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为保护，二为监视
王成老泪纵横，摇了摇头道中：“不知道了。老奴真的尽力了，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如果不按他们要求的做，弟弟就会有性命之忧。
老奴从不主动向他们传递何府的任何事情。老奴知道对不起老爷子，有时候经常想若是有一天事发该多好。这样就不用一直心存歉疚地活下去，就不用每天都煎熬了。”
何月嗤笑一声，“你是越发不谨慎了，隐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就这样被我抓到马脚。”
王成哀声道：“老奴对不起老太爷，对不起何府。你想如何处置我都成，只希望有一天你若见到老奴的弟弟，求你放过他一马。”
何月坐直身子，严肃地道：“我现在问，你把知道的答一下。”
王成十分配合地应了：“好。”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功。”
“我看了你弟弟给你写的一封信，他说要成亲了，想见见你。你不是身在祁国吗？为什么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何月想不通，王成一直照顾何禀文来着，他们之前在江南，离祁国更是遥远。
她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难不成王功娶的是大耒国的姑娘，在这边成了亲？王成不能随意出门，可他找个理由出去个半天，很容易。
王成答得很快，“老奴那个弟妹是大耒的姑娘，不过他们是在京城成的亲，事后相伴到江南游玩时，找机会见了一面，给老奴敬了茶。”
何月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成说了个日子。
何月觉得这个时间有些奇异的熟悉感，猛地想起，严婆子的女儿嫁了个行商，似乎就在那一年。
“你弟弟成亲是哪一天？”
“十月初十。”
对上了，何月长呼一口气，这么看来，王成的弟弟王功并不一定是无辜的，可能已经参与了进去，勾结敌国势力残害同胞手足。
不过，她并不打算将这个推测告诉王成。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这些保不了你弟弟的命。”
王成呆愣片刻，猛地锤地大哭，“老奴后悔了，你没能抓个现行，不可能在老太爷面前拿出证据来，老奴若是打死不认该多好。”
何月本不想戳破他，不过她不介意让对方死得心服口服，“这又不是在大理寺升堂审案，用不着那般麻烦，再说了，就算你打死不认，那也是先打死再说。”
王成冷静了一些，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你就不担心手底下的人做鬼故意诬陷老奴？”
何月不以为然，“他们为什么要诬陷你？事实也证明，你就是隐藏最深的内鬼。”
王成作苦心婆口状，“你身为大理寺卿，知法犯法，杀了这么多人，不怕被人弹劾吗？你是老太爷唯一的希望，在官场要时刻谨慎才是。”
何月冷笑一声，“这些歹人以身抗法，死有余辜，至于会不会有人弹劾？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相信，但凡脑子清醒的人，是不会干出弹劾她这种无厘头的事情。这个时间点，谁撞到她的枪口上，她都会让对方死得很惨！
何月不再看王成一眼，带着青灯从柴房走了出来。
问盏看了看关着的门，上前问道：“大人，要怎么处置他？”
何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将他丢到大理寺监牢去，给底下的兄弟们们练练手，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派人到城南去，将那个会祁国文字的读信人给抓起来。”
问盏一一应了，喊来同伴一起办事。
何月从来没打算放过王成，哪怕前世他一直陪着祖父走到了最后，没有露馅，依然改不了他残害自己一家的事实。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不可能饶了他。
何府现在很乱，她不得不花些心思在庶务这一块，祖父年纪大了，又受了打击，心神俱伤，不能再劳累。
她看向一旁的青灯：“府里的事我想交给你，其他人我不放心。”
青灯有些惶恐，“小姐，小的怕做不好。”
何月对他还是有信心的，“我平日不常在府里，你只要照顾好老太爷就成。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向他老人家请教，他不会吝于指点。”
她想着，这样的话，祖父也能有些事情做，没有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
“是。”
青灯很是感动，见证了王成对何禀文的背叛，他觉得何月还能信任他真是一件特别难得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之前，没有人觉得王成有问题。
何月并不知青灯的感动，她对他的信任是前世十来年的点点滴滴积累，青灯不是捡来的，是她哥哥启蒙时，她父亲从牙行买回来放到书房负责侍候笔墨。
后来有一次，哥哥何年差点被一只跑进府的野狗咬伤，还是青灯闻讯赶来，将狗打走，救下了他。
她想到这里，吩咐一句：“府里人手少了许多，联系牙行，安排个时间，我抽时间过去挑。”
她再不管事，这种情况也只能自己来，自己挑出来的奴仆才合心意。
青灯应了。
两个黑衣人被审了两日，有一个叫李只的终于扛不住酷刑开了口，供出之前那个在大理寺死掉的黑衣人，名叫贺川，是他们的首领。
他们首领是祁国人，三十多年前，带了一队人来到大耒。后来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大约只剩十几个人了，大多已进入官宦人家里头做事。
不过，这部分人的名单不在他这里，而是在贺川身上。
他们并不是祁国皇室派出的间谍，不过有时候他们会卖些情报出去，换取利益。
除此之外，他们与祁国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往来，具体的事他知晓的不多。
何月让人加紧对另一个叫张用的人用刑，没多久也招供了。
他交代出来的事情差不多，他们原本是祁国皇室正在培养的暗卫，常年在一个秘密基地训练，由祁国皇帝的绝对心腹直接掌控，训练出来的暗卫会被皇帝派到各位皇子，一为保护，二为监视。
他们这一个小队还没完成训练，就被派到大耒国，说是要完成一个绝密任务。到了大耒国没多久，就发生了轰动朝野上下的庚午年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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