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甩过来这么大的一口黑锅
两人马车才行至半路，就被来报信的衙役拦住了，“寺卿大人，有人报案，说城郊发现了一具年轻男尸，怀疑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犯案，让您立刻前去查看。”
“调转马车，去城郊。”
何月的脸色不太好，前一个案子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快就有人被杀，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一行人出了城门，马车还要往前行驶一段路才停下。
死者被放置在一个茶寮里，还给他戴上了一顶遮阳帽，导致店家没能及时发现异常。
裴长洲上前将他的帽子拿开，露出底下那一张苍白的脸。
何月心中微沉，看这男子穿衣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她问左右，“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众人皆摇头。
“店家呢？”
店家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给她行了礼，“大人，小民冤枉，不知谁在这里摆了个死人，真是晦气。”
何月看向她，“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店家一脸苦涩，“小民隐约记得，当时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扶着这位公子进来了，还点了一壶茶水。
小民当时好奇，就问她这小公子怎么了，可需要帮助，她说不用，说这人只是喝醉了，不用管他。小民就没再关注。”
“你既说对方戴着帷帽，又怎认定是女子？”
“大人这么一说，小民还真迷惑了。”店家挠了挠头，“男子出门几乎不戴这个东西，所以我才判定对方是女子。她声音很平常，像女子也像男子，要是能多听几次应该就知道了。”
“对方身量如何，体态怎样，你给形容一下。”
店家有些为难，他往人群里头看了看，最后指着何月身后不远处的拿云道，“与他差不多，有些壮实。”
拿云呆了呆，“大人，这案子与我无关啊，我今儿个一直在大理寺，兄弟们都能给我做证。”
“我知道。”
何月又看向那个死者，“取块门板来，将他抬回大理寺。看这两日，有谁报过失踪案，让家属过来认认。”
“是。”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出，他是平阳伯府的公子，生母是柳姨娘，不过柳姨娘被送到乡下后，他就被记到嫡母名下，由平阳伯亲自教养。
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寄予厚望。没想到这般年纪轻轻就被杀人恶魔盯上了。
“平阳伯节哀。”
“何月，你办事不力，让这杀人恶魔至今都逍遥法外，导致我儿惨死，我要在皇上面前再参你一本。”
何月本来还同情他，听完这句，只面无表情地道，“平阳伯随意。”
平阳伯夫人还算冷静，拉着她的手央求道，“大人，你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儿报仇雪恨。”
“夫人放心。”何月淡淡地道，“这是我份内之事，我自会尽力。”
朝堂再次掀起轩然大波，有官员弹劾何月办事不力的，有弹劾她能力不够的。
有点良心的官员则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这案子要是一直查不出来，再频频出事的话，恐怕她这大理寺卿之位就要坐不稳了。
皇上的心情很差，“何爱卿有法子吗？”
何月出列应道，“回皇上，有。”
“什么法子？”
何月指着那些弹劾她的官员，“皇上，既然这些大人说我能力不够，不如你就下旨，让他们来查，若他们今日之内能将凶手抓到，臣愿意立刻辞官还乡，永不出仕。”
一个官员愤然跳起，“一天之内能查出什么？”
何月冷笑，“这位大人指责本官之词言犹在耳，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以你的办事能力不应该呀。本官还以为你能一个时辰破案呢。”
“你你你……”
这位官员两眼一闭，登时倒地不起。
何月上前瞅了他两眼，“啧，一个大男人像个泼妇般在朝堂上胡搅蛮缠，被戳穿了知道自己没理就装晕装死，真真是好不要脸。这一套本官在那些泼皮无赖身上见多了，你只学到个皮毛，还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地上的官员五官扭曲地抽了抽，嘴角缓缓流出一道红色的血丝。
“哎呀，张大人咬舌自尽啦……”旁边有人惊呼出声。
何月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案子破不了，她压力很大，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些人还不知收敛，非要撞上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冷冽的目光扫向那几个弹劾她的人，看到他们眼里的畏惧，那微微发颤的双脚，她勾了勾嘴角，上前两步，咄咄逼人地道，“各位大人把皇上当什么了？把朝堂当什么了？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盯着本官没事找事，你们真这么忠君爱民？不过是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就想把别人都拉下水。”
何月转了个方向，对着高座上的皇帝行了一礼，继续道，“吾皇有经天纬地之才，有雄图霸业之心，本该成就天下一统。如今大业未成，全因被你们这等宵小拖累，若再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觉得何月这番话简直就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太对了，他刚登基的时候，规划了种种美好的前景蓝图，可这些官员，就一味地与他作对。
他提出什么，他们都反对。一心只惦记自己的利益，早就家国天下抛至九霄云外。
当然，也不是一心为公的好官，只是太少了！
“你信口雌黄！”
“你太过分了！”
“你不可理喻！”
那些官员纷纷跳起来喝骂，他们没想到何月竟甩过来这么大的一口黑锅，他们就是全部人一起上，也背不动啊！
“被本官说中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们最好为官清正，对家属仆从管束到位，别干任何一件违法乱纪之事，否则……”
何月没将话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官员似乎才回过神来，对啊，她是大理寺卿，想查他们不是易如反掌？
世家大族，哪个里头没有点不能与外人道的龌龊事？有个官员直接扑通跪下，跪行几步，上前对着高处哀求道，“皇上，何月胆大包天，竟然当着您的面威胁我们？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不慌。”皇上温和地道，“朕觉得何爱卿所言甚是，你们若立得正，就不怕查。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先将张大人抬到太医院去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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