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刘府门前
皇后怀孕一事让刘家陷入欣喜若狂中,尽管太后下令,说皇子不满三个月,不宜对外宣告,可这个好消息还是在刘家阵营中传开了。
他们转忧为喜,奔走相告,贺礼像是不要钱似的流入刘家的大门,连带着刘家子弟出门都得意了起来。
刘国舅育有三子四女,最大的女儿已经为人母多年,最小的女儿却刚刚及笄,唯一的嫡女成了皇后,可谓是风光无限。
可到了儿子这边却出了岔子,大儿子和小儿子先后离世,只留下一个幼小的孙女,唯一的二儿子确是个胸无大志的,一心只想吃喝玩乐,担不起重任。
儿子靠不住,那只能靠孙子了,好在老二生了一对双生子,总算让刘家有了企盼。
可这对双胞胎却像被惯坏了,看起来斯斯文文,骨子里却已经坏了,整日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当年害的太后退居幕后的真凶便有这对双胞胎的一份,那些旁枝子弟不过是做了替罪羔羊。
刘国舅为此掉光了头发,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心子孙后辈的破事。
这日,刘浩刘瀚这对兄弟像往常一样从勾栏里溜达回来,恰好看见自家门口聚集着一顿人。
他们围做一圈,捂着口鼻,对着里面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和孩童的哭声。
“这是在做甚?”刘浩先一步推开众人,气势高昂地喊道:“刘家的大门也是你们这些刁民能随意围观的吗?”
这种调子百姓非常熟悉了,闻言立刻让开开了路。
刘浩在看清里面情形的时候,瞬间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弟弟刘瀚慢了一步,听见兄长的叫声,连忙快步扒开众人,然后也愣住了。
只见刘家大门口停放着好几辆驴车,每一辆车架垒的老高,一张张白布盖上上面,差点都遮不住了。
一阵微风吹来,将白布掀开,露出里面已经腐烂的尸体,刺鼻的味道几乎让每个闻到的人都忍不住干呕几声。
在那些驴车中间,还放着一辆囚车,里面是一个昏迷的男子,他静静地躺在囚车里,衣不蔽体,血肉模糊,只有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谁?谁干的!”刘瀚怒从心来,大喊道:“敢在我刘家的地盘上撒野,是嫌命长了吗?”
闻讯赶来的管事连滚带爬,呼喊道:“二位小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这如何是好?”
“到底怎么回事?”刘浩抓住管事的衣领吼道:“你怎么做事的?就任由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摆在这里?还不快将他们弄走!”
“赶紧丢到乱葬岗!”刘瀚也跟着叫道:“还有,立刻派人查清楚是谁干的,本少爷要他们一起去喂狗!”
管事被两人一阵责备,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少爷,少爷你听老奴解释…… ”
“有什么好解释的!”刘浩怒不可遏,“这可是我刘家的门面!”
管事被揪住了衣领,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刘国舅去了朝会,夫人和姑娘们看了一眼便被吓晕过去了,府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他才不想面对这两个暴怒无常的主子。
“哎呀,做主的人可算是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救了管事的小命。
刘浩兄弟循声望去,却见一道略显熟悉的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刘浩丢下管事,沉下脸问道:“就是你把这些脏东西丢到我家门口的?”
莫林脸上挂着笑,故作诧异道:“这位小衙内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可都是一个个 人,怎么能叫脏东西呢?”
“你说他们是人?”刘瀚走上一步,紧迫相逼,“那你叫一声,本少爷倒想听听他们应是不应?”
“死人也是人嘛!”莫林无所畏惧地耸了耸肩,来到囚车旁,用力一拍,笑嘻嘻道:“这不是还有一个活着的吗?”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实在叫人厌恶,脾气暴躁的刘浩忍不住了,手一挥道:“跟他废什么话?来人,给本少爷抓住他!”
刘府的护卫早就忍不住了,得了命令,手持棍棒就要来拿人。
“等等!”莫林赶紧出言制止,挥着双手道:“我可是好心奉我家主子的命令给你们刘府送人来着,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呢?”
“等本少爷将你拿下严刑拷打之后,便能知道你主子是不是好心。”刘浩压根儿不打算听他辩解,“上!”
