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发誓
墨寒昇很快接回霍霆琛，两人跟赵新兰脚前脚后进门。
他给双方做了介绍。
赵新兰心里犯嘀咕，只听说叶梦宁有个病鬼叔叔，又从哪冒出来个外公。
见霍霆琛衣着考究体面，她暗地里撇嘴，肯定又是叶梦宁从她那有钱闺蜜手里搞来的行头。
想到这，瞧霍霆琛的眼神中添了几分蔑视，小姑娘搞些花里胡哨的小把戏也就算了，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能装？
墨寒昇恭恭敬敬的把霍霆琛请到主位上，赵新兰心里更不舒服了。
她清了下嗓子，朝大儿子使眼色，然而墨寒枫的注意力都在叶梦宁身上，压根当她不存在。
几人先后在餐厅落座，有外公在，叶梦宁活络起来，不断给老人夹菜。
极少见到她这般热情灵动的一面，墨寒昇心中爱极了，酒量平平的他陪着霍霆琛喝下不少酒。
叶梦宁正闷头吃饭，脚尖被人踢了一下。
抬眸看去，对面墨寒枫正朝她挑眉传情。
她甜甜一笑，又害羞的垂下头。
墨寒枫的心好似被小奶猫轻挠了一把，又痒起来。
没喝酒，脑子却晕晕乎乎的。
“说起来，梦宁当年差点嫁给我。”他突然说道。
当初兄弟俩都未婚，墨奶奶优先考虑的是年纪稍大些的墨寒枫。他一听说对方是个穷酸的孤女，万分不乐意，想尽办法拒绝，这才轮到墨寒昇。
可即便是事实，在这样的场合，墨寒枫突然提起这个，显得很不合时宜。
墨寒昇含笑打圆场，“我哥哥爱开玩笑，外公您别介意。”
霍霆琛目光落到墨寒枫身上，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身为哥哥，我知道自己不够格。”墨寒枫倒了杯温水，起身走到墨寒昇身边坐下，“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寒昇，哥哥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墨寒昇连忙站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年被奶奶逼迫娶叶梦宁进门，他心里对哥哥多少有些埋怨。
可当初有多埋怨，现在就有多感激。
正要跟哥哥倾诉心声，对方先开口了，“寒昇，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不容易，如今你守得云开见月明，芷柔回来了，你们可以再续前缘了。”
墨寒昇本来还觉得挺窝心，可听到后面，他起了一身白毛汗。
心里纳闷大哥没喝酒咋还说上醉话了呢？
“我跟芷柔……”
他刚想解释，就被墨寒枫打断，“我知道你俩感情好，寒昇，从前是你替我扛下一切，如今哥哥病治好了，也应该为你做点事了，不如这样，咱们拨乱反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吧。”
满桌寂静，大伙都惊呆了。
像是感受不到周遭尴尬的氛围，墨寒枫激动得满脸冒油光，“以后梦宁就由我照顾，你就跟芷柔安安心心过日子，从此皆大欢喜！”
“外公”墨寒昇一颗心跌进谷底，来不及责备哥哥，他下意识看向霍霆琛，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赵新兰脑子还没缓过劲，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霆琛面不改色放下筷子，温声道：“寒昇，你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您老人家，从此只爱梦宁一个人，至于前女友，我们已经断干净了。”他恨不得赌咒发誓。
霍霆琛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墨寒枫不乐意了，“寒昇，这就是你不对了，咋能跟哥哥抢女人呢？”
墨寒昇鼻子都快气歪了，到底谁跟谁抢啊！
“妈，你倒是说话呀！”墨寒枫扭头朝母亲求救。
他故意扶着自己的后腰，可怜巴巴，“手术虽然成功了，可谁都不能保证我还能活多久，我只想在有限的一生里找个有眼缘的女人，这要求过分吗？”
赵新兰被戳中软肋，不由得看向墨寒昇。
虽没开口，其中的意味很明显。
“妈，你怎么也由着大哥胡闹？”墨寒昇无语至极。
要是私底下提出这种不要脸的要求也就罢了，偏偏当着霍霆琛和叶梦宁的面。
简直要了他的命！
“闹够了没有？”霍霆琛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
叶梦宁眸子轻颤，头垂得更低。
“寒昇，你打算把梦宁让给哥哥吗？”霍霆琛沉声问道。
墨寒昇立刻摇头，“绝对不会，死都不会！”
生怕哥哥还惦记，他特地把话说得决绝。
霍霆琛又看向外孙女，“梦宁，这兄弟俩，你选哪个？”
语气异常严厉。
叶梦宁心中一凛，忙道：“我选墨寒昇。”
沉默片刻，霍霆琛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他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俩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谢谢外公。”墨寒昇心中后怕程度不亚于死里逃生。
墨寒枫满脸委屈，一个劲的朝赵新兰使眼色。
赵新兰有心无力，只能装作看不见。
眼见没希望了，墨寒枫摔筷子回房。
“对不起。”墨寒昇心疼的握住叶梦宁的手。
叶梦宁面无表情的抽回手。
霍霆琛冷笑，“这事也怪不得寒枫，苍蝇不叮无缝蛋，他怎么不去纠缠别人？”
叶梦宁霍然抬头看向外公，眼中迅速盈满泪水。
墨寒昇无地自容，“外公，快别这么说，都是我哥他异想天开。”
霍霆琛没理他，饱经岁月荡涤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外孙女，“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叶梦宁仰着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您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霍霆琛朝后挪了下椅子，站起身，目光仍在她身上，语气嫌弃，“三年了，你就这点长进？”
叶梦宁听到一阵细碎的异响，她也站起来，却没站稳，差点栽倒。
墨寒昇赶紧扶住她。
这时叶梦宁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发抖，而那声响，是她牙齿不受控制打颤发出的声音。
除了那件事，她从没这样难受过。
难受到恨不得钻进尘埃里，永生永世不再见人，抑或从没降生在这世界上。
“外公，我”她想解释，可外公是那样睿智，就像全知全能的神，在对方光辉的照耀下，她那点小心思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狡辩只会令外公更瞧不起她。
“我错了，我会安安分分跟墨寒昇过日子，如果变心……”
她轻轻挥手，最近的玻璃杯落地，摔得粉碎。
“如果变心，就如此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叶梦宁抬起头，眼神呆滞，宛如被抽掉灵魂，只剩下一点点活气，殷切对上老人的目光，“外公，求求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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