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像是活人的脉象
“王爷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陆瑾终是问出口。
赵明暄瞧着她，裹了裹后槽牙，“确定不是因为私心吗？”
“王爷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什么叫私心？我这纯粹是因为大义。”陆瑾翻个白眼，“凤鸣楼此人聪慧，功夫又高，此番能救出沉幸，亦是多亏了他们。”
赵明暄顿了顿，“你确定真的是为了大义？”
“要不然呢？”陆瑾轻嗤，“王爷不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私情吧？”
赵明暄不说话。
“天地良心。”陆瑾举手发誓，“我对他纯粹是兄弟情义，真当没有半点儿女私情，本身就是萍水相逢，又没多少生死之交的情分，怎么着也不至于情根深种。”
听得这话，赵明暄悠悠然吐出一口气，倒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
“如此，这件事便交给你自己处置。”赵明暄为她掖了掖被角，“虽说这件事没有涉及赈灾大局，但终究是闹了一场，险些让你殒命，不可轻纵。”
陆瑾觉得，他这话多多少少有点意味深长。
赵明暄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屋子。
“东家？”沉青进门，“王爷说什么了？”
陆瑾：“？？”
“我瞧着王爷出去的时候，好像嘴角带着笑。”沉青解释。
陆瑾：“……”
有时候她还真的摸不准，赵明暄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人的心思沉得厉害，有时候表现得很在意，有时候却又好似很刻意。
“东家？”沉青低唤。
陆瑾回过神来，“凤鸣楼呢？”
“暂时离开了。”林行在旁回答。
陆瑾点点头，没有吭声。
不多时，底下人便送了吃的进门，其后便是军医老头，着急忙慌的进门。
见着陆瑾面色稍显红润，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来来来，让我探探脉。”老头坐定。
陆瑾报之一笑，“有劳了。”
老头深吸一口气，摸着陆瑾的腕脉，眉心微凝，这脉象实则是越来越诡异了，左不过赵明暄早前就交代过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知晓。
“毒性已经被控制了，暂时没什么大碍，可以放心。”老头松了口气，“好吃好喝好休息，等着我把解药弄出来，便是万事大吉了。”
陆瑾点头，“如此甚好。”
“好好吃，好好喝，好好休息。”老头起身，转头望着沉青。
沉青忙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着。”
“最要紧的是，不能再折腾了。”老头不忘叮嘱，“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那可就真的是，神仙难救咯！”
沉青面色一紧，“是是是，我记住了，一定好好看着东家。”
看着凤鸣楼！
老头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屋子，让陆瑾能好好休息。
“东家自从醒来之后，怎么总是发愣，是觉得不舒服吗？”沉青忙问。
陆瑾瞧了林行一眼，“你去盯着他。”
“军医？”林行愣了愣。
陆瑾点头。
林行也不敢多问，既然东家说了，那就跟着便是，当下转身离开了屋子，悄摸着跟上。
出了房门，军医自然是要去跟赵明暄汇报情况。
院中。
赵明暄面色略显凝重，瞧了一眼前来汇报的军医老头，眉心微微拧起，“你是说，她的脉象愈发诡异了？”
“是！”老头点点头，有点为难，“这脉象已经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脉象了。”
眉睫陡然扬起，赵明暄眯起危险的眸子，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话从何说起？”李海不解，“陆姑娘还活得好好的，你这老头怎么瞎扯呢？不像是活人的脉象，难不成还是活死人？”
有说有笑有脾气，之前还吐血了，哪儿不像活人了？
越说越离谱！
“你的意思是，她不太好了？”赵明暄问得委婉，语气已经冷到了极点。
军医老头为难的颔首，“是！”
明明的沉默，四下的氛围陡然凝重起来。
“这怎么个不好？”李海追问。
他实在是不明白，陆瑾到底是怎么了？
“明面上，看着像是好好的，实则脉象虚浮，内子里已经被掏空了，连体温都愈发冰凉，这就是为什么，一番折腾，毒性会发作的缘故，她已经失去了控制这副身子的能力。”老头意味深长的开口。
赵明暄眉心紧蹙，“那会怎样？”
“所有的伤害，在她身上都会加倍。”老头解释，“如果不能让这副身子活起来，她会逐渐的，在沉默中死去。”
李海：“？？”
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呢？
“沉默中死去？”赵明暄隐约好似明白了什么，“比如说，她莫名其妙的嗜睡？”
老头点点头，“是，身子累了，疲倦到了极点之后，以各种形势各种方式沉睡，时间久了之后，会在某个时间点，耗尽最后一丝气血，归于寂静。”
“那还有没有得救？”李海忙问。
老头沉默了。
赵明暄也沉默了。
军医不会骗人，他在边关跟着赵明暄多年，忠心耿耿，且医术高明，不是那些个江湖游医一般昏庸无能。
他说的，都是事实。
“有没有什么办法？”赵明暄低低的开口，仿佛有点绝望了。
老头叹口气，“这事还真是不好解决啊！她这副身子骨太弱了，之前我试图用药来补一补空缺，却发现如同泥牛入海，若找不到根源所在，我也是束手无策啊！”
赵明暄敛眸，“若是以毒攻毒呢？”
“也不行，太虚弱了。”老头摇头，“但凡有可能，我早就动手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此番她中毒，我都不敢下狠药，怕就怕把她半道折进去。”
赵明暄不再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老头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几乎棘手得没有退路可寻，除了看着她日渐凋零，没有别的办法。
“那，陆姑娘……”李海犹豫再三，“会不会有所察觉？”
老头点头，“那是自然，其实她自己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左不过不敢确定罢了，当然，她自己也没办法逆转这样的结果。”
林行伏在后墙头，听得心肝直颤，老天爷啊，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不像是活人的脉象？
说的，是东家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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