“是!”下人们不在迟疑,举着棍棒冲了过去。
百姓们见当真要动手,尖叫着四处跑远了。
若是他们稍微冷静些,便能听到管事嘶哑着嗓子在拼命地劝说。
莫林原本是想狐假虎威一番的,哪知道刘家兄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他的设想里,他们不应该先问自家主子是谁,然后等他报出主子的名号,他们再惊慌失措吗?
怎么连问都不问直接拿人了?
为了不搞砸主子的安排,被好几个护卫围攻的上蹿下跳的莫林一边接着招,一边喊道:“度支郎中宴徐行前来拜见刘国舅!”
他这么一喊,刘家兄弟自然也听见了,刘瀚挥手让护卫们停下,冷声问:“你是宴徐行的人?”
“是啊是啊!”莫林抹了一把汗水,心虚不已,早知道就带几个人来撑场面了,“属下是奉宴度支的命令前来拜见刘国舅的。”
虽然说是宴徐行要拜见刘国舅,可实际上两个人都没露面,也只是一个说法罢了。
当然,就刘国舅而言,他现在还在上朝,想出面也出不了。
莫林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在接到命令后特意赶早、只等刘国舅上朝之后便来“拜见”的。
“哼,满嘴胡言。”刘瀚冷哼一声,“宴徐行不是已经被贬官了吗?现在插手我刘家的事,未免逾矩了?”
“刘小衙内此言差矣。”莫林也不恼,肃声道:“我家主子只是暂时在家中休养,圣上未曾革职,而且属下此次是奉命来给刘国舅提个醒的,可没什么坏心思。”
“你……”刘浩正要开口,却被刘瀚拦住了。
“既然宴度支来的这般大张旗鼓来我刘家砸场子,那我刘家可不能小气了。”刘瀚声音中充满了刺骨寒意,“有话不妨直说,本少爷只希望宴度支能为此事给了解释,不然这些死人只怕要出现在皇宫门口了。”
作为刘家寄予厚望的后辈,哪怕刘家兄弟再怎么不争气,最起码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那是自然。”莫林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似的,抱了抱拳,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大家都来听一听,看一看啊!”
本来都跑远了的百姓听到莫林如此这般喊叫,纷纷驻足围观无论什么时候,这世上从来不缺八卦之人。
“想来诸位也听过前段时间城外有刺客行凶一事,不瞒诸位,这些人便是那刺客,他们刺杀的正是我家主子和夫人呐。”莫林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用夸张的语气道:“想我家主子和夫人何其无辜?只是想去寺里上个香罢了,竟然遭此横祸,要不是我家主子和夫人福大命大,只怕此刻都去见了阎王爷了!”
前两天城外有人遭遇刺杀一事,大多百姓是不知道的,但对于上京城时不时地整两出杀人案、斗殴案,上京百姓觉得太正常了。
因此即便是无人见过,但光听莫林这么一说,上京城的百姓激动了,你一言我一句地议论起来。
虽然刘家不好惹,但这种大家秘辛,百姓们表示你只管说,他们一定竖起耳朵好好听。
刘家兄弟虽然恨的牙根痒痒,也很像立刻把那些尸体弄走,但碍于宴徐行的脸面,他们只能强忍着。
不要轻易惹怒宴徐行,这件事是刘国舅和太后耳提面命了无数遍的事,刘家兄弟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也不敢违背。
莫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宣扬的众人皆知,也省的派人张罗了,“我家主子千幸万苦才抓了这么一个活口,你们猜怎么着,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说,他们是受到刘国舅指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掏吧掏吧,掏出来好几页纸,单手挥舞了几下,“你们看,他还写下认罪书,妄想嫁祸给刘国舅,其歹毒之心可诛啊!”
“胡说八道!”刘瀚听到这里,立刻矢口否认,“我刘家做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等……这等小人行径!”
“对啊!可不就是胡说八道吗?”莫林顺势道:“这事别说是你们刘家了,便是我家主子那也是不信的,我家主子和刘国舅同朝为官,那可是推心置腹、肝胆相照之交情,刘国舅怎么会对我家主子下手?定是那个无耻之徒想栽赃嫁祸!”
“这不,我家主子二话不说,连活人带死尸送到贵府,为的就是证明我家主子对刘国舅信任之极,非小人能离间的了!”
莫林说完,将手中的认罪书恭敬地递到刘家兄弟面前,笑道:“两位小衙内,你们看,要不要先过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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