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心即是权术
“小姐，那咱现在去公主府吗？”沉吟低声问。
陆瑾左右环顾，“记下这个地方，咱们走！”
“是！”沉吟点点头，仔细的瞧了瞧周遭，默默记下了这个位置。
二人出了巷子，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确定自己没被人跟着，这才马不停蹄的离开，可不敢让尚书府的人瞧见，要不然赔了夫人还得折兵。
长公主府。
赵菁笑盈盈的牵过陆瑾的手，“出来的时候也不多穿两件，手这样凉，若是冻坏了，老四怕是要心疼，到时候怕是要怪罪我。”
“多谢公……”
话还没说完，赵菁一个眼神，陆瑾生生将话语憋了回去。
“姑姑。”
这两个字一出，赵菁笑得愈发和悦，“如此才对。”
“姑姑？”陆瑾开口，“北尧城的事情，您都知晓了吧？”
提到这个，赵菁松开了陆瑾的手，“我知你随军，是以这些日子并不在东都，我也有心留意过北尧城的事情，倒是不知你这偷偷回来了。”
“我是被王爷悄摸着送回来的。”陆瑾压低了声音。
见状，赵菁手一挥，阿暖便示意门外伺候的人，都下去，免得隔墙有耳。
“北尧城之事，原本是万无一失，眼见着什么都定了，却突然冒出个萧御之死。”陆瑾叹口气，“真是晦气得很。”
赵菁沉默，兀自端起杯盏。
“在朝廷的人还没赶到之前，王爷就派人送了我回来，路上还被人盯梢，所以回到东都之后，我并未第一时间联系姑姑您。”陆瑾面色凝重，“怕有人盯着镇北王府，到时候再惹出是非。”
赵菁点头，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你这么做是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免得辜负了老四保你之心。”
“姑姑？”陆瑾抿唇，“我知皇上已经下旨，由丞相亲自前往北尧城，说是接人，实际上……多半是要问罪的。”
赵菁的面色沉了沉，没有多说什么。
“姑姑，于公于私，我都要帮他。”陆瑾忽然给赵菁跪下，神情哀伤，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仿佛是真的、真的，要拼了命帮赵明暄。
赵菁的心，原就是偏的，明目张胆的偏向赵明暄，眼里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侄子。
如今，见着陆瑾这样诚挚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微动。
“起来吧！”赵菁弯腰将陆瑾搀起来，“你是个好孩子，有你陪着老四，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你有话直说，莫要拘谨。”
如此，陆瑾点点头，伏在了赵菁的耳畔一阵低语。
赵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陆瑾说完了话，这才缓过神来，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我知道，这些事情可能……”陆瑾顿了顿，“有些为难姑姑您了，但是事已至此，满朝文武必定是避之不及，若是私底下去联络，免不得有结党营私之嫌。”
赵菁连连点头，“你所言极是，我觉得甚好！”
“真的？”陆瑾当即笑逐颜开，“那我这就去安排。”
赵菁颔首，“只是，此事须得保密。”
“您放心，该置办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妥妥当当，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岔子。”
赵菁旋即笑了，目光晶亮的问，“果真是人间尤物？”
“您只管放心，回头给您挑最好的。”陆瑾笑盈盈的回答。
赵菁捻了糕点塞进嘴里，“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保管让您满意。”陆瑾打了包票，“只要事成，想必过不了多久，咱们这春风得意楼的名声，一定会比那聚芳楼都响亮。”
赵菁吃着糕点，笑得眉眼弯弯，“既得了乐子，又有钱赚，还能私底下探知那些臣子的秘密，真是一石三鸟的好事。”
“我一定会好好的办差，请姑姑放心。”陆瑾眉眼弯弯，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只要是为了王爷，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句话，对于长公主赵菁而言，如同定心丸。
她要扶持赵明暄，可终究是个女子，皇帝再宠爱这个手足，也不可能让她真的染指朝政，当今帝王并非昏庸无能之辈。
之所以容忍，多半是因为，皇帝的心思也在赵明暄身上吧？
虽然陆瑾不敢太过确定，但心里有了猜测，总归要试一试，万一自己押对了筹码，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大燕内乱，诸子夺嫡，站在强者这边能保全自身，其后若是能作为胜利者，站在大燕的朝堂上，或者是后宫里……于北国而言，才是真正的胜利。
从骨子里的败坏，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回过神来，陆瑾面无异样，仍是那副恭敬之色，原来喜欢也是可以装出来的，至少她觉得自己现在装得挺像，毕竟连宫里出来的长公主，都被她骗过去了呢！
“姑姑，请！”陆瑾在前面带路。
初次出行，自然不能坐专用轿辇。
寻常的青布马车，仅有数个亲信随行。
马车进了万花楼后面的巷子，便有专人接送，悄无声息的迎客入内。
高墙大院，内外隔开，哪怕是后门的位置，也是戒备森严，若无口令和令牌，压根不能靠近半步。
“如此戒备，我甚是欢喜。”赵菁咬着手中的枣子，漫不经心的往前走。
陆瑾报之一笑，“姑姑喜欢就好，里面……会有您更喜欢的。”
“很好！”赵菁点点头。
芸娘和牡丹早已做好准备，在赵菁入内之后，该有的美酒点心，该有的俊俏少年，一一奉上……
雅间内。
熏香淡雅，琴声悠扬。
这不是当初的万花楼，这是崭新的春风得意楼。
进了这楼内，会让人如沐春风，离开时候意得志满，得意洋洋……
享受，才是王道！
当天夜里，赵菁留在了春风得意楼。
陆瑾是下半夜回去的，一觉睡到天亮。
天亮之后，芸娘的人来送信，说是长公主回去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人，对于春风得意楼之事甚是满意。
“于这样饿殍遍地之处，尚有一饭可食，也算是仁慈吧！”陆瑾瞧着梳妆镜里的自己，虽不说慈眉善目吧，倒也不像是个恶人。
沉吟笑道，“小姐胡说什么呢？若不是您，那些人怕是要在城外饿死了，何况也算是他们自愿，此前就说过绝不强迫，他们自己愿意留下，怪不得旁人。”
“只怪这世道，把人都逼成了鬼。”陆瑾起身，“走，干活了！”
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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