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暗算了
数日休养,宁清窈伤势渐好,已是能行动自如,便结束了卧床养伤的日子,将春羽和玉如霜唤到眼前,认真询问:“我前些时日便和你们说过我的周游计划,我打算这两日便动身,你们怎么想?”
“我跟着姑娘!”春羽毫不犹豫道,“奴婢自小和姑娘在一起,绝不分离,何况姑娘口中的山水风光,奴婢也想看看。”
玉如霜咧嘴一笑:“你是我老板呀,我是护卫,哪有护卫不跟着老板的。”
宁清窈柔声笑开,道:“好,前段时日我已经将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两日和父亲、管事他们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们便走。”
“这样急吗?”春羽忧心地望向她伤处,“姑娘何不再养养,梧州那样远,一路颠簸怕是很难受呢。”
“不养了,就这两日走。”宁清窈沉静无波的眸望着她,提醒道,“你忘记前几日的雨夜了吗?”
春羽一凛,顿觉头皮发麻。
“早走的好,这京城龙潭虎穴,哪里是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能闯的。”宁清窈唇角不自觉扬起丝苦涩和自嘲。
她也曾想过留下来,嫁给陈浔好好过日子,可腹中孩子的到来打碎了这一想法,她便退而求其次,想着离开京城看看远方,偏这时候,谢昀给了她一抹微渺的希望。
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过片刻的动摇,却再次碎在那场大雨中。
她不敢再妄想什么了,只求逃离这里,远离那些阴谋算计,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们都遗忘了自己,宁清窈或可回京来探望宁州生,实在不成,便等他休致了将他接走,陪伴他遍览天下风光,那时她怕是也老了,若是顺利,身侧或有子女相伴。
也很不错。
宁清窈唇角苦涩化为淡然和期盼,轻声笑道:“去收拾吧,我去见父亲。”
得知她打算出游的消息,宁州生在长久沉默后,出乎意料地未曾阻拦,也未说旁的什么,只慈爱地笑说了句:“去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看看好过囿于这一方天地,不必担心我,我知晓如何保重自己。”
宁清窈向他一拜,正式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安置好花颜楼的事宜,提着礼物见了长公主请她关照,又拜访了周紫冉等几位小姐,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后,又将账上的财产分一分,暗地里给宁州生留了一部分,这才准备正式离开。
春羽在听雪院忙碌进出,收拾着宁清窈和自己的衣物,宁清窈则理出书单,将自己想要的书籍和琴棋书画等物都搜罗了出来,如此装箱出来,也足装了三口大箱子还未完。
主仆二人的心思都已扑在出游上,也不觉累,春羽却惦记着宁清窈的伤,正欲让她先休息,便听得外面传来吵嚷声。
宁清窈搁置书单望向窗外,轻声道:“春羽,出去看看,这次倒不像是后院的那谁在闹,是前院。”
“好。”
春羽走出房门两步,便见玉如霜踏着轻功已从前面回来,轻巧地落在窗前,不等她们开口便是脱口问道:“你是前朝的郡主?”
春羽和宁清窈都愣住了。
初冬冷风刺人,此刻却是暖阳高照,也无风吹来,却让宁清窈从指尖凉到了脚,心里生出股慌意。
“你在胡说什么呢!”春羽气,跑到外面轻轻打她,“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玉如霜回过神,她也是震惊懵圈,才冲口而出,这会儿忙道:“不、不是我,是外面的人说的,好多人过来往墙上砸鸡蛋,还骂、骂你呢。”
宁清窈眼前黑了一瞬,身形摇晃险些没立住,匆忙去了大门前,透过一丝门缝,窥见偶有路过的百姓,手中挎着篮,将篮中的烂瓜果砸在宁府牌匾上骂道:
“祸害家国的前朝余孽就该死!”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宁家有个前朝郡!”
“天哪!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光影下,宁清窈的脸庞略白,眸中涌起阵阵慌色,脑海里却在思考:事情是怎么暴露的?
这件事她也才刚知晓没多久,除了那次和父亲在书房里说,便再没放在嘴上过。
花留仙……花留仙应当不会害她,如今他的通缉令遍地都是,他也不敢贸然进京来。
那是谁?
现在已经有人砸上门来了,想来消息已经大范围传开,朝廷绝不会放过她,可她到底是官眷,朝廷没有证据,也不敢随意揉捏她。
还有时间。
宁清窈疾步走回房中,眸色定下来,立即道:“京城不能留了,你们去备马车,东西也不能带这么多了,只带重要的、贴身的,我们夜里就走。”
春羽和玉如霜彻底懵了。
“姑娘!”春羽失声叫出来,“你、你是……”
“我是。”宁清窈用力点头,已经恢复冷静,“你们会因此而离开我吗?”
“瞎说什么呢。”玉如霜毫不犹豫道,“你就是你,和你的出身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是你让我吃饱饭的。”
“我、我一辈子都跟着姑娘。”春羽磕磕绊绊地,心头虽然凌乱,眼眸却很坚定,“我绝不离开姑娘。”
宁清窈眉眼舒缓,徐徐绽出抹笑容来:“好!”
三人缩减行李,将不重要的、能在梧州买到的都丢出去了,只求能尽快远离京城。
宁州生慌乱地跑来时,她们已经将行李缩减到了一口箱子,三人的都在里头,正商量着从什么路线跑,宁清窈便看见了他,几步迎上前,先将他劝到屋内坐下,给他斟茶让他降降火。
宁州生哪有心思饮茶,忧心忡忡道:“阿窈啊,外面这……”
“我都知道了。”宁清窈温声安抚,笑着道,“好在女儿已经备好出行的计划,不会有事的。”
“出行?哦对,对!”宁州生连连点头,“是该走,走得越远越好,可不要有事。”
“女儿不会有事,但父亲可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宁清窈凝视着他,见他眸光混乱,便道,“父亲万不可承认当年的事情,若有人问起,你只说不清楚,是在混乱中抱养的我,明白吗?”
宁州生此前查案有功,只要他咬死不认,便没人能动他这个朝廷命官。
宁州生胡乱点头,眸色复杂一瞬,又是叹气道:“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你我能否再见了,那陈家的婚事更是……怎么就泄露出去了呢?”
陈家。
宁清窈微怔,才想起还有这桩事情未了。
想到陈浔的体贴温柔,她微垂下眼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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