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你觉得是谁杀了他
三人出去后，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略有些局促地拱手行了礼，“晚生……”他瞧了高座上的何月一眼，额，对方这般年轻，谁晚生还不一定呢，他后边的话就不太好出口，赶紧换了个称呼，“学生李言酌见过寺卿大人。”
“坐下回话。”
“是。”
“你与陆循然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同桌。”
“你觉得是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人那么好，我宁愿相信我杀了人，也不愿意相信有人杀了他。”
“他是不是为了你与外院的学子打过架？”
李言酌没想到旧事被重提，他有些尴尬地道，“那事是一场误会，我和对方都没错，所以循然帮我说话时，对方的火气才会烧得越发旺盛。而且后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对方不至于为了这事杀人。”
“你说具体一点。”
“石芳斋不仅有笔墨纸砚卖，还有个打磨砚台的师傅，他可以根据不同的材质打出各种造型巧妙的砚台，收费合理。许多学子都自己上山捡了石块去找他打制，我亦不例外。
有一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刚好不在。我见到货架上放着一些砚台，其中一块特别合我的心意，我就问了店里的伙计，他们说那不是定制的东西，可以卖给我。
我欣喜无比，花银子买了下来，回了国子监，众同窗见我这砚台，都夸我慧眼独具，买到了好东西。
谁知过了几日，圣哲书院的一位学子，叫周祈安的，他气冲冲来找我，说那是他的砚台，那石料是历尽千辛万苦得来，他放到石芳斋打磨亦付好了定金。不料那几日他病了，没能出门，那砚台竟被我买了去。
好在石芳斋经常做我们这些学子的生意，认得我，就把我在国子监的事告诉了他，他就找上门了，事情就是这样。”
何月追问，“后来这事是怎么解决的？”
“我得知内情后，就将这砚台拿出给了他，他将我买砚台的钱还了我。”李言酌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经此一事后，我们三人还成了好朋友。”“你们正是慕少艾的年纪，有喜欢的女子吗？”
李言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嗯，寺卿大人身后那个带刀侍卫生得甚是俊美，她果然很懂这个年纪。
“大人，这个可以说吗？会不会坏了那些小姐的名声。”
“我只问问，不会写进案卷，更不会到处宣扬，后续查出与案情有关的除外。”
李言酌想了想，“自是有的，循然喜欢关内侯府的卢梦汐小姐。不过两人家境悬殊，应是没有什么希望。”
“卢梦汐知道这事吗？”
“我觉得她应是知道的，毕竟循然给她画了好几幅画，爱慕者的一举一动与旁人多少有些异样，我想她应该能看得出来吧，但两人谁也没点破。”
何月忽然问，“那你呢，你喜欢哪位女子？”
李言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大人，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你不说实话？”
“大人。”李言酌咬了咬唇，“我说的是真话，我觉得每个女子都差不多，要说喜欢，好像都有。要说有哪种让我感觉最不同的，至今还没遇见。”
其实他觉得何月这样的女子很特别，但是他不敢说出来，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怕被她后头那个带刀侍卫直接抹了脖子，他还没活够呢。
何月了解了，他是还没遇到让他动心的女子。
“你们平日除了来国子监读书，最经常去的哪些地方？”
“我们去得最多的是石芳斋，买笔墨纸砚，还喜欢去博雅书局，买书借书。有时候，大家伙私下拿月例银子出来聚一聚，就会到七里香酒楼吃饭喝酒。”
“你们会去花楼吗？”
李言酌咽了咽口气，这个问题真是让他猝不及防，“有些人会去，有些不会，这得看看各人家中官束得严不严，有没有多余的银两。”
“你与循然去过吗？”
李言酌觉得他要死了，根本不敢说谎，可怕说实话的感觉好痛苦啊。
“看你的表情是去过了？”
李言酌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们去的醉花楼？”
李言酌心里哀嚎，这还不如问他觉着谁更像凶手呢，再问下去，他都没脸见人了。
“大人，我们只是偷偷去过一次，就是想见见花楼是怎样的，听听曲就出来了，绝不敢做有伤德行之事。”
何月颔首，“你们有如此觉悟甚好。”
李言酌出去后，又进来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男子。
“学生沈孟舟拜见寺卿大人。”
“你知道多少陆循然的事？”
“我是循然最要好的朋友。”
何月坐得更直了，打起了精神，“你觉得是谁杀了他？”
沈孟舟竟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有些难过地道，“我不知道，他没有仇家，没有得罪过谁，不知道谁会杀了他。”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就是与平日不太一样的地方？”
沈孟舟眼神一凝，似想到了什么，“有，他最近有些魂不守舍的，总喜欢自言自语，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经常一个人突然笑起来，还笑得很奇怪。”
何月觉得今天总算没白跑一趟了，感兴趣地问，“怎么个奇怪法，你形容一下。”
沈孟舟拿右手挠了挠头，“他笑得很……猥琐但好像又很快乐，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特别怪异。”
何月觉得她有些懂了，继续问，“你发现他有这种情况以后，是怎么做的？”
沈孟舟憨憨地顿了一下，“我打他了。”他说完又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打他不是打他，哎呀，就是打闹一下的那种，不疼。”
“没事，我懂，后来呢？”
沈孟舟正襟危坐，“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不放心呀，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于是就偷偷跟踪他。
我跟了他几次，发现他经常一个人跑到后山的小树林子里头去，我也想进去来着，可是他派了小厮在外头放风，我不好让他知道，就一直藏着，发现他出来的时候特别开心。他带了小厮离开后，我才敢进去，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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