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只能孤注一掷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萧林安这会的嗓音也在颤抖，“殿下，现在情况特殊，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您若是真的做了什么……还望如实告知。”
赵明荀对着旁人，兴许还能搪塞遮掩，但是现在对着自家亲舅舅，是真的一点都遮掩不住了，“我、我派人去拦了容家的人，原本是想着，东都内有舅舅和母妃在，必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容家的人……不出现在东都的话，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进展。”
可谁能知晓？
自己派出去的人，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回来报信，说是失败了……其他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抓。
死了也就罢了，可活着被抓，那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将自己供出来，一旦招供，那么他做过的这些事情便是一件都瞒不住了。
“什么？”萧林安显然没想到，赵明荀会这么蠢，“大皇子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虽然还没有动用大刑，可底下的人一个都没跑了，全部都在硬撑着，只要撕开一道口子，他们就会全军覆没。殿下啊殿下，您怎么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前车之鉴，竟是半点都不以为意！
现在好了，大皇子还没出来，这二皇子就该送进去了……只要两位皇子都进去，贵妃与萧家便算是彻底完犊子，不管是不是他们自己太蠢，技不如人之故，最终结果都只能是便宜了赵明暄。
帝王的清理障碍之路，又少了两个绊脚石！
“舅舅，现如今还是先救我要紧。”赵明荀已经顾不得其他，“此前父皇将我与母妃禁足，已然是动了点心思，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会趁此机会……”
萧林安的脑瓜子嗡嗡的，“既然殿下都清楚，为什么还要犯这样的错误呢？”
“舅舅，做都做了，没有为什么了。”赵明荀这会倒是脑子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活口落在容家人的手里，您也知道容毅那性子，若是让他查出来……必定会举容氏一族的全部力量，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不只是他，还有他的母妃，以及整个萧家，都会成为对立面，一触即发过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且这件事是赵明荀做错在先，只要父皇追究起来……
书房内，死一般的沉寂。
舅甥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沉默着，显然都有点心态崩了。
一个比一个颓丧，一个比一个无奈。
眼下这种情况，若想力挽狂澜，那就只能是放手一搏，否则等着容家把证人和证据往朝堂上一丢，皇帝就该下旨追究了。
与其束手就缚，不如……
“试一试吧！”萧林安无奈的揉着眉心，“已经进去一个了，不能再进去第二个，要不然萧家和你母妃，咱们都得一起完蛋。”
赵明荀忙问，“舅舅，那该如何？”
“做都做了，那就做到底！”萧林安目光阴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明荀先是一愣，其后仔细的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明白了！”
出门的时候，萧林安止不住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所幸赵明荀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搀住了，只是彼此的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不打紧，不打紧！”萧林安摆摆手，嗓音里透着清晰的疲惫，“老了！老了！”
是真的老了！
“舅舅？”赵明荀皱起眉头。
萧林安的身形晃了晃，扶着栏杆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睨了赵明荀一眼，然后慢慢悠悠的抬步离开，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此情形，赵明荀傻愣在原地没敢吱声。
其实他很清楚，现如今的事情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展，那就是……赵明暄！
“赵明暄！”赵明荀扬起头，狠狠闭了闭眼，“到底是本王太过心慈手软，若是早些时候能早点处理了他，何至于落得今日的结果？”
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但是……
还有机会！
宫里开始换人，只要可能会危及到帝王安全的隐患，全部都被赵明暄置换，接下来便是查清楚当日帝王的药，都经过了多少人的手？
这一步查下来其实不容易，得从太医院那边开始，一步步的排查，避免无辜者牵连其中。
“从一开始，就是慢性毒药。”刘胜启唇，“王爷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有可疑之处，但若是全部抓起来审问，定然会惊动外面的人，知晓皇上的真实状况。”
是以，不可大张旗鼓的处理。
“嗯！”赵明暄当然知晓其中利害，“太医院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了寝宫内部。”
刘胜行礼，“老奴该死，是老奴没能守好皇上。”
“人心险恶，有时候靠防就能防得住的。”赵明暄敛眸，“野心已起，无可避免。”
兄弟阋墙之事，终将一一发生。
“大皇子还在刑部那边，估摸着也快了。”刘胜低声说。
赵明暄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到了这地步更是寡言少语，只做到心里有数便罢。
“王爷？”刘胜犹豫，“皇上其实一直挺担心您的！”
赵明暄偏头看过去，“有什么可担心？战场上明枪暗箭都躲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
“正因为如此，所以皇上才担心啊！”刘胜叹口气，“怕您心软。”
战场上是为了家国天下，为了大义，就某个层面而言，同仇敌忾居多，但……这宫里不一样，同仇敌忾者，意气风发者少之又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和权力，大多数以自身为主。
“我还没到这般蠢钝的时候。”赵明暄摇摇头，“该见的，离开东都的时候不都见过了吗？那年我为何离开东都，不就是因为这些？”
刘胜：“……”
“放心吧！”赵明暄摇摇头，“该杀的时候，本王绝对不会手软。”
如此，刘胜松了口气，“甚好！甚好！”
他见过人心险恶，回朝之后多少次都被人暗算，与陆瑾比肩而行，应付了多少的明枪暗箭？！如此这般，还敢心软？
“奴才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好像想起了什么，刘胜低声开口。
赵明暄回过神，“什么事？”
“姑娘呢？”刘胜眼巴巴的看着他。
赵明暄：“……”
“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刘胜好似抱着某种目的。
赵明暄了悟，“他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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