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骗得她一愣一愣
瞧着李氏忽然骤变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笑得李氏头皮发麻，进退两难。
“不动他也行，总归得给我们一个不动他的理由吧？”陆瑾幽然叹口气，“难道说，就因为你一句话，我们便连王爷都敢得罪？林夫人，您现在什么下场，我们可都睁眼瞧着呢！”
谁还敢呢？
李氏战战兢兢，“你们想要什么？要银子吗？我知道老爷的银子藏在哪儿。”
陆瑾真是被逗笑了，慢慢悠悠的蹲下来，冷不丁捏起李氏的下颚，就这么好整以暇，满脸嘲讽的瞧着她，“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缺钱的吗？我呀，不缺银子，但是缺……”
李氏眼巴巴的瞧着她，“你缺什么？”
“夜里风凉，缺点人血，暖一暖自己的双手，也好安慰安慰，城外那些被冻死的，被饿死的，乃至于被作践而死的冤魂。”陆瑾狠狠甩开她，“你以为银子是万能的吗？”
李氏没能坐稳，登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伏在地上，“你、你……”
“不用你啊我的，我这人耐心不多，你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免得我这人忽然间翻脸，到时候可就什么都不需要了。”陆瑾起身，“林夫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需要我再提点你什么了吧？要儿子的命，还是要你家老爷的命，自个掂量着！”
李氏不吭声。
“老子没了，家里的东西还是儿子的。但如果儿子没了，那么老子的东西……可能是另一个儿子的。”陆瑾意味深长的笑着，“林厚杰是林家的长子嫡孙，说白了，他母亲才是原配，是正儿八经的林夫人，你一个续弦，怎么着也只能算是个候选。”
李氏眸色不敢，“你少胡说，他娘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林家那些叔伯兄弟不会答应的。”
“但如果他有镇北王的扶持，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李海不温不火的接过话茬。
此话一出，李氏僵在当场，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
“这话不假，只要有王爷在，重新立个林家的家主，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陆瑾双手环胸，“既然夫人死鸭子嘴硬，那就当一只死鸭子吧！期望夫人，能一直这样嘴硬下去，我们就不用再在您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着，陆瑾转身就走，身后众人旋即跟上。
“不！”李氏急了，“是不是只要我坦白交代，你们就会放过羽儿，并且让林家的家业都落在我儿子的身上？”
陆瑾顿住脚步，转头瞧着李海。
陆瑾：好歹还是个知府夫人。
李海：真当没料到，会蠢成这样。
沉青：死到临头还想着家业？
林行：果然够蠢。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慈母多败儿，妻贤夫祸少。
可惜。
这两条，李氏都没做到。
“你们想问什么，若是我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氏垂着眼帘。
陆瑾重新回到她跟前，“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谁让林厚杰出城相迎的？”
关于沉幸的事情，不能直截了当的问，还是得拐个弯才行，
“是老爷。”李氏低低的开口。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就知道，那个病秧子没这么简单。
“让他出城的本意是什么？”陆瑾接着问。
李氏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拦着王爷，先给镇北王一个下马威，同时也让他还没进城就失去民心，如此一来这赈灾之事，就会耽搁，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必定会责怪镇北王赈灾不力。”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陆瑾揉着眉心，“还真是心狠手辣，暂时来赈灾的，人家却不顾百姓的死活，竟玩出这么些花样，怎不叫人寒心咯？”
李海面色黑沉，所幸有陆瑾及时化解，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只是，这么一来，陆瑾倒是吃了苦头。
她手背上的伤，身上的毒，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还有呢？”陆瑾继续问。
李氏战战兢兢的抬头，说话的时候连嗓音都打着颤，“还有什么？”
“进城之后行刺，派人去杀军医，这都不是事儿吗？”陆瑾冷笑两声，“怎么，你都开口了，还打算藏着掖着几件事？林夫人，为了您的儿子，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毕竟有些事都是林厚杰做的，跟您儿子没关系，不是吗？”
李氏一怔，这会已经脑子发昏，被陆瑾哄得一愣一愣的。
方才陆瑾就是故意刺激她，把她刺激得情绪起伏不定，以至于脑子里都一片浆糊，无法自主的考虑事情，所以这会才有了机会，能开了这个突破口。
“对对对，就是林厚杰做的，都是老爷交代他做的，跟羽儿没关系。”李氏连连点头。
陆瑾追问，“所以这些事都是林文吩咐的，让林厚杰做的，是吗？”
“是！”李氏应声，斩钉截铁。
陆瑾转头看着李海。
李海：厉害！
话音刚落，李氏忽然就愣住了。
陆瑾瞧着她，面上带着浅笑，“别不好意思，话都说出口了，收不回来的。”
“我……”李氏有点慌了，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是想让自己的夫君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自己说的这些话，几乎都成了砸在林文头上的石头。
再来几块，就能将自家夫君彻底活埋，永远没了翻身的机会……
“都是林文和林厚杰的事儿，跟林厚羽没关系，李大人可都听明白了？”陆瑾又开始演戏。
李海点头，“陆公子放心，咱家王爷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不相干的人一律不予追究，到时候王爷会酌情处置，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无辜之人。”
“林夫人，可都听清楚了？林厚羽是无辜的，你可不要把他给扯进来。”陆瑾意味深长的笑着，“自己的亲儿子，你总不能害了他，对吧？”
李氏愣了愣，有点懵逼。
这是很有道理，她一个做娘的岂能害了自己的亲儿子。
可是，这话从陆瑾的嘴里说出来，李氏听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我自然不能害了自己的儿子，是以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林家所有的事情都跟羽儿没关系，都是老爷和林厚杰做的。”
“哦！”陆瑾瞧了一眼边上，记录在侧的主簿，“我相信夫人说的话，可还别的要补充？”
李氏缄默，显然是不打算再说了。
主簿将供词递给了狱卒，狱卒拿着笔墨纸砚和印泥，行至李氏身边，“赶紧签字画押！”
李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指印已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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