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何月亲自去问了严婆子，她回忆了一下，庚午年惨案的时候，她确实帮着陈琦瀚做证了。她做的并不是伪证。
她作证之后，不知为何，竟没多少人请她再去烹鱼了。按那些达官贵人的想法，说是她带了晦气。
她很气愤却无可奈何。
陈琦瀚后来不知从哪听说她过得不好，还让手下人帮了她几次。她有问过为什么，对方说是感谢她作证，不然他就会被冤枉，仕途尽毁。
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她从不觉得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哪怕被人怀疑过，但她无愧于心。
本来一切都很好。
后来女儿长大，认识了祁国来行商的王功，许多事就不由她控制了。她知道女儿爱上王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王功交代，他经常将大耒国的一些情报传回祁国，有人威胁他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哥哥就得死得很惨。
他为了哥哥，只得顺从。
他之所以选了严婆子的女儿成亲亦是他们安排。
这时，何月收到了时逾白的信，他说已经见到了寄欢，会好好照顾，让她放心。
严婆子三人是他无意间撞见的，他当时听到他们说起庚午年惨案，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就将人打晕捆了，让人给她送过来，希望能对案子有帮助。
这案子要结了，寄欢就能放心跟他远走天涯。
这日，何月来看裴长洲时，刚上了茶水，他就朝下人示意，于是有人端着一个檀香木的精美小盒子走了上来，放到桌子上。
裴长洲将盒子推到何月面前，“打开看看。”
何月不解地看着他。
“月儿。”裴长洲笑着提醒，“今天是你的生辰。”
“哦。”何月压根想不起来要过生辰，今年哥哥离世后，她的至亲之人只有祖父，两人都没心思，何月也忙，于是都默契地不再过节，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只让厨房多加两个菜。
她在裴长洲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盒子，里头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看着小，拿起来才觉沉甸甸。
她一打眼就觉得这像是海外的舶来品。
这些东西在沿海地区都是有钱人家才买得起，这运到京城，那价钱更是直接翻了好几倍，有些甚至谈得上天价。
“这是什么？”
裴长洲道：“这个东西叫望远镜。你放到眼睛面前看看。”
“还真的是，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
裴长洲见她喜欢，心情也很好，不枉他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寻。
何月眸色温暖，“你送我望远镜，我该回你什么礼好呢？”
裴长洲：“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何月站了起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裴长洲现在能站着走一会儿了，不需要再借助轮椅，何月就与他坐上了马车，往郊外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风景各有不同，空气清新，到了城门，她就让车夫下去等着，亲自驾车。裴长洲坐到车辕边上，方便与她说话。
马车很慢。
裴长洲望向前方的某处，“这山上有个寺庙，我们去看看，上个香。”
“好。”
两人驾车沿着山路上了山，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圈，发现京城的房子都变得十分小。何月把马车拴到树上，看着裴长洲下车。
他们走到一块大石上，没有视线遮挡的感觉十分好，何月拿出望远镜，举目看了看，交到他手里，“你试试，用这个可以看到城门口那个茶寮。
裴长洲接过，举到眼睛前面，果真看到了城门口的画面，还有那些正排队进城的百姓。
他看了一会儿就将镜头移向了别的方位，忽然身体僵了僵，连忙将望远镜拿开，放了下来。
何月有些讶异，“怎么了？”
“没什么。”裴长洲脸色有些奇怪，摆了摆手，就要招呼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何月太了解他了，这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她好奇地抢过他手里的望远镜，往各处看着，忽然视线顿住了。
对面山脚下，有一棵不算高的树，叶子已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两套衣服。
树底下那不怎么茂密的泛黄草堆里，两个除去了全身衣物的青年男女正紧紧缠在一起，翻滚着，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这……怎么荒郊野外还能看到这般香艳刺激的画面？
何月正想再看个清楚，望远镜就被裴长洲拿开了。
“不要乱看。”
何月抬头朝他望去，看他那有些泛红的脸色，就知道他先看着的就是这个，不由地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到寺里去看看？”
“好。”
这个寺庙不大，不过因着离京城不远的缘故，倒有些香火。何月一时兴起，去抽了只签，竟是根下下签，她趁人不注意，又悄悄地给放了回去。
两人捐了些香油钱，被热情的住持邀请留下用一餐斋饭。
“施主，你们既来了小寺，就是与佛有缘，无需客气。”
两人拗不过盛情相邀，就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端着斋菜过来，“两位施主，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何月明知故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们的口音不一样，像是江南那边的，我们寺庙的斋菜是出了名，有些达官贵人经常花费巨资来订制斋席回城品尝呢。”
“那我们得好好尝尝。”
斋菜端上来，两人就知道这小和尚所言非虚，这些菜一看就知道掌厨的是个高手，做得极好。
蒸熟的鸡蛋，取了蛋白部分，雕成一只只漂亮的小兔子小碗，里头盛放着诱人的羹汤，香味四溢。
何月尝了一个，只吃出里头有黄豆和蛋黄，还有几种散发着清香的植物，她不知道是什么。
味道绝美，特别。
这只是其中一道，这桌子的几道菜，共同点都是造型摆盘别致有意境，口味独特。这也许就是斋菜受欢迎的原因。
“长洲，这些素菜里头可能加了药材，可能会冲了你现在的药性。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的部分你不要碰。”
何月突然想到这一点，她将蛋白挑出来，放进裴长洲碗里。
这个吃了应该没事，就是沾了一点其他的味，也不多。
裴长洲并没有因吃不到佳肴而不高兴，反而觉得何月这是将他放在心上，时时关心他的身体，很是感动。
两人吃饱后与住持告辞，就驾着马车下了山，往城里走，到了城里，才换成车夫驾车。
何月怕颠簸裴长洲会不舒服，特地交代车夫慢些。
她则下了车，想去会一会陈琦瀚。
裴长洲知道她有正事要做，连声叮嘱她注意安全，见她一一应了，才放心地回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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