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薄慕寒当然管不了江流江海到底是不是吃狗粮已经吃到想吐了,他眼里只有唐菱。
而他说这话,也当真不是故意恶心人,完全是他的心里话。
这个小女人,随便撒个娇就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他的心神。
难道还不是妖精变的吗?
他盯着唐菱看了又看,有种试图看出她真身的想法。
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修成的妖?
狐狸,兔子,还是猫?
不过他越看,还是越觉得唐菱像小啾啾,总不会是小啾啾变的吧?
所以他以前对小啾啾好吗?
好像,除了嫌弃小啾啾掉毛掉得到处都是,让人把它的毛剃光了之外,没做过其他的吧?
他一直揪着眉盯着她,盯得唐菱有些无措了。
难道她做的不对吗?
他不是想要亲亲?
还是说,嫌她亲的太敷衍了?
虽然江流江海在后面,她是不太好意思。
可想想看,江流江海看他们亲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而且她偶尔分神偷偷瞟过,两人也不会真的盯着他们看,每次都会老老实实低下头。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好像也没关系了。
还是讨好薄慕寒,让他带自己进去更重要。
这么想着,她颤着睫毛闭上眼,轻轻在他唇角舔了舔,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试图从他的唇缝间探进去。
可他只是紧紧闭着嘴一动不动,她试了一会儿,慢慢的有些僵了。
有些无措的停下来,睁着无辜的眼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薄慕寒则只是搂着她细软的腰叹了声,无奈道:“宝贝,知道你很想亲我,不过这里不太合适。”
唐菱,“?”
难道他不是想让她亲他吗?
她会错意了?
她更茫然了,然而落在他眼里,就全是失望。
他便又摸摸她的头,低声哄她,“乖,不是不让你亲,等办完事回去,我让你好好亲个够,好不好?”
唐菱,“……哦。”
她耳根发烫,觉得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现在她在江流江海眼中,是不是已经是那种很不要脸一直在觊觎薄三爷美色有事没事就想要亲亲的好色女人了?
她不想再说话了,低下头,那样子落在薄慕寒眼中别提多失落了。
他抿抿唇,干脆俯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唐菱现在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突然抱她的举动,只是顺势搂紧他的脖子,“我自己走就行了。”
他看她一眼,“里面脏,别弄脏了你的鞋。”
何况,他想抱她。
他见不得她失落难过的样子,现在不能亲,抱一下她总是可以的。
唐菱闻言也没多想,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点点头也不说话了。
就是好奇,里面到底有多脏?
薄慕寒对江海示意,江海点头上前。
地下室是用人脸识别加掌纹双重启动的,只是等铁门打开,唐菱才发现这还只是打开了大门而已,里面是一条宽敞明亮的走廊。
不脏不说,还干净得不得了,简直一粒灰尘都看不到。
走廊里两排都是房间,十步一个保镖,见到他们都齐齐低头,喊了声“三爷”。
气势很足,又因为是地下室,气氛也显得特别沉凝。
唐菱被这紧张而凝固的气氛震到了,没想到在伴月湾,还有这样的地方呢。
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让人畏惧和恐慌。
不得不说,跟薄三岁不是很配。
不过,应该同薄三爷很配吧。
但是薄三爷,唐菱其实不是很熟。
毕竟也就是刚认识那会儿,他做了两天三爷。
后面在她面前的,一直都是三岁。
唐菱抿抿唇,看向薄慕寒,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紧绷着,严肃而沉厉。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转眸看来,对上她的眼神后微微狭眸,“怎么了?”
唐菱轻声问他,“这里的房间,都是做什么的?”
薄慕寒目光低垂,语气淡淡的,“大部分是关押叛徒的。”
有些人,因为知道很多关于薄家的事,不能送去监狱的,便都会直接送到这里来。
顿了顿,他又抬眸看她,“害怕了?”
唐菱摇头,“只是好奇。”
虽然有点慌,可说怕的话也不至于。
虽然她没在现实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可她心里很清楚,像薄家这样的豪门世族,帝国经济的掌权者,有这样的地方,会用自己的规矩处置某些人,其实是很正常的。
薄慕寒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依然明亮而纯澈。
她没有撒谎,是真的不怕。
他紧绷的心脏稍稍松了两分,把她抱紧些,朝走廊尽头走去。
唐元暂时就被关在最尽头的地下室里。
守在门口的保镖叫了声“三爷”,然而唐菱从大老远开始,注意力就被他手里牵着的那条藏獒吸引了。
此刻靠近,更是清楚的看到那藏獒张着嘴,露出锋利带血的牙,正恶狠狠盯着她,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扑咬过来似的。
她脸白了,把薄慕寒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最小才好。
薄慕寒也皱眉,不满的盯了眼那只对唐菱龇牙咧嘴的狗,对保镖冷声道:“带下去关起来。”
保镖愣了下,忙点头,牵着那条藏獒离开。
薄慕寒这才摸摸唐菱的头,“一条蠢狗而已,不怕。”
唐菱,“……那是藏獒。”
是不咬死人不松口那种,最烈最凶狠的犬!
他竟然说人家是蠢狗!
唐菱简直无语了,薄慕寒却挑眉冷笑,“连自家夫人都不认识的狗,不是蠢狗是什么?待会儿我就让人把那蠢狗炖汤给你喝。”
江流江海和其他保镖,“?”
默默替藏小三抹了把辛酸泪。
不认识夫人难道是它的错吗,这不是三爷没给人家认识的机会吗?
唐菱也忙摇头,“不要不要,那也太残忍了吧。”
再说了,就算炖了汤,她也不敢喝啊。
她怕得狂犬病不说,想想那藏獒那么丑的样子,就喝不下去了。
薄慕寒皱眉,还想说什么,唐菱生怕他真让自己喝藏獒汤,忙转移话题道:“唐元是在里面吗?”
