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鼻血都要喷出来
寄欢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出什么事了？”
何月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他为了赶路，冒雨骑马穿过一处山坳时，遇到山石倒塌。幸而他身手不错，挡了一下，不过还是受了伤。
他写信来，是想让我找人带你过去。一是怕伤重不治，再见不到你。二是他觉得孤身一人潜入祁国风险太大，两人可以互相掩护。”
时逾白信上还说给她送了一个神秘大礼，让她在百忙之余抽点时间到城内的某一个地方拿回。
寄欢有些焦急地问，“小姐，他现在在哪个地方？”
“你想去？我不放心你过去。”
何月反对，时逾白这个人她不了解，万一对方这是设了圈套将寄欢骗过去呢，她不想冒这个险。
“你先等等，山石坍塌这种大事地方官员会上报，等几天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小姐，奴婢相信他。”
“我不相信。”
寄欢咬了咬唇，忽然对着她跪了下来，泣声道：“小姐，你就答应奴婢这一回吧。”
何月有些后悔之前让寄欢与时逾白见面了。她的小丫鬟红鸾星动，她硬拦着，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点头答应了，“我会找人护送你过去，不过这一路上得吃苦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发。”
“多谢小姐。”
寄欢十分感激，她站了起来，将不舍放在心底。府里丫鬟奴仆很多，小姐并不是缺她不可。她想去看看那个傻呆呆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不然总不能安心。
何月转过身，去了松柏院。
何禀文还是坐在原来的藤椅上，他不再看着鸟笼子，而是闭着眼睛假寐，
“王成怎么样了？”
他终是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何月坐到廊前的栏杆上，与祖父近一些说话，“我将他扔到大理寺监牢，那里头几百种刑罚手段，都让他试一遍。”她说得十分平淡，“我交代过，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禀文沉默了好半天，“你做得好。”
他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还好孙女没有学了他这个毛病。
何月眸色沉沉，“不止是他，他那个在祁国长大的弟弟我亦是不会放过的。他不是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弟弟吗？他还想牺牲一切换亲人一命，我不会让他如意。”
“你是大耒的官，就算要报仇，也要控制在权力范围之内，不能越界。”何禀文倒不是担心她要大张旗鼓地去祁国将人抓回来。
这种事可大可小，哪怕只对一个小百姓出手，一旦落入有心人眼中，很容易就被人利用，可能还会引起两国冲突。
“我知道，他逃不掉。”
何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她想找一个商人并不难，除非那个人死了。
何禀文能怎么办，再不放心也得放心，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过去的事，他都恨得发狂。
他怕自己等不到仇人出现的那天，就能活活把自己逼疯，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
何月陪张禀文用了晚膳，回到秋阑院就看见寄欢已收拾了一些出门用的东西，用一个青色的格子块包了起来，打成个包袱放在桌上了。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好。”何月原本有一堆话想叮嘱寄欢，比如出门在外要注意什么，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说了。
有时候，说得太多，还不如让对方去经历一遍来得深刻。
她沐浴更衣完就去了翻墙去了裴宅。
寄欢对此已经习惯主子的神出鬼没，给屋内留了灯和窗户，整理好东西就先在外间睡下。想到接下来要走的路，她瞬间睡意全无，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合上眼睡着。
裴长洲吃了晚饭就坐在院中等着何月，老忠伯担心他的身体，硬是给他多穿了两层厚衣服，还加上了狐皮披风，怕他受冻。
“月儿。”
裴长洲觉得翩然而来的何月就像一个不染凡尘的仙子，飘飞的衣袂仿佛从他心上划过般，漾起一层层涟漪。
院中的石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奴仆下人全部清场回避了。
何月坐下喝了杯茶，支着下巴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男子，天色暗淡，也掩盖不住他身矜贵俊逸的气质。
她觉得光看着已经不能满足了，她想做更多。
何月望了望前方的屋顶，先甩了张软垫上去，然后走到裴长洲身边，将他拉了起来，环住他的腰，带着他飞上屋顶。
裴长洲没想到她竟突然这样的主动，耳垂微红。
“天上的星星真美。”何月将裴长洲放下，坐到他身上，高处看风景，一切似乎都更好更纯粹了。
“月儿，你冷不冷？”裴长洲说着，就想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被她眼疾手快地拒绝了，
“你病还没好，可别冻着了，我不冷。”何月说着指了指天边还不够圆润的月亮，“那颗月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它才冷。我有你陪着，心里暖着呢。”
何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裴长洲醒来以后，她就变了。她心里似乎住进了一个小恶魔，每次见到他，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想和他在一起，想亲他 ，想对他动手动脚。
“这披风子宽，你过来一点，可以盖一盖。”裴长洲坚持将她拉到披风底下，她身上的馨香冲击着他的鼻翼，这袍子里头像是生了一把火，不仅没有被她分走温度，反而还更热了。
何月同样感受到他身上的药草味，他的身体靠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为了不丢脸，她赶紧转移视线看向天边。
“长洲你看，那就是北斗七星吧，像一把勺子。”
裴长洲很自然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补充道：“它们还像一把剑，七星剑。”
“哎，那过去的应该就是北极星了，它好大好亮。”
“它以前还救了我一命。有一次我出门办事，在一个山林里迷路了，连续几天都下着雨，直到雨停了两天，大雾散去，我就靠着那颗北极星确定了方位，慢慢找到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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