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皇帝与父亲是两个概念
不过这一次，萧林安要失望了，不管他怎么查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真正的陆瑾，假的……倒是找到了一个，在春风得意楼里面。
但是……
长公主赵菁可不是好惹的，这些日子东都不太平，她身为长公主自然是心知肚明，这地方可能是最后的净土，她又怎么可能让那些宵小之辈轻易的混进来？
何况，往来的情报汇拢，她多多少少知道点……
“萧林安这老东西，居然敢查到本宫的头上？”赵菁躺在软榻上，吃着金丝蜜枣，眉心微凝的看向身边的阿暖，“这几日多留意着，让那丫头别出后院。”
阿暖行礼，“公主放心，奴婢明白！”
尚书府已经无了，蹲大狱的蹲大狱，流放的流放，充军妓的充军妓，只剩下一个呼伦个的陆瑾，瞧着傻乎乎的，跟之前那位不太一样，现如今就养在后院打杂。
之前是在路上捡回来的，神情有点迟滞，后来就跟哑巴似的，一言不发……
回过神来，赵菁面色微沉，“长得一样，不一定就是同一人。”
这个道理，赵菁很清楚。
那些高门宅邸，多的是赝品与影子，偶尔有些不方便的事情，便轮到这些人尽忠了，但是这丫头身上的确有长公主府的玉佩。
“公主？”阿暖低唤，“您没事吧？”
赵菁嗤笑一声，“本宫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些担心在外面的那丫头，萧林安这做派，显然是在抓老四的把柄，所以这丫头就成了箭靶。”
“公主是觉得……”阿暖再傻也该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赵菁叹口气，“等着老四处置完了手头的事儿，让他去长公主府府，本宫要见他。”
“是！”
该给的消息，得给。
该说清楚的话，得说。
“皇嫂临走前的托付，本宫不能忘了。”赵菁无奈的摇摇头，“奈何这小子油盐不进，之前有那丫头在，倒也好说，这会……罢了，到时候把那丫头带上，纵然是假的也能安抚人心。”
赵明暄回来，身边没有那丫头的踪迹，估摸着是在边关出了什么事吧？
“奴婢晓得！”阿暖想着，宫里贵妃蠢蠢欲动，怕是不会耽搁太久。
再一次回到镇北王府，赵明暄站在门口看了好半晌，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爷？”李海上前，“您怎么了？”
赵明暄回过神来，幽幽的叹口气。
“没什么，只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赵明暄缓步朝着府内走去。
当初也曾意气风发的回来，说到底也只是少年人，总归带了几分赌气，想要一雪前耻，证明自己离开东都是对的，即便被赶出去，也能风光荣耀的回来。
现在想想，其实也没那么糟糕，结果也没那么喜悦。
很多东西错过就是错过，除非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
“王爷，没事吧？”李海瞧出来了，王爷心事重重的，一点都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想必心里压着事！
赵明暄没有多说什么，这镇北王府从修好到现在，他没住过多久，瞧着熟悉又好像很陌生的样子，连同整个东都和皇宫都是这般的情愫。
陌生，又熟悉。
住在宫里的这位，亦是如此。
幼时，皇帝不是没有疼过他。
据照顾他的嬷嬷说，一开始的时候，帝王念及先皇后之死，对他诸多憎恶，甚至于觉得是这个儿子害死了自己的发妻，所以压根不愿意见他。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赵明暄高烧不退，连太医都说可能要出问题，皇帝就紧张了，毕竟先皇后留在这世上的，仅存这一条血脉，若是没了……便是来年最后一点羁绊都就此消失。
帝王日夜守在赵明暄的身侧，不眠不休，仿佛要将所有的父爱都补给他。
许是上苍垂帘，赵明暄没死，只是身子虚弱。
打那以后，皇帝就把他带在身边，这也是赵明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父爱痕迹，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身子日渐衰弱，到了最后走一步喘三下，一副命不久矣之态。
之后的记忆，便很是浅薄模糊。
为什么？
因为身子不好，他整日都是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是晃晃悠悠的，很多东西压根记不住，不管做什么都觉得精疲力竭，时不时晕厥过去。
皇帝好似不再过来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逐渐的疏远，他好似恢复到了之前的处境，谁都能上来踩他一脚，即便占着嫡长子的位置，亦是人人可欺的存在。
这宫里，没有恩宠就不能活……
如他！
真正感觉到情感喷涌的，是被赶出东都的那天，好像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挣扎过，也为自己争过，但都没用，几乎是被扫地出门的状态。
“那时候，我不明白，明明都是皇子，都是帝王所出，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却要被赶出东都，在吃人的边关艰难的活着？”赵明暄回忆往昔，心里酸涩得厉害。
只不过长大了，就不会轻易的将喜怒摆在面上，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哭会闹的小孩子。
边关磨砺，会让人很快成长起来，死活都顾不上了，谁还顾得上悲春悯秋呢？
没那闲工夫！
忙着活命，忙着保家卫国，忙着发现自己活着的意义……
“王爷。”李海开口，“从现在皇上对您的态度来看，卑职觉得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吧？”
看得出来，皇帝现如今的态度不一样了，尤其是结合了扈慎之此前在边关说的那些话，傻子都能听出来，这里面隐藏的深意。
赵明暄进了院子，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想起当初，陆瑾还在的时候……
心下微颤，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林行回来了吗？”赵明暄问。
李海摇头，“还得有一会，人还在刑部那边，不过有咱的人盯着，出不了事。”
“留意着，莫要让人钻了空子。”赵明暄深吸一口气，“本王去沐浴更衣，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李海行礼，“卑职明白！”
只不过，刚回来一会，便听得长公主府那边来人，说是请镇北王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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