薄慕寒暂时收回要把狗炖汤的想法,点点头,转头看了眼江海。
江海也怕自家三爷一个不高兴还想炖了藏小三,根本不敢耽误,忙上前把门打开。
因为可能会涉及到唐菱妈妈的隐私,所以薄慕寒并没有让人跟进去,而是让包括江流江海在内的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只他抱着唐菱进去了。
其实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有浓烈的血腥味儿窜入了鼻息。
唐菱眉心收紧,偏头,鼻尖几乎碰到了薄慕寒的颈。
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儿,让那血腥味儿淡了几分,她才感觉舒服了点。
等薄慕寒抱她进了地下室,她就知道什么叫脏了。
这里的确脏,地上似乎都全是血,干涸的未干的,就好像故意不让人把这些血清扫干净,专门留下来的。
地下室里也很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门关上,暗得几乎都看不清。
唐菱搂紧薄慕寒的脖子,好奇的四处打量。
最后目光落在了缩在角落的那道人影上。
人影埋着头缩成一团,她也看出来了,是唐元。
薄慕寒神色不变,抱着唐菱,踩着一地血腥,走到了最中间唯一干净的一处。
那里放着个单人沙发,他抱着她,安安稳稳的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位置,能让唐菱更加看清缩在角落的唐元。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很破了,露出来的伤口狰狞,有些血已经干了,像是被野兽撕咬出的。
唐菱的脸又白了几分。
看来,是刚才那条藏獒咬的了。
果然是藏獒,太凶狠了。
虽然来的时候唐菱特别牛逼的说自己什么酷刑都见过,可其实在电视里见到这些血腥场面她都得闭眼的。
在现实里见到冲击力自然更强,再加上浓烈的血腥味儿,她觉得自己胃里又在翻涌了。
薄慕寒轻抚着她的头发,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
见她除了脸色白点并没有其他厌恶的情绪出现,他的心情更松了几分。
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既害怕她会像他母亲一样,觉得他是个变态。
她是个很娇气的姑娘,柔柔弱弱的,让她跑步她都能哭。
她真的不会害怕,这样的他吗?
可现在他知道,他的宝贝真的是不同的。
她娇弱却不软弱,善良却不愚蠢。
她是上天送他的,最好的礼物。
他轻弯了唇角,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看回自己,柔声道:“别看了,脏了你的眼。”
唐菱咬唇,顺着他的力道看向他,小心翼翼问,“他死了吗?”
从他们进来,唐元就在角落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死了一样。
薄慕寒却挑眉,冷笑,“问你呢,死了吗?”
这话明显是问唐元的。
唐菱皱眉,又忍不住看过去。
便见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人僵硬的抬了头。
在那瞬间,唐菱瞳孔微缩,他的脸上也有伤,左边脸颊一块肉要掉不掉的。
太可怕太恶心了。
唐菱别开目光,只看向薄慕寒。
洗洗眼。
而唐元在抬头那刻,看到了唐菱。
刚才他听到唐菱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此刻看到,他眼底瞬间迸出了期待和希望。
而这期待和希望让他有了力气,用尽全力朝唐菱爬过来,用拉锯木头般干哑的声音道:“菱菱,救救爸爸,你救救爸爸……”
只是刚爬到一半,他就停下了。
唐菱看到了他的脚上捆着的铁链,将他紧紧拴着,无法挣脱。
而他因为身上的疼痛也没力气挣脱,只跪趴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唐菱,不断求她救他。
只是他脸上也有伤,一张嘴都是痛,声音便也越来越小。
说实话,唐菱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这样的唐元,也会听他对她说‘求’这个字。
以往他是她的父亲,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她什么都像是施舍。
而他不想给她的,就算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也没用。
等她稍微大些,她就知道,哭泣和祈求都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事。
薄慕寒没说话,只顺着唐菱的头发,侧眸看着她。
既然已经带她来了,那关于她妈妈的事,就让她自己来问是最好。
只要,唐元老实。
唐菱抿抿唇,靠在他怀里轻声开口,“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我妈妈的事。”
唐元僵了僵,断断续续的道:“菱菱,你妈妈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的。我知道,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你怪我我都知道,可是……”
不等他的废话说完,唐菱已经对薄慕寒道:“三爷,让人把刚才那条藏獒牵进来吧。”
薄慕寒顺着她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的眼,低笑,“好。”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江流打电话,“把藏小三带进来。
唐菱本来是装得一本正经的,听到藏小三的名字时差点破防。
那条凶狠的藏獒,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名字?
藏小三?
莫名其妙的,忽然觉得好像跟三爷挺像的。
听到藏獒时,唐元就已经在发抖了。
被扑咬的恐惧已经足够让他害怕,他爬着缩回角落,“别让它来,不要……”
唐菱,“那你要说了吗?”
唐元缩成一团,却依然是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唐菱好奇,“为什么不能说?”
唐元却忽然抬头,凶狠的瞪着她,“唐菱,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想让我死,让唐家全家都死是不是?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个贱人,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贱人!”
唐菱抿紧唇,薄慕寒的气息却瞬间变了,目光冰冷的盯向唐元,“你的确是在找死!”
地下室的门同时被敲响推开,江流将藏小三牵了回来。
藏獒本就遇血发疯,何况唐元本来就是它的玩具,它刚才还没玩够呢。
现在见到了,自然更兴奋。
它呲着牙,对唐元狂吠起来,恨不得直接扑过去。
江流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牵住它,只看向三爷,等着三爷下令。
薄慕寒抱着唐菱,气息低沉得可怕,是唐菱没见过的狠戾。
他看着唐元,凉飕飕的,“最后一个机会,不说,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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