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家密案，杀人灭口
“你到底将我儿弄到了哪里，将他还给我！”
祝老伯听闻儿子尚在，不管身子骨如何，扑上去便掐住男子的脖颈，要他将实情都吐露出来。
玉如霜在旁抱刀虎视眈眈，呲牙和祝老伯一同威胁那男子。
宁清窈却始终未动，眸光沉如水，一页页缓慢翻动着册目，春羽察觉出不对劲，悄声过来询问：“姑娘，有何不妥吗？”
“你看。”宁清窈指尖轻轻划过册目下方的标记，唇瓣几不可查地翕合，“你瞧着，不眼熟吗？”
春羽细细看了，眸中浮现出惊讶，敛住情绪低声道：“是老爷搜回来的那些军火兵器，箱子上便有这标记。”
她虽没去那窝点，但这段时日陪同宁清窈四处出入查看，倒是也看见不少东西。
宁清窈轻嗯一声，眸光不动声色地看向方才那镰刀，她会觉得熟识，或许是做工的问题，她不懂武器方面的事，但架不住看得多，便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悄悄的。”她轻声道，“去通知府衙，我和如霜先稳一稳这头。”
“好嘞！”
围观群众众多，眼下也有人进了屋子，春羽趁机悄无声息地走了。
宁清窈将册目合上，掀起眼眸望向那男子，不疾不徐地吐出句话：“我虽不懂冶铁的生意，但至少看得懂重量和册子，你们这里招这么多的人，冶炼这许多的铁，究竟是用去做什么的？”
她状似随意，却压低嗓音沉沉道：“莫不是要拿去造反吧？”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祝老伯满眼震惊，“哎哟”一声拍了大腿，又开始哭嚎起来：“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我们老祝家世世代代可都是老实人呐！”
“胡、胡说什么！”铁铺男子也惊到了，强压着心头惊悸，指着宁清窈喝道，“这可是杀头的罪，你拿这个污蔑我，小心我上公堂告你！”
“好啊。”宁清窈手臂倚着柜台，从容微笑，“不过上了公堂，可需得先将祝老伯的事情讲明白，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
男子顿时势弱，目光滴溜溜地转动着，贼眉鼠眼的模样，明显是有内鬼的。
宁清窈眸光冷下来，想到方才他们紧闭铁匠铺不开门，又说到掌柜要搬家，心中便升起一股猜测：莫不是将店里的人都灭了口，他们江家准备跑了吧？
她心中算着春羽的脚程，没有逼得太紧，继续和他扯皮：“我也不和你们开这种玩笑，喊你们的当家人出来，将祝老伯儿子的事情交代清楚。”
周围围观群众一同助威起声，要求他们给一个合理说法，眼看是要真的闹起来，男子退缩后退，看起来是想要跑。
宁清窈给玉如霜一个眼色，玉如霜跳过去按住那男子的肩，将他定在原地命令道：“你跑什么，就站在这里喊，喊你们主人家出来，总不至于你一个靠力气做事的爷们，连嗓门都没有吧？”
男子终于是软了态度，苦苦说道：“我们打老人确实是不对，但我们这边着急走，不想浪费时间才打了人赶走。祝大……祝大我记得，都是在的，等我们主人家一会儿发了银子，便能放出来了！”
宁清窈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现在就让人出来。”
“对！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家大朗！”老伯也嚷着。
场面一时僵持住，宁清窈也不着急，就由着他们僵持着，慢悠悠控场。
此时此刻，另一头。
谢文澈守在一处宅院门前，比对地图确认无误，便下令守卫入内搜捕。
谁想大门一撞，内里却是空空荡荡，几乎都给搬空了，没有半点人声。
手下心腹暗骂了一声，气不过道：“那群黑市里的小喽喽骗我们！等哪天便将他们也给整治了！”
“也未必就是他们骗人。”谢文澈蹲在地上，指尖抹过一层灰，“有车辙痕迹，新鲜。”
“那是他们已经跑了？”
“沿着车辙追一追，看看府内可留有什么线索，不能白来。”
心腹憋着火气，行动间也没有收敛，踹门、翻东西，弄得叮咣响，又派出了一队人去追车辙印。
