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封执野觉得自己配不起
点开一看，果然是和自己的聊天记录。
她目不斜视，果断地点了收款。
心里了了一件事，顾昭昭心情多云转晴，将手机还给封执野。
“我先回去了。”拎着装着舞蹈服的包，顾昭昭对靠墙站着的男人摆摆手。
“我送你。”
顾昭昭客气拒绝：“不必送了。”
她唇角带笑，说不出是狡黠还是揶揄，“我怕被人误会我这兔子想吃窝边草了。”
“对了。”她退后一步，裙摆划出阵阵涟漪，“我那天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真，忘了最好。”
顾昭昭走了，脚步轻快。
封执野扔了燃到指尖的烟头，啧了一声，“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再问一遍怎么了。”
改造成舞蹈房之前，红毛住在店里，每天是他负责开关店。现在红毛不住在店里，开门的事不知道交给谁。
封执野有晨起跑步的习惯，但不代表他就愿意早来店里。除非一些特定的大客户的车要求他改装，或者遇到红毛他们搞不定的事，他才去店里。平日里他都是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现在顾昭昭租下了舞蹈房，他不能再随心所欲。有几次顾昭昭都到了，门还没开。
顾昭昭只能给他打语音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的喘息声让小姑娘微微脸红，“你在哪？”
只一个电话把封执野召唤回来开门，他自嘲自己是守门大爷了。
顾昭昭哼了声：“人家大爷六点到岗，现在都八点了。”
钥匙往门锁里一插，扭转了两下门开了。
封执野弯头瞧她，“打倒法西斯。”
顾昭昭：“……”
那天下午，顾昭昭离开前被封执野叫住。
男人逆着光，她只看到他的身影被光影剪裁得锋利，手臂往前伸。
顾昭昭不明所以地看他。
蓦地，一把被黑皮绳吊着的钥匙悬挂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男人手臂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钥匙晃了晃，“小小年纪怎么老花了，这是钥匙。”
“我店里的钥匙。”
“以后想练舞随时过来，自己开门就行。”
“拿着呗，以后进出方便点。”
细弱的手掌接过钥匙，直接挂到脖子上，奈何绳子太长，钥匙快垂到胸口了。
顾昭昭想把钥匙取下来重新打结，越是忙越是乱，绳子还把长发缠住了。
“我回去再弄吧。”顾昭昭放弃了。
没成想封执野已经绕到了她身后，将她一头长发撩起放到她胸前，“抓着。”
顾昭昭右手拢住头发，露出修长细腻的脖颈，不自然地轻咳，“你轻点。”
封执野是晒出来的小麦肤色，和她细润如脂的冷白皮放在一起，有种极致的反差感。
他努力忽略指腹擦过她皮肤温热的触感，也忽略心中泛起的激荡情绪，将心思收回放在解开缠绕的头发上。
“好了吗？”
顾昭昭脖子弯的有点酸了，想要抬头歇一歇，被一只手掌往下摁了摁。
“别乱动。”
他松了松攥得发紧的手指，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他大概从没遇到这么精细的难题，语气有些不和善，顾昭昭只得重新低下头。只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其他的动作。
“还没好吗？不然我回去让阿婆弄吧。”
说心里话，顾昭昭不想麻烦他了。
她的脖子好酸。
封执野不说话，他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的头发这么茂密的，抽出一根了还有一根。
缠缠绕绕的，就跟心头肆意生长的蠢蠢欲动情绪一样。
怎么抽抽丝剥茧都抽不干净。
就在顾昭昭开口问第三遍时，封执野终于将黑皮绳取下，连带着一把缠得死死的头发。
看着男人手心里一团乌糟糟的头发，顾昭昭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常年跳舞的她对一头长发保护得很好，不仅用护发素还用精油护理。
天知道她每次在洗发这件事上有多痛苦。
现在看到一把头发被男人恶狠狠地揪下，她的心脏狠狠地抽了抽，一字一顿道：“我真是……谢谢你了。”
封执野薄唇勾起，“不客气。”
这人还真是好话赖话分不清。
这大概就是代沟吧。
想通了这点，顾昭昭和老男人挥了挥手，仓皇而逃。
有了钥匙的顾昭昭俨然成了新的看门大爷。
封执野八点过来时，她已经在舞蹈房压腿，做一些热身动作了。
她对着镜子练得专注，朝阳从对面方向照进来，在地板上映出一个个格子。她就在这些格子间旋转、跳跃，舞姿翩跹。
她没有穿他送的那两套舞蹈服，而是穿了套黑色练功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封执野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
目光沉静，仿佛在看一件非凡的艺术品。
他不懂艺术的一个糙汉，都觉得她跳得美若天仙。
这般脱俗的人，就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平生第一次，封执野心底隐隐觉得自己配不起。
“你怎么来了？”一支舞跳完，顾昭昭拿了块毛巾擦着额头的汗走向他。
“来看看早起的鸟儿是不是有虫吃。”
顾昭昭忍不住要翻白眼，“现在看完了吗？看完了我要关门了。”
封执野想赖在这，“没有。”
她才不管他，她跳了那么多天，也没见他看过几次，现在赖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推着他往外走，“拜拜，走好不送。”
说罢就要把门拉上。
“等等。”封执野手掌抵在门框上，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静静瞧她，“我要出去几天，这几天你别乱跑。”
顾昭昭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严肃是怎么回事，“我要练舞，没时间乱跑。”
想了想，又交代了声，“倒是你，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封执野寒冰似的面庞柔和了一瞬，“谁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吃亏。”
他心想，除了你这小没良心的。
顾昭昭点头，这倒是真的。
她经历过他打人的样子，虽没看到那些残暴的画面，但光凭拳拳到肉的闷响，以及剧烈的碰撞声，就知道他狠起来是不管不顾的，没人能欺负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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