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本想找个万全之策
“好看更好吃的梅花糕，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枣泥麻饼，枣泥麻饼，……香喷喷的枣泥麻饼。”
街上的叫卖声绝于耳，有的小贩推着板车，有的摆着小摊，那些小吃都散发出不同的香气，交汇在一处，甚是有烟火气。
何月拦住那个卖饼的大娘，掏出四个铜板买了两个，递了一个到赵长洲手里，“还热乎着，快尝尝。”
赵长洲不太喜欢吃甜食，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满嘴的枣泥香味。
“好吃吗？”
“不好吃。”
“那我再买一个给你吃。”
“你要是这样，我就生吃几个蒜头，然后亲你。”
这招管用，成功让何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吃了枣泥饼，又找了个卖糖水的小摊子点了两碗水，这才解了渴。他们开始选人少一些的街道走，最重要的并不是逛街买了什么，而是享受着两个人像普通人一样，在市井中间穿梭的感觉。
“公子，小姐，你们能不能帮老身一个忙。”
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走到两人面前，拄着拐杖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着，眼神里透着哀求，眼含热泪地望着他们。
“老人家。”赵长洲动了恻隐之心，关心地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什么？”
“老身快要死了，可老身才两岁的小孙子没人管。老身实在不放心。你们看着就富贵，能不能随老身去家里看看，若是可以，你们就带他回去做个小厮下人，给他一口饭吃，让他不至于饿死，老身也就能安心闭眼了。”
何月见她说得可怜，看了赵长洲一眼，“我们一起去看看？”
赵长洲点了点头。
“两位请随老身来。”老婆婆见他们答应，脸上露出了一丝希冀，皱纹都变得好柔和了些，转过身，拄着拐杖在前头带路。
老婆婆带着他们绕过主街，穿过一道道横七竖八的小巷子，才到了一间破败的茅草棚前，她用手扒开用来充当门板的稻草捆，钻了进去，弓着身子回头招呼何月与裴长洲跟上。
何月在苏州生活十几年，还从未见过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愣了一下，正要弯腰钻进去，就被裴长洲拦住了。
“我先进。”
何月默了默，让开位置，跟着他后头进去，里头的情况让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草棚里十分昏暗，老婆婆摸索着点了一盏灯，两人这才看清一旁的稻草堆上还躺着一个小男孩，旁边坐着个妇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赵长洲将何月拉到身后，看着她们，声音有些冷，“为什么骗我们？”
老婆婆拉着那妇人面向他们跪了下来，“王爷恕罪，草民这样也是身不由己。请王爷给草民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若有不轨之心，要杀要剐都认命。”
何月从赵长洲身后走出来，指着那躺在稻草堆上的小男孩问：“他怎么了？”
“他太累，睡着了。”
妇人边回话，边想去摇醒那小男孩，何月阻拦道：“既然他睡得沉，就让他睡吧。”她还以为那孩子生病了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根本不适合住人。
“你们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吃饭。”
妇人磕了一个头，“我们是桃源县前任宋县令的家眷，之所以用这样的法子将两位骗过来实属万不得已。”
赵长洲拧眉：“你们为何沦落到此等地步？”
“桃源县是扬州治下。”何月小声提醒他。
赵长洲猛地瞪大眼睛。
妇人见何月似乎知道了什么，于是打起了精神道：“我夫君原是桃源县县令，却被奸佞所杀，对方还想将我们杀了灭口，还好得忠仆报信，才捡得一线生机。我们原想上京去告御状，然而皆是老弱，还带着幼子，目标太大 ，不敢冒险，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苏州的？”
“我夫被杀当日，我们收到信就连夜出了扬州，可还没出江南，就发现各处城门都有人盯梢，只好先蛰伏下来。好不容易才找着这个地方 ，将就着遮风挡雨。平时我们都不敢全部休息，轮流望风。这段时间我出去买吃的，听到街上有人说，王爷来了江南，我就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
何月看了赵长洲一眼，将视线收了回来，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王爷？”
“我花了些银子打听到王爷现在住的地方，不过那里有官军守着，不敢太靠近，直到今日才等着机会。”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夫君吗？”
“我知道，是巡抚田于成的管家做的，我们府里遭此横祸，亦是他的手笔，此人不除，天理难容。”
“宋县令只有几个家人吗？”
“当时我们收到消息，说我夫君被杀，让我们赶紧走，我们本想找个万全之策，可时间来不及，只出来了我和孩儿，还有我的一个嬷嬷。她早年行走江湖，会些拳脚功夫还懂一些药理和杂术。婆母说：她跟着，我们才有生的希望。我们逃到这边以后，想打听一些消息，可实在太难了。”
“我会让人帮忙打听的，你们放心。”
何月觉得那些人只怕已凶多吉少，不然皇城司应能从那边入手查下去了。不然她现在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总要留一线希望，说不定奇迹真能出现呢。
“你们现在住在这种地方实在不好，跟我们住到别院里头去吧。”
赵长洲将她拉到一边，“皇上要我们暗查，要是将她们带回去，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你总听过吧，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哪怕稻花村的村民治好了嗓子出来指证，哪怕受害者家眷站到人前说明情况，都不算直接证据。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就得打一打草，看看里头都藏了多少蛇。”
何月说服了赵长洲，然后对她们道，“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们的话，就把孩子叫醒，跟我们走。”
两个妇人面露犹疑，没有动作，她们都十分不解为何堂堂王爷会听一个女子的话，就一起看向他。
赵长洲指着何月道：“你们要扳倒封疆大吏，只空口白话没有证据是不行的，她是大理寺卿，查案的高手。她可以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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