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疑云密布,杀宁州生!
宁清窈垂眸,骤然撤去的掌心里空空荡荡,秋风扫过,阵阵生凉。
她轻轻攥紧掌心,耳畔听着远处喧嚣,慢启朱唇:“多谢王爷送我回来,人多口杂,臣女不便和王爷独处,告辞了。”
微一屈膝,她便从谢昀身侧擦过,像是掠过的风,轻易便走了。
谢昀深邃眸底映着她远去身影,渐又浮起复杂之色,薄唇溢出道浅浅讥诮,却不知是在嘲什么。
他转过身,没有再步入那片热闹喧嚣中,踏着秋日的寂寥渐渐远去。
刘知府的生辰宴,因两位大人物的到来而热闹了整整一日,宁州生因记挂案件早早回去,宁清窈后脚也跟去,本是想同他说刘知府书房密探的事情,却不想宁州生又出了门,她只好暂且压下,等着明日再讲。
……
清早,晨光熹微。
宁清窈听春羽说,宁州生正在堂上用饭,便匆匆赶过去,正看见他胡乱扒拉了两口饭,便急急向外跑,她忙将人给拦住。
“父亲,这一大早,您是准备去做什么?”
宁州生口中羹汤才咽下,匆匆道:“正是府衙开门的时辰,为父准备去查查府衙库房,昨日太子殿下也提醒,要我宜早不宜晚,不好耽搁。”
宁清窈松下心,心想现在去查,那库房定是来不及补齐的,便只叮嘱:“父亲定要多带些人手,若府衙库房真有什么问题,那刘知府便极有嫌疑,小心他对你下手。”
宁州生宽慰笑笑,安抚道:“放心,为父知晓分寸,你顾好自己便是。”
他匆匆忙忙便去了,要赶着府衙开门的时辰,将这库房给查查清楚。
宁清窈心头却不安定,踱步在院中,等待他回来。
刘知府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表面含笑应付着,心底却暗暗生出焦色。
宁州生不同他寒暄拖沓,进门便直奔库房,依照册目一一清点楮皮纸和彩墨,却发现朝廷送来的东西,少了大半,库房仅存少之又少,将将够荔城府衙使用罢了。
“刘大人,你是否应该给各解释?”宁州生皱皱眉,举着册目看向紧随身后的刘知府,“按照册上记载及府库所用的记录,府衙所剩的楮皮纸和彩墨,应当是现在在此的三倍数目才对,为何架上现在只有这些,其他的去了哪里?”
刘知府笑道:“许是底下人做事不细心,记错了账吧。”
他靠近两步,从拢着的宽袖中取出一极其昂贵的锦盒递给宁州生,挤眉弄眼地笑:
“宁大人,听闻你最是喜爱书画,我这里有崇石先生的亲笔字帖,价值不说万金,至少也是万银,您不妨看看?”
宁州生眉眼蹙得更深,声音冷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知府将锦盒又递进一分,笑意深深,委婉道:“我那里还有好些古董字画,宁大人若是喜欢,我都给你取来,眼下这册目都是底下人弄错了,您便宽宏大量,当是没有看见,给我们一个改正时间,如何?”
这下,再没什么可误会的了。
宁州生捏着账册的手发抖,眸中闪过怒色:“刘知府,这可是关于民生的大事,你怎么敢贿赂我、要我宽限时日?!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
刘知府眸中掠过丝蔑色,如今官场官官相护、皆是浑水,谁会管什么百姓,他们帮百姓做事,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心中想着,他随意应付了一句:“那宁大人要如何?”
老油条的做派,让宁州生心头火气更旺,“啪”地将册目丢在架上,他冷声问:“我且问你,东西都去哪里了?别和我说什么底下人记错了账,你若执意如此说,我不介意将府衙所制的银票都归拢过来查一遍,看看你们究竟是用了多少!看看楮皮纸究竟去哪里!”
刘知府心中骂他固执腐朽,态度也冷下来:“前段时日府库遭了贼,东西丢了。”
“恰好在假银票案发之时,丢这么多?你不知道要上报?难道不知朝廷在查假银票?”
“遇到这样的事,谁敢随意张扬,我想先自己调查调查,不成吗?”
刘知府将那锦盒揣回袖子里,目中无人地睨着宁州生,露了本性:“反正宁大人若说我勾结乱党或是银票窝点,那我是不认的,大人若不信,便自己去查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冷哼一声,他便甩了袖袍大步离开。
“你……!”
宁州生气恼,却拿他无可奈何。
好歹是朝廷命官,没有真凭实据,他顶多是治他失察之罪,却无法真的将他如何。
“都是贪官污吏!”他愤愤说着,将架子册目先拿了,免得他们销赃。
既然是已经查到府衙,他不信没有其他线索可追踪。
宁州生吩咐随行取了证据,便匆匆离了府衙,再去寻找线索。
刘知府远远看着他远去身影,眸中掠过丝杀意,手指一根根捏动,他紧紧捏着拳,缓慢道:“取纸笔来,我要给那位大人物写信。”
信鸽来去迅捷,当日夜里,他便收到回信。
信上笔锋凌厉肃杀,透着狠辣至极,写着:杀宁州生。
刘知府心头大定,徐徐露出笑容,对心腹道:“去安排吧。”
心腹有些担忧:“大人,这除掉了大理寺卿,可还有太子和摄政王在,他们不是好对付的啊……”
“啰嗦。”刘知府瞪过去一眼,“那位大人物既然说了可杀,定然有后招,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出事也不是你担着。”
心腹不敢再多言,匆匆去安排人手。
……
驿站,灯火通明。
宁清窈端着羹汤敲开宁州生的门,逼迫着他停下公务,暂且歇息。
宁州生舀着羹汤吃,惆怅地叹出口气:“你说这案子怎么没完没了,越查越深呢,也不知这刘知府身后是否还有人,若有更厉害的,也不知为父是否能安全回京……”
这也是他最初立遗嘱的原因,他是距离此案最近的人,怎会不知要遇到怎样的凶险,可身为大理寺卿,他却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同流合污,人人都想着贪污赚钱,那谁还会为民查案?
“父亲别乱想,我们定然都能平安回去的。”宁清窈握住他的手臂,心中不祥预感却渐重,尾音颤颤的,也是害怕。
她这话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宁州生。
又是深深一叹,宁州生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夜色如墨,寂静书房内只有瓷勺碰碗的叮当声。
宁州生吃净后将碗放了,用帕子擦过嘴角,伸手拍了拍宁清窈的肩:“好了,我已经吃好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我再理理案情,一会儿便也歇下了。”
宁清窈不放心他,仔细叮嘱他定要睡觉,才一步步向门口走。
忽然
“谁!”
玉如霜清脆厉喝声在屋外响起,紧跟着就是古刀出鞘的声音。
宁清窈面色微微一变,快步上前推门向外看去,点着灯笼的院内,十数名蒙面黑衣人亮剑杀来,树影和屋顶弓弩布阵,将这小小院子围成了一个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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