忽然，后院传来一道急呼：“殿下！有人！”
谢文澈脚步一转，毫不犹豫便转身过去。
守卫正捂着口鼻从房间里出来，见谢文澈来，忙将他给拦住，惶恐道：“殿下莫要靠近，里面放了毒烟，看着是江家要把手下都灭口。”
谢文澈俊眸一沉，当即便道：“分发避毒丸，取水祛毒，将人给孤抢救出来！”
“是！”
守卫迅速而有序地展开行动，将内里中毒的人一一推出来，大部分已经是出去多，进气少了。
谢文澈看着当先一人青紫僵硬的面庞，闭眸叹出口气，道：“府中应当有他们的雇佣契纸，去翻出来联系家属，按律补贴。”
“这忒心狠了！”心腹咬咬牙道，“什么仇什么恨啊，还放毒。”
“你要庆幸是放毒。”谢文澈睁眸，平静道，“至少有抢救的机会，若是直接拿刀子砍死，我们来看见的便当真是地狱景象了。”
顿一下，他道：“这毒药看着放了没多久，想来是他们没逃太远。车辙印呢，追到哪里了？”
正说着话，当先去追车辙因的守卫便跑过来，惭愧回禀：“殿下，车辙印在巷口就断了，听往来的人说，江记铁匠铺今天也关门了，说不定已经都跑了……”
谢文澈蹙了蹙眉，正打算亲自去看看时，便见春羽骑着马赶过来，望见他来不及下马便急急道：“殿下，不要搜这江府了，我们姑娘在铁匠铺堵住了人，您快去吧！”
她是先去了趟府衙，听闻谢文澈来搜府，便骑着马紧赶慢赶地来了。
谢文澈眸光一凛，当即下令：“走！”
他们从江府出发时，铁匠铺的僵持也算是到了头。
男子和他们周旋争辩着，抢到一个当口便撞了玉如霜向内跑去。
宁清窈抄起桌上茶盏砸过去，却是晚了一步，没有拦住那男子，当即冷声道：“别让他跑了，进后院拦住他们，他们是那批兵器的制作者！”
“啊？”祝老伯没听懂什么兵器。
玉如霜却已经反应过来，她早看见春羽不见了，便知道这里面有内情，当下便追到后院，清脆的喝声传来：“难怪拖着不肯见人，你们这是收拾好了东西，打算跑路啊！”
宁清窈一顿，立即蹲身在柜台后翻起来。
除了几本短工的做工记录外，账本之类的重要册子都不见了。
她起身向后院跑去，也顾不上祝老伯的情况，只匆忙叮嘱一句“别进来”。
宁清窈掀开帘子跑入后院，玉如霜已经和江家打手动了手，另一边正有人向马车搬东西，看打扮模样应当便是掌柜等江家人了。
玉如霜被打手缠得无法分身，宁清窈左右望一眼，提起墙角放着的棍子上前，一棍打在掌柜正搬运账册的手上，掌柜正焦急搬东西，没察觉到又有人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痛得“哎呦”一声。
宁清窈一脚踹开他，扯过旁边女眷，用棍子将她卡在柱子上，冷冷道：“都别动！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江夫人尖叫出声，忙喊道：“都停手！都先停手！”
掌柜却发狠道：“都不许停！一个婆娘罢了，死了就死了，你们如果想跟着一起死，就只管停下！”
被他一吼，所有人又齐齐干活，将最后一点东西搬上车。
江夫人震惊，红着眼眶骂道：“死鬼！当初你哄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么些日子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你就这样对待我？！你要是敢丢下我走，我现在就去衙门把你做的事都吐出来！”
掌柜冷酷道：“呵，到时候我都已经走了，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他挑衅地看着宁清窈，扯唇笑得邪气：“小女娃，没杀过人吧，拿这种东西当花架子，可没什么用。何况就算你要杀她，我也不在意，只有你这样年轻的，才信什么夫妻感情。”
江夫人破口大骂，恨不得上去抓瞎了掌柜。
“是吗？”宁清窈平静看着他，忽而一笑，“那便还你吧！”
她将夫人用力推向前，冰冷眼眸里掠过一丝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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