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因果报应,屡见不爽
此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天色也晚,发生过宋城夜晚堵截之事,宁清窈再也不敢太晚回府。
像是看出了宁清窈的为难之处,陈浔主动道:“兰溪,我们回府。”
临走前,陈浔将两个雕刻精致的食盒放在桌上。
宁清窈道了谢,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都是她爱吃的一些小事。
坚果糕、核桃糕、红枣发糕、肉铺、辛辣牛肉干……
细心如陈浔,必是提前打听过她的喜恶,里面装着的她全爱吃。
宁清窈笑了下,合上食盒,与春羽撑着伞一同往家走。
此时暮色昏暗,大雨如瀑,天空阴沉的仿佛快要塌下来,她左手提着裙踞越过水凼,右手执伞,一边与春羽闲聊:
“花颜楼营收不错,我打算将东郊那块宅子改成绣衣厂,自给自足,日后就不必去别家买布料了。这几日的账本,也记得给长公主誊抄一份,毕竟她入了股……”
就在她说话时,忽地,十几道黑影从对面走来。
为首的人是宋薇希,穿着遮到脚踝的黑色披风,戴着藏去半张脸的黑色兜帽,缓缓抬起头,一双乌青极重的眼,看向宁清窈。
宋薇希面容与宋城有几分相似,吓了春羽一跳,很快稳住心神。
宁清窈略微握紧伞柄,蹙眉道:“宋姑娘,我赶着回家,烦请让一步。”
然而,宋薇希不予理会,面色诡谲地走来,紧盯着宁清窈,不肯放过她任何面部细微表情,问道:“我哥,六天前的晚上,是不是见过你?”
“我与令兄并无交集,更没有见过。”宁清窈故意微颦秀眉,似乎不懂宋薇希为何突然这么问。
但宋薇希并没有被糊弄过去,单刀直入道:“宋城,死了。”
宁清窈黛眉皱的更紧,略显惊诧,又道:“宋姑娘节哀。”说完她便打算绕开宋薇希,直接离去。
尽管宋薇希没有在宁清窈面部表情上发现破绽,可她还是不甘心,进一步攻击宁清窈的防线。
宋薇希冰冷诡异的话声,伴随淅沥夜雨声,森森响起:
“多日前,你害我兄长入狱,六日前,你在花颜楼门前扇了我两巴掌,兄长得知此事后冲出宋府,他没去妓院酒楼、也没去赌场摇骰子,只有一种可能,他气急败坏、寻你报复。”
“可这一报复,却再也没有回家。”
宋薇希步步紧逼,那双阴恻恻的眼死死盯着宁清窈,十分渗人:
“宁清窈,你杀了他,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我杀了他?”宁清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丧兄的悲痛之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与我无关!你大可报官,去寻真正的凶手。宋城从未与我有私怨,我怎么会杀他?”
她抬脚要走,宋薇希却伸手猛地拦住她,忽然拔高音调,怒然道:
“从未有私怨?我兄长要报复你,而你完全有可能出于自保杀了他!你知道为何我说他六日前的夜里,见过你吗?”
“自小大哥便极其袒护我,哪怕别家小姐抢我半颗糖,他都会去揍对方一顿,那日我不该和他说你打了我两巴掌,那么他就不会去找你寻仇!”
“宁清窈,凶手一定是你!!”
她声音极其尖利,恨不得上前掐住宁清窈的脖子!
宁清窈甩开她拦路的手,冷冷道:“宋薇希,你不要无理取闹。“攥紧伞柄的指节微微发白,继续道,“自古以来,因果报应、屡见不爽,宋城奸杀如此之多的良家女子,你又怎知,他不会被别的仇家暗杀?”
“律法放过他,是因为令父乃户部尚书,百姓不会放过他,因为他是奸杀妻女的血仇!”
话罢,宁清窈冷笑一声,眼底有着戏谑,转身离开。
这次,宋薇希没有拦她。
宋薇希颓唐地闭上眼,咬紧后槽牙,任凭大雨冲刷脸颊。
冰冷的雨水,让她无比冷静。
宋城失踪的这六天,她与父亲一次次寻找线索,她一次次假设谁是杀害宋城的凶手。
先是一一排查宋城以前奸杀过的女子家属,排查行踪、可否有作案时间,再查到宁清窈身上。
她曾暗中叫人查过六日前宁清窈当晚的踪迹。
那一晚,宁清窈出现过的街道,宋城也曾出现过。
然后,宋城就失踪了……
方才她确实是在试探宁清窈,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宁清窈杀宋城的证据。
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宋城虽废物,却是最疼爱她的哥哥,宋薇希红了眼,泪水混着雨水滑过脸庞,被她狠狠擦去,又再次淌落泪水,死死咬着唇,暗暗发誓……
无论谁杀了她哥哥,她都要报仇!
若真的是宁清窈……
那么,她要叫宁清窈死无葬身之地……
……
宁清窈摆脱宋薇希,一路面不改色走回宁府。
回到听雪院,关上房门,她收伞沥水递给春羽。
春羽虽与她心照不宣,却还是没稳住心态,刚关上门便忍不住焦头烂额地问:“姑娘,你说,宋薇希会不会真的发现了是您……”是您杀了宋城。
“她没有证据。”宁清窈平静地打断,“她并不确认是我,刚才只是试探,但若你经不住她的试探,便会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彻底让她起疑。”
“您……怎么确定她没有证据?”春羽还是担心。
宁清窈却笑了一下。
谢昀是个狠绝之人,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宋薇希又怎会找到半点线索?
宋薇希只会知道宋城死了,哪怕怀疑宋城是她所杀,却也绝对找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也无法送她入狱。
“此事,我自有筹谋。”宁清窈坐在梳妆镜前卸了钗环。
……
第二日。
辰时三刻,本该天亮的时辰,却因风雨大作,而昏天黑地。
天边不见一丝光明,厚厚的乌云层翻涌,骤雨随风袭来,打落满地春叶娇花。
宋府掌了几盏灯,将昏暗的正堂勉强照亮了几分。
宋薇希绣花鞋湿哒哒的,每走一步便是一道湿印,看向主座上的户部尚书宋疆,面色苍白、声音悲戚道:
“父亲……兄长死于皇城小巷中的落败小院,女儿半夜赶到时,那里有用过化骨粉的痕迹。女儿在杂草中发现一块兄长死前的衣料碎步。”
宋薇希将手中带血的碎布,递上去。
那碎步,底色偏红、绣金云纹,是宋城六天前穿的衣服。
宋疆缓缓睁开眼,阴沉老辣的眼底有着锋利目光闪过,面颊微微颤抖:“不必查了。”
“为、为什么!?”宋薇希如遭雷劈。
“此事,与摄政王有关。”宋疆极力平静的神态之下,暗藏着无数汹涌仇恨。
“摄、摄政王?可女儿明明查到,哥哥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是宁清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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