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威胁!
静安寺佛堂内檀香缭绕,原是静心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杀意。
鸢太妃坐在上首,慵懒地支着下颌看底下跪着的一群人,姿态虽随意,但眼眸却很冷,红唇启出的话也极其强硬:
“哀家再问一次,摄政王现在在哪里?”
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一言不发,这都是谢昀身边忠心耿耿的人。
殿外,有侍卫受刑的鞭打声,却不闻任何呼痛的动静。
眼看他们如此执迷不悟,鸢太妃压住怒火将手里的信甩给他们:“蠢货,有人都算计到你们王爷头上了,还当哀家是在害你们吗!赶紧说出来!否则他不在京城的事情传出去,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人流露出动摇之色。
见状,鸢太妃隐忍着想将他们都处理掉的冲动,缓和语气温声蛊惑道:“你们且细想,若京城里的那些人知晓昀儿不在,他们会如何?不仅昀儿在外危险,留在京城里的摄政王党羽群龙无首,也会自乱阵脚,甚至是临阵投敌。若当真乱到一定程度,导致他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又是谁的错?”
“他既然知道留一个傀儡隐瞒行踪,那便是有继续走这条路的念头,否则假死远遁便是了。如今他留你们守家,你们却把家守乱了,这是什么道理?”
她的语气愈发温和:“哀家是昀儿的母亲,谁害他,哀家都不会害他。”
侍卫心防松动,不敢承担毁掉谢昀基业的大罪,也确实担心他如今现状,最后有人低声说出了谢昀如今下落。
“丽城?!”
听闻谢昀所在,鸢太妃压抑的怒火没克制住,险些泛滥。
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到底要做什么!
自从那女人死后,他便像是失心疯了般,做的事愈发让人看不懂。
鸢太妃再逼问谢昀前去丽城的缘由,侍卫们却是完全不知情,只说是散心。
散心……
京城如今这般局势,他倒是走得潇潇洒洒。
鸢太妃气得脸庞涨红,拂袖离开。
这一夜折腾,回宫时已天明,正逢百官进宫上朝。
马车内,鸢太妃揉着额角,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此刻听着外头各种交谈声不受控制地传进来,直吵得她火气浮动。
用力掀开窗帘,她冷冷看向这群讨厌的大臣,却在一扫而过之间,不经意便看见了队列里安静儒雅的宁州生。
自从失去宁清窈后,他在朝中做事便不温不火,虽无错处,却也没什么大功绩,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应酬,倒是常去女儿的花颜楼坐着,一坐便是整日。
倒也是难得深爱子女的父亲。
鸢太妃轻抿唇角,眸中闪过丝复杂之色,胸口火气被抚平许多。
将车帘降下,她闭上眼养神的瞬息,忽想到什么,再睁眼时布满精明的眼底闪过深深算计。
回到瑞喜宫,她便不紧不慢地吩咐道:“王植,你想办法,将宁州生给哀家抓来。记住,此事不许让任何人知晓。”
……
京城暗流涌动,丽城郊外杀机四伏。
但宁、云两宅却一如既往的安宁闲逸,和往日似是没什么区别。
年节后忙碌些时日,宁清窈空闲下来,想起那夜除夕被云念所救,便郑重准备一份邀帖,让春羽送去。
不多时,却是云念亲自来回话。
他指尖夹着烫金的帖子,倚在窗外树下,闲散笑道:“姑娘想邀我,直接说便是,怎么还特意下帖子?”
“正式些,更能表达我的心意。”
宁清窈邀他入内坐,目光扫过他的手臂,轻声问:“伤都好了吗?”
“好了。”云念随意笑笑,“不妨事的。”
“那……疤痕……”
“正在用着姑娘送来的药膏,按照姑娘吩咐,每日都涂。”
宁清窈不知是不是真话,也不能让他掀开袖子来看,只轻轻点头,再度叮嘱:“不管你因什么自毁,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还是希望公子好好保重自己。”
“有你这话,我会的。”云念轻柔回应,见宁清窈不自然挪开视线,便笑着转开话题,“姑娘邀我去雪山,可我却没准备什么厚衣裳,只好来请你带我去你铺子里转转,买两套了。”
丽城四季如春,最冷不过是清凉,从没有穿冬衣的机会。
但在丽城的极西处,却有一处高耸的雪山,倒也有人时常去赏景。
“公子何必客气。”宁清窈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那现在就去?”
“好啊。”
两人一同逛了铺子,如今宁记旗下都知晓云念的存在,他们私底下尝尝打赌,赌两人何时会修成正果,即便是面对着宁清窈,有时也不避讳的开玩笑。
云念倚靠在前台,看着宁清窈状似镇定地应付,实则悄然红了耳朵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便扬起,心情愉悦。
他能感觉得到宁清窈的懵懂情愫,或许这不足以让宁清窈下定决心接受他,但于他而言,也足够小心翼翼来守护。
买衣回去,眼看相约的日子渐近,云念心头也愈发期待,已经提前做好出游的准备。
可就在出门的前夕,他却收到一封京城急件。
鸢太妃的字,依旧凌厉如刀,强势不减,只看信封上的字,便充满压迫感。
谢昀敛眉收容,取信出来细读后,却是脸色骤然发沉。
“王爷?”姜毅谨慎开口,“可是京中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您若有吩咐,属下给帮您传达。”
谢昀闭闭眼,没回答。
姜毅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渐渐熄声不语。
书房落针可闻,烛光见底,渐渐昏暗。
谢昀捏着信的骨节泛白,许久后,才从唇缝里沉沉挤出:“备马,即刻回京。”
姜毅眸中闪过诧异:“王爷,出什么事了?”
如今他们在丽城一切顺利,眼看谢昀说不定真能和宁清窈重新在一起,他怎么会选在这时候离开。
谢昀默不作声地将信拍在桌上,虽没言语,但姜毅知道这是允许他看的意思。
一目十行地扫过,他脸色也渐渐沉下来。
鸢太妃绑走了宁州生,要谢昀即刻回京,若在时限内看不见,便慢慢将宁州生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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