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用的杂草
“还是选霜儿吧,何月是在男人堆里混的,只怕王爷都不曾体会过女子的温柔体贴,霜儿若能抓住他的心,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愁。将来王爷再进一步,咱的女儿至少也是个贵妃,且你看何月那个样子,定不耐烦管理宫务,还不是得拜托给霜儿,那宫里就是咱女儿说了算。”
田夫人的心被这番话说得越发火热,仿佛已经看到女儿坐在那黄金宝座上,雍容华贵地受着底下宫人的跪拜。
“老爷,我都听你的。”田夫人按捺住心中的汹涌澎湃,理了理思绪,“不过,你宴请王爷,霜儿是女眷不好出来陪客的吧,真这么做了,只怕王爷就得嫌弃霜儿不懂规矩礼数了。”
“你提前让霜儿准备一下,我今晚多灌王爷一些酒,他总要去后院。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将他引过去,去后院会经过花园,到时候让霜儿在花园里跳个舞。酒意上头,美人蹁跹,一切都水到渠成。”
田夫人问他道:“你没请那何月吧,若是有她在场,只怕王爷就是有心,也不敢做些什么。”
“她还未过门,岂能做王爷的主?”田于成不以为意地道:“再说了,她既然要做瑞王妃,就该知晓王爷后院不可能独她一人,总要有新人,现在不提早适应,以后还有得苦头吃呢。”
田夫人直觉这样不妥:“老爷,这是不一样的,哪怕她知道以后王府后院免不了有别的女人,可当着她的面塞人,会被认为是挑衅。先不提她给霜儿使点什么绊子,让咱女儿进不了门,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大理寺卿,若是她揪着宋府之事不放,真查出点什么东西来,只怕你就是成了王爷岳父也无用啊。”
田于成一想,确实不得不防着点,万一这何月真是个小肚鸡肠容不得人的,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现在有些懊恼,当时怎么那般嘴贱就邀请了何月呢,如今可如何是好。
“老爷,要不想法子让何月不能来参加宴会?”
“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找个妥当人,让他选个棘手的案子,上门去求何月帮忙。她要是应了,就让那人想法子拖住她,这不就成了。”
“这法子好,本官真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啊。”
田夫人微笑,“有老爷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不过兹事体大,我要顾着霜儿那头,还要忙着厨房那头,怕是力不从心,得请婆母出手帮一帮才成了。”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关乎田家荣辱之事,只要你开口,母亲定会上心。”
“嗯,我省得了,老爷自去忙罢,这时辰不早了,得抓些紧。”田夫人刚起身,不知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这个上门去求教的人选你得挑好了,别让何月看出不妥来,得是真心,不可敷衍。”
田于成应了声,就出门去安排了。
何月没想到,扬州知府潘大人竟拿着案子上门请她帮忙。
“何大人,下官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案子发生得蹊跷,一直找不着头绪,苦主又实在可怜。若不将这案子早些破了,下官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何月见潘大人嘴上都长了几颗水泡,确实像是着急上火所致,不由地多说了一句,“我没传说的那么神,什么案子都能破,像这样的案子,你要多去案发现场走一走,与附近可能关联的人问问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新的证据,打开突破口。”
“何大人,你自上任以来,还没有哪个案子难得住你,你一定有独特的法子,能从纷杂的细节里头理出那一条对的线。下官想请你借着这个案子指点一二。”
何月见他就差给自己跪下了,心中暗叹难得见到这样一个为民的好官,正好也闲着,那就帮着看一看好了。
她请了潘大人在院中的石桌坐下,问道:“这是一桩怎样的案子,你细细与我说来。”
“这一家姓周,原本是佃户,后来那主家在山里出了事,周佃户为了救主家,断了一只脚,就不能干活儿了。家里只剩老弱妇孺,无力承担这些重活。主家仁善,分了两块地给他们,让他们租去给人种,这样每年有点收成,也不至于饿死。
周娘子勤快,家中的余粮不够婆母孩子吃,她就经常上山去挖些野菜,下河去摸几条小鱼改善一下伙食。
时间一长,她渐渐就跟着村里的郞中识得了一些药草,经常采来晒干后卖给郞中,多余的就拿到镇上去卖,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维持多久,周娘子与她那断了脚的男人还有瞎了眼的婆母就被人给杀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两个孩子当天去了外祖家未归,捡了两条命。
潘大人说完感慨不已,“贼人是夜晚下的手,村里人竟没人听到周家传来异样声响,次日,有邻人上门借盐巴,发现屋门敞开,久呼不应,进去一看,才发现命案,于是马上报官。”
何月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问道:“报官后,你们都是怎么查的,查出来些什么东西吗?”
潘大人:“报的是桃源县衙,可当时宋大人出了事,继任的人选又还没定,这案子下官只得亲自去查了。下官到了地方,发现周家屋子凌乱,让衙役接了两个孩子回来细问,可他们年纪幼小,说不上什么来。
下官只得让邻人来帮着查看,说是一些值钱的小物计不见了。除此之外,下官将村中所有人家都走了一遍。经询问,周家平时与人为善,没有与村人结过仇,哪怕他们日子好过些了,有人眼红说了些酸话,周娘子都一笑置之,还愿意带着村人去山上采草药,教他们辨认哪些是能卖钱的,哪些只是根无用的杂草。
许多人知道周家如此惨状,都气愤不已,要求官府尽快破案,还他们一家公道。”
何月沉思,“会不会是外来流窜的那些歹人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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