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一刻，李氏是彻底懵了。
凝眉瞧着自己指尖的红印泥，李氏瞬时明白了那意思，“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你们这是在骗我，你们在骗我！”
“哎呦，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陆瑾笑了笑，“不好意思，晚了！”
李氏疯似的想要站起来，想要将东西夺回来，“不，这不是真的，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你们这是骗供，这是不作数的。”
“白纸黑字，亲笔画押都在，你一句不作数，便打算将一切都推翻重来？林夫人，到底是你太单纯呢？还是太蠢？”陆瑾瞧着手中的供词，“签字画押，那就是板上钉钉，你一人之言不可信，但如果再加上府中其他人的证词呢？”
李海双手负后，不得不说，陆瑾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可真够溜的。
先是刺激李氏，让李氏关心则乱，其后便在情急之下说出那些话来，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当下签字画押，现如今白纸黑字的，纵然有所抵赖，亦是落在下风。
这林家众人若是知晓，自家夫人已经招供，怕是会一个个争相仿之……
还有更关键的。
比如说，林厚杰。
难怪陆瑾说，撬开了一道口子，其他的就瞒不住了。
“你们……你们回来，你们回来！”李氏疯似的喊着。
奈何，陆瑾已经拿着战利品，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把她送回去，我想林大人应该会很高兴，从林夫人的嘴里，听到这些吆喝的词儿。”
李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让自家老爷知道，她在镇北王府的人面前说了这些，只怕会……
不，不能说，不能说！
可是，终究是瞒不住的。
但，能瞒一时算一时。
“东家，您就不担心她说漏嘴吗？”沉青问。
陆瑾瞧着手中的供词，“你想啊，林文是什么人？是不是装病，咱都不知道，要是真的装病，那心思得多沉。这样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背叛了自己，会怎么做呢？”
“得扒了她的皮！”林行回答。
沉青点点头。
“所以啊，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性子，李氏哪儿还敢嚷嚷，只求着能瞒一时算一时。”陆瑾继续道，“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会抱着侥幸的心里。”
沉青敛眸，“是这个道理。”
“要是林文有来日，这李氏不更得死无葬身之日？”陆瑾轻嗤，“所以眼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李氏都会保持闭嘴的状态。”
沉青颔首，“那咱这东西……”
“说是废纸一张也不为过，毕竟是哄着她签字画押的，到时候咱也是口说无凭的。”陆瑾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但是拿来骗人，却是绰绰有余。”
李海的眉心跳了跳。
骗人？
这是要冲着林厚杰去了？
果不其然，陆瑾从那边出来，直接回了林厚杰这边。
“一不小心，把实话掏出来了。”陆瑾晃了晃手里的供词，“林夫人李氏，可是将这事儿都推到了你跟林大人的头上。”
林厚杰原是不信的，可瞧着供词上的手印，是真的懵了好半晌。
须臾，他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陆瑾，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欺骗的痕迹。
可事实证明，陆瑾是不可能让他看出端倪的，满脸的得意与嘲讽，“这就是你为之付出一切的林家，到了最后被舍弃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你们……”林厚杰咬牙切齿，“这不可能！”
李氏虽然蠢笨，但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
“不可能？”陆瑾笑了，“你如何断定，这不可能？白纸黑字，写得难道不够清楚吗？”
林厚杰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你已经成了弃子，却还要挣扎着不肯服输，有意思吗？”陆瑾摇摇头，“你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李氏要将你爹也一块算计在内。”
林厚杰死死盯着她。
“因为你爹死了，你死了，整个林家就是林厚羽的。”沉青在边上搭腔，“蠢货，还自诩聪明，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吗？”
林厚杰不是想不明白，只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这李氏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但是对他爹林文，却还是毕恭毕敬的，平日里也算是夫妻恩爱的典范。
所以，他一时间还真是没想明白，李氏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心狠手辣起来，可就没男人什么事了。”陆瑾双手环胸，“现如今，你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自己认罪还能少吃点苦头，要不然……就凭夫人李氏对你的控诉，你就足以饱受刑罚，直到屈打成招。”
林厚杰始终是个读书人，虽然有点倔强，可这一身皮肉哪儿吃得了苦头？
纵然不得林文喜欢，但始终是林家大公子，关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若是将这大牢里的刑罚都尝个遍，不死也得残废。
“不、不是的！不是的！”林厚杰咬牙切齿，“我……”
陆瑾弯腰瞧着他，“是先来鞭刑呢？还是先给你一顿烙铁，让你身上留点记号？”
“不，不！”林厚杰是挨过鞭刑的，身上血淋淋的痕迹，便是鞭子留下的痕迹。
陆瑾冷笑两声，“不想挨打，那就说点实话，来点有用的，要不然我懂得怜你，可这大牢里的狱卒却不会手下留情。王爷想要的东西，林公子该说就说，不说的话……咱就得剖开肚子，掏出来！”
林厚杰骇然扬起眸子，“剖开肚子？”
“这东西，不都在你肚子里吗？”陆瑾笑了笑，“不从嘴里出来，那就从肚子里出来，咱有的是针线，到时候给您缝缝补补，您看如何？”
林厚杰：“……”
许是画面太血腥，他一时间险些承受不住，吓得脸都白了，扭头便是一阵干呕。
沉青蹙眉，“真没用！”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承认，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的。”陆瑾弯腰看他，“林厚杰，现在……你想死呢？还是想活？”
林厚杰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是在犹豫。
“活，还是死？”陆瑾眯起危险的眸子。
须臾，听得他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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