仍被束在车内，目光阴测测的环顾四周，继而低眉瞧着自己身上的镣铐，真是可惜了……但凡有所松懈，他就可以逃出去。
然，这些人防他防得紧，以至于他着实没有半点机会，若是能拿捏住姓陆的，还怕赵明暄不放他走吗？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林行和沉青交换了一下眼神。
林行：看样子是装出来的。
沉青：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林行：小心点。
沉青：放心。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道，有些旁门左道虽然入不得眼，但用起来却还是极好的……尤其是对付恶人，真真是恶有恶报！
到了夜里的时候，车队停在了林子里休息，周遭侍卫轮班守卫。
沉青从林深处出来，瞧了一眼等在外头的林行。
“他没瞧见吧？”沉青问。
林行点头，“放心吧，我盯着呢！这小子估计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跑出囚车，注意力都盯着东家，没功夫注意咱们呢！”
“呵，还敢打东家的主意，看我不废了他！”沉青极度厌恶的轻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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