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先皇后的故事
不只是为首的黑衣人被抓住，连其同伙一并被擒获，真真是一个都没跑了，早前空置的囚车，这会又有了新成员。
“给我进去吧你！”林行轻嗤，“就这点本事，也敢跑来这下毒？班门弄斧，滑稽可笑。”
黑衣男子被丢在了囚车里，嘴巴被布条勒着，四肢筋脉被挑断，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真是因果循环，这位置原是李卓的，现在换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陆瑾在外头勾唇嘲笑，“好好待着吧，回到东都之后，有你开口的时候。”
赵明暄冷眼旁观，“启程。”
人都抓住了，也该启程了。
至于李海，会很快赶上来与他们汇合。
包括，沉青。
马车内，陆瑾瞧着老怪物和沉幸，“没吓着你们吧？”
老怪物摇摇头，低眉瞧着怀里的沉幸。
“别担心，到了东都之后，会妥善安置你们的，绝对不会让你们抛头露面。”陆瑾深吸一口气，“你们的身份，终究会招来太多人的忌惮，贪婪的人永远都改不了……邪恶的本性。”
老怪物点点头，他们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尤其是李卓背后的人，定然会在外头等着机会，只要离开镇北王府的庇护，他们就一定会……
后果不敢想，亦不愿多想。
马车缓缓朝前而去，仿佛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只要到了东都，一切都好说。
至于李卓那边，自然是有沉青和李海对付他们，将其一网打尽。
打蛇打七寸，若不打到痛处，这蛇永远都死不了……
所幸经此一事，后面的事儿就容易多了，一路上还算太平，倒也没有太大的波折。
眼见着是要进东都城了，车队在城外百里驻扎。
今夜，星辰浩瀚。
站在河边，陆瑾若有所思瞧着满天星辰，靠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略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喜欢看星星？”赵明暄问。
陆瑾一愣，“走路没声音，属猫的？”
“功夫那么好，却没听见我走过来，可见是走神了。”赵明暄反唇相讥。
陆瑾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反驳。
的确，她走神了。
“走神又如何？人又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那得多累？”陆瑾靠在石头上，仰头瞧着星星，“今夜的星辰，亮得可真好啊！”
赵明暄抬头，星星不还是那些星星吗？
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
他低眉看她，这样就有点好看了。
“不知道北国的今夜，是否也这般星辰漫天？”陆瑾兀自呢喃。
赵明暄了悟，这是……想家了？
“你想家了。”赵明暄开口。
陆瑾也不瞒他，“想！很想！想回家，想父亲，想那些生死相交的兄弟。赵明暄，你有没有日思夜想的人？”
赵明暄盯着她。
陆瑾：“？？”
“有！”他敛眸，回答。
陆瑾松了口气，“你母后？”
“算是吧！”赵明暄默默的坐在了她的身侧。
陆瑾瞧了一眼东都的方向，等着进了城，她就该走了吧？如此闲适的相处，终将不会再有，等着弄清楚一些事情，他们再见面时，可能又是在战场上。
当然，也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陆瑾说。
赵明暄转头看她，“想知道？”
“不想。”她总觉得他这眼神有点怪异，隐约好似透着点什么，干脆不去追问，免得到时候他又赖上她，要让她负责。
纵然她说了不想，可他还是照旧开了口，“我的母后是当今圣上的发妻，是燕国唯一的皇后，至少就目前来看，皇帝没有另立新后的意思。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义，昔年东征西讨，皆是生死相随，夫妻齐心。”
陆瑾敛眸，关于先皇后的事情，她也是打听过的，毕竟跟赵明暄是对手，自然要知己知彼，还是略有些了解的。
但，这是皇室秘辛，自然不会让外人知晓太多。
“是不是觉得很美好？”赵明暄停顿了一下，自嘲般掀了掀唇角。
陆瑾点点头，“青梅竹马，生死与共，极好。”
“可惜啊！”赵明暄苦笑两声，“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却那么难，东征西讨的时候，那叫相依为命，可等到天下稳定，皇位既定的时候，所有的美好就成了锥心的痛。我母后在征伐路上，为帝王挡了毒箭，自此身子一直不大好，被立为皇后多年，始终未能孕育子嗣。”
陆瑾心下一惊，“帝后无子，朝臣诟病，是这个意思吧？”
“嗯！”赵明暄点点头，“皇后无子，百官非议，太医说母后的身子不大好，若是诞育子嗣便有生命危险，可母后想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稳定皇位，而是想……有个依靠。”
陆瑾明白那意思，“帝王不可能无子，注定了后宫三千，你母后多半是心死如灰，所以想要有个孩子陪伴，仅此而已吧！”
“大概是吧！”赵明暄瞧着满天星辰，“她想要个孩子，可帝王不给她这个机会，再争执无果的情况下，便有了萧贵妃和皇长子。”
陆瑾忽然有些同情他了，至少这事在自己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父亲不近女色，除了发妻……谁都不要，府中连女婢都没几个。
“听说，原是要让皇长子过继给我母后，养在我母后膝下的，但是被母后拒绝了。”赵明暄的声音戛然而止，“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陆瑾想了想，“我还是多多少少能明白的。”
毕竟，都是女子。
女儿家的心思，从一开始都是相夫教子，不是家国天下，可最后，为什么成了家国天下的呢？一则是责任，二则是被逼的。
想来，先皇后是属于后者。
曾随君王走天下，可得到天下之后，却彻底失去了少年郎。
有了大皇子，就有二皇子三皇子。
先皇后自然是受不了的，可她又身在皇后之位，不能让帝王后继无人，只能忍着，直到有了赵明暄！
“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连一句父皇都不愿叫。”陆瑾温吞的开口，“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皇宫里。虽然出身皇家，却始终没有家。”
赵明暄冷笑两声，“皇家？呵，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可你并非无情。”陆瑾瞧着他，“所以，你一定会输。”
赵明暄勾唇，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稀罕。”
包括，那个皇位。
“可你也该明白，最终结果，要么赢，要么死。”陆瑾意味深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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