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

　　一旁的颠经陪着笑脸，可满口官僚道：“师姐勿怪，我们也是按律办事，还请师姐体恤。“

　　东玉摸着脑门，苦恼道：“可我马上要扑食了，按规矩铜鉴由圆测堂记档保存，师傅早早收了去，等我回来后方可发还！“

　　“师姐熬了这么久，终于要开脸啦，恭喜，恭喜！”桔令给东玉揖了揖，给颠经递了个眼色：“可我并未接到消息啊，颠经你知道有这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颠经认真符合着：“想是师傅这几日忙，未及传达消息吧。”

　　东玉想了一阵，笑道：“那你现在进去问时寻，看一下内档便知，先让我进去吧。“

　　颠经捉狭道：“这，今日人来人往的，我和桔令实在不得空，要不劳师姐先等一会子吧。”

　　东玉：“要等多久？”

　　颠经嘿嘿乐着：“等里头解散了呗!”

　　“想是师姐在堂子里待久啦，药丸子吃多了，既要扑食，”桔令拿着令符和自己的合堪比对一番，阴阳怪气道：“当知咱们内卫做事最讲规矩。”

　　东玉渐渐敛了笑容：“把令符还我。”

　　桔令把东玉的令符递还，东玉右手一个擒拿扼住桔令拿令符的手，左手丝滑地给桔令的脸颊上来了一拳：“想是我最近药丸子吃多了，忘记提醒你，内卫做事除了讲规矩，顶顶要紧是讲尊卑！”

　　戾气浮上东玉的水眸，桔令和颠经便住了口，再不提那铜鉴一事。东玉大摇大摆地走入内堂。

　　颠经取出消肿的药丸子给桔令抚下，桔令咬牙切齿道：“老天有眼，快快收了这种脓包吧。”

　　东玉见议事正厅断金堂前集结了好多高大之人，因只有四堂堂主指派的擅断内卫方可进入，多是有品阶的，东玉不过区区无品堂卫，自是没有资格，东玉正想着如何混进去，专管内务的时寻气喘吁吁地跑来：“师姐，可找到你了，茅厕堵了，还请师姐帮忙……。”

　　“我可是马上要去扑食的人了，谁还管这茅厕，“东玉不耐地压低声音道：“再说我正想溜进去听断案呢，你且找别人吧。”

　　时寻愈加软言细语道：“不瞒师姐，正是师傅让我急寻你处置，都怪昨日当值那孙子也不好好弄，茅厕堵了……今日来了很多外人，大伙轮流用，臭气熏天的倒也无碍，可传出去，到底让老东营笑话咱们断金堂不善内务，给老西营丢人不是！师傅整日介说咱们堂子里一堆眼高手低的，就只师姐像样，做事儿最是牢靠，旦凡师姐经过的茅厕啊，那叫一个金光闪闪。”

　　东玉被哄得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卷着额前一溜黄毛，和时寻一起前往茅厕。时寻一边继续哄着东玉，一边暗中松了一口气，暗想这四堂联合断案会议，依师姐的身份和资历是进不得的，拦着她又恐惹得她恼羞成怒，心魇症发作了，到时候丢人显眼的还是咱们断金堂，还是师父想得周到。

　　一路之上，蜉蝣用尽全力，仍赶不上东玉的轻功，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颁政坊东门，蜉蝣拼尽全力来到内庭御卫西衙门的门楼前，东玉早不见身影，只得恨恨地跺着脚，边掏出令符给当值的守卫桔令和颠经公验合堪。颠经弯腰接下令符，蜉蝣便喘着粗气问桔令：“冻肉进去了吗？这急死鬼投胎的，也不等我。”

　　桔令硬帮帮道：“早进去了，方才还跟我们显摆说要开脸  了。后首堂座吩咐她去通后堂的茅厕了。”

　　蜉蝣注意到桔令的麻子脸上围着右眼一大圈新鲜的青紫，便点着自己脸上相同位置，问道：“她左手又犯事了？“

　　桔令板着脸点了点头。

　　蜉蝣倒抽了一口冷气，皱眉道：“刚还好好的呢。”

　　桔令眼中杀气顿起，恨恨道：“我替她堪验令符，就递得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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