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值不值换你弟弟一条命
何月有些好笑:“我的意思,你没有想过将暗部脱离出来,与大理寺分开,重新成立一个新的衙门,你任首官,直接对皇上负责?”
江寒眯了眯眼,“怎么,觉得暗部是累赘?”
何月摆摆手:“不至于,就是觉得你可以发展得更好,不像现在受限于大理寺。你想啊,建立一个新的衙门,规则自己来定,不是很好吗?”
江寒按她的话设想了一下,不得不说,他是心动的,他办的案子一般都是由皇上分派。可以说,三法司的活,他可能都有份做,但功劳都是大理寺,不是他个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很难相信世上有人这般好心为他着想。
何月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做的每一件事,并不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不是对我有害,何乐而不为?”
何月当然是有私心的,她觉着大理寺查案就行,那些需要暗箱操作的事情,还是分开比较好。
江寒瞬间明了她的意思,不过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皇上应是不会允许。”
“不。”何月却持不同的看法,“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只要你拿出可行的策略,皇上一定会同意,甚至会觉得你做的好。”
江寒没什么信心,“你才入朝多久能有多了解皇上?”
“你若不信尽可以试试,大不了被训斥一顿,看在你为国为君的份上,他不会对你怎样。”
江寒总觉得何月没有那么好心,说这些话更像是在给他挖坑,可他又很清楚地认识到,她的话很可能是真的,皇上不会轻易惩罚臣子,尤其是对他忠心的臣子。
“我会考虑。”
江寒说完就大步离开。
何月准备了一下,就出了大理寺,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皇上在第一时间召见了她。
“何爱卿,是不是庚午年惨案有进展了?”
“是。”何月将这段时间查到的东西简单跟皇上说了一遍,“皇上,祁国那边臣插不上手,臣恳请您派人到那边去查一查。”
她说完,将那盒信封呈了上去,“对方处心积虑收买了臣府中的老仆,意图加害于臣。幸而及时发现,才幸免于难,这些信件都是从他房中搜出,上面是祁国文字。”
“既是你家老仆,怎的他还看得懂祁国文字?”
“臣还未来得及详细审问,暂且不知。”何月恭敬地回道,“暴露之时,他曾言说对方用他唯一亲弟的性命要挟于他,这些信有可能是他弟弟写来安他的心。
皇上身边的近侍上前来接过,呈到御案上。
皇上翻了翻,就知道何月没有说谎,他想了想就同意了,“我会派江寒江少卿率人去祁国调查,你再查到什么关于祁国的线索,就交与他。”
“遵旨。”
何月跪谢圣恩后,顺利地出了宫。
皇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一旁的内侍道:“太子的眼光倒是不错,可惜,朕没法让他如愿。”
何月的能力属实强悍,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服气,几十年前的案子,她说翻就真的翻出个一二三来,越发显得当初的办案人员无能。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可遇不可求,百年都难出得几个。
近侍恭敬低头:“太子亦知道要为了社稷着想,不会怪陛下。”
皇上想到太子,还是满意的,自从他直言太子妃人选只能在丞相嫡孙和太尉嫡孙里头选的时候,太子很听话地选择与何月保持距离。
他想到这里,就对近侍道:“你去东宫一趟,让太子中午过来同朕一同用膳。”
“是。”
何月回了何府就听到青灯过来说,王成想要见她。
她来到了关着王成的柴房。
王成蓬头垢面坐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不少黑灰色的污迹,显得很是狼狈。
青灯给何月搬来了一张椅子,她看了一眼,缓缓坐了上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王成。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世他陪着何府走到了最后,一直护着祖父,没有想过离开。
“小姐。”王成的声音很是沙哑,“谢谢你还愿意来见老奴。”
何月不耐烦地道:“我没时间,你不要尽说废话。”
王成欲言又止,最后垂下头,神情萎靡地道:“如果我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你能不能救我弟弟一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该死的人是我。”
何月无动于衷,“这取决于你告诉我的消息值不值换你弟弟一条命。”
王成苦笑,“小姐果然知道取舍。”
他顿了顿,继续道,“老奴不知道是谁要害老太爷,是真的不知。只知道他是祁国人,这还是听老奴弟弟说起才知晓。他每次想联络老奴时,都是让不同的人来递消息,有时候是乞丐,有时候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有时候甚至直接写成纸团,扔在老奴必经之地。”
何月靠上椅背,“你屋内那些祁国文字的信是怎么来的?”
那些信不可能通过何府门房进来,若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不可能让他还蹦跶这么多年。
王成神色灰暗,“这些信也都是老奴出门时,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法子送到身边。不过老奴看不懂,每次都找机会出去让人帮着读一读。”
何月有些讶异,“你找的谁?”
王成道:“城南那边有个给人写信读信为生的人,支了个小摊,生意还不错。他认得祁国文字。”
“你怎么知道他识得祁国文字?”
“老奴在江南的时候,他就在那边支了个摊子做这一行当了,到了京城,他也跟着过来。所以……”
何月懂了,这个人的存在应该也是对方的安排。
“你弟弟在祁国生活,每年还来大耒见你一次面?”
王成坦诚地道:“是。我们每次见面都十分短暂,没有时间说太多的话。所以老奴对他的情况知晓的并不多。”
“你手头上这些信息,没有什么价值。”何月对得到的讯息并不满意,“你还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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