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合作之人
温慈脑中灵光一闪,讷讷问道:“你该不会是……吃腻了?”
回答他的是徐飞月无声的沉默。
谢颜忍着笑,贴心地转移了话题,“那日徐姑娘水座一舞,当真惊为天人。”
徐飞月尽力无视温慈垂下来的脑袋,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宴夫人谬赞了。”
“当真是美极了,可惜我离的远,只能远远为徐姑娘喝彩。”谢颜赞道。
徐飞月温柔一笑,再次谦虚起来。
两人一个使劲儿夸,一个谦虚的厉害,到最后把自己都说笑了。
徐飞月长袖善舞,又身处闹市多年,她看出谢颜爱听些趣事,便捡些好玩的好笑的说了些,谢颜听的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和她促膝长谈,都舍不得告辞了。
最后还是宴徐行看不下去,黑着脸把她提溜走了。
“徐姑娘,下次定要再去看你跳舞。”谢颜念念不舍地告别。
“荣幸之至,多了,过几日水座这边正好有一场舞宴,届时我也要舞上一曲,宴夫人若是不嫌弃,只管来看便是。”徐飞月热情邀请道。
“真的吗?”谢颜开心极了,上前拉住徐飞月的双手,“我定然会去。”
徐飞月的手猛地被她拉住,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手腕处传出,谢颜这才察觉到她的手腕上戴了好几个金镯子。
“抱歉,吓到你了。”徐飞月连忙将袖子放下来挡住,不好意思到:“因着午后要去文世子府中庆生,方才梳妆才梳到一半……”
谢颜恍然大悟,歉声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我太高兴了。”
谢颜并没有觉得不妥,徐飞月虽然盛名在外,可到底做的是取悦人的活儿,不想被人看到这幅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没事,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一张帖子,你只管来就是。”徐飞月笑道:“若是有姐妹一起来最好,也算是给我撑撑场子了。”
谢颜心里有些感动,以徐飞月的盛名,哪里还需要她去撑场面,不过是让她莫要在意方才的事罢了。
辞别徐飞月后,两人径直回了宴府。
温慈似乎还在为送了一个月点心的乌龙事尴尬,离开徐飞月的小楼便去了宫里,连宴徐行叫他都假装没听见。
看样子徐飞月的苦恼可以暂时得到缓解了。
……
一直到谢颜三人离开许久之后,徐飞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不动,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手腕上的金镯子。
“姑娘,拓跋阿尼已经等候许久了。”婢女从后方走出,对徐飞月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徐飞月垂下眼,“我这就过去。”
“是。”婢女侧身,等着徐飞月收回心神,大步离开花厅。
这座小楼是徐飞月的私宅,平时少有外人踏足,若不是前段时间温慈老是跑到秋月楼找她,导致秋月楼的姑娘背地里议论纷纷,她也不会将这个地方告诉他。
穿过第二道门,徐飞月来到最后方的厢房中,里面的椅子上早已坐了一个人,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
那人见徐飞月进来,粗旷的声音又带了些许调笑,“在中原呆久了,倒是学会了中原人推脱的那一套,为了和你那小情人说话,竟然冷落了我这么长时间。”
随着他的话落下,此人的样貌也出现在徐飞月的眼中,声音粗旷,浓眉大眼。
正是出现在乔丞相府中的西夏男子。
徐飞月眼神一敛,毫不客气,“拓跋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僭越了!”
拓跋烈的嬉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少顷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是我失言了,但容我提醒,那人的身份不一般,你莫要当真。”
“皇城司指挥使温慈,他的身份我当然知晓。”徐飞月淡淡道:“他我自有安排,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拓跋烈的眉毛动了动,对上了徐飞月警告的眼神,败下阵来,“好吧,我也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大计。”
西夏和大仁不同,女子不输男儿,为官者不在少数,徐飞月在上京潜伏数年,掌管着他们大夏所有的细作和探子,哪怕是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徐飞月斜睨了他一眼,“你来找我做甚?我说过这里不安全,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拓跋烈闻言,正色道:“我有一件事需要找你商议。”
“说吧,什么事?”徐飞月走到一旁坐下,手里的镯子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关于乔丞相的事。”拓跋烈道:“此人最近太安分了,于我们来此的初衷相违背,我们得早做打算。”
“安分些不好吗?”徐飞月道:“现在我们与中原的关系如履薄冰,小心些是好事,尤其是霍丛回来了,他与我们打过很多次交道,若是太冒进,被他发现就不妙了。”
上京城的人一向醉生梦死,很少有人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霍丛不一样,他在边关多年,深知他们的行为习惯,一个不小心便有暴露的危险。
“你应该知晓前段时间中原宫变的事。”拓跋烈道:“那是一个好机会,我本想着借机生事,但是乔丞相听了他学生的话,怎么也不肯动手,导致我们错失良机。”
提起宫变之事,徐飞月的眸子闪了闪,“这件事我倒是知晓一些,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若是能借机除掉中原皇帝,倒是能叫中原朝廷乱上一乱。”
“不错。”拓跋烈点点头,“只要中原皇帝一死,他们群龙无首,定会天下大乱,还能顾及到边关?到时候我们和辽国一起动手,必然能将中原拿下。”
他们蛰伏在上京城许久,为的就是寻找时机祸乱中原朝廷,以帮助西夏大军突破边境,直取上京。
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打入中原内部,有像徐飞月一样隐藏在民间收集情报的,有像他一样隐姓埋名潜伏在朝臣身边的。
拓跋烈一直跟在乔丞相身边,并不知道多年前乔丞相与尚且还是夏国王的李元昊达成了什么交易,也不知道他为何会选择背叛中原,但乔丞相是他们立足上京最大的依仗。
可是那是以前,最近这段时间,拓跋烈能清晰地感觉到乔丞相老了,胆子也变小了,他所谋划的事情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尤其是宴徐行出现后,乔丞相对圣上的影响力逐渐降低,圣上表面敬重他爱戴他,实际上还不是在暗中提防着他?
这一次宫变之后,宴徐行得偿所愿坐上了三司使之位,看似是打击了刘家的势力,实则是消减了乔丞相手中的权力。
财政之权尽归圣上之手,乔丞相再也无力管控户部。
“他太自以为是了,对外装的很不错,但是对内却有些偏执。”拓跋烈道:“我发现他的学生和小辈都在暗中反抗他。”
拓跋烈是乔丞相和西夏的联系人,时常伪装成侍卫在乔家走动,见到过乔丞相对乔家人和他的学生的态度。
就拿对他的孙女来说,简直不把她当成一个人,他不过是试探了一下,乔丞相竟然只是警告了他一下,那可是他的亲孙女,是能轻易欺辱的吗?
这样的人内心薄凉,自私无情,只以利益为先,确实是他们最好的合作人选,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拓跋烈也觉得可怕,乔丞相连自己家人都可以利用,难保不会背叛他们。
“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徐飞月沉思道:“我们的目的是协助大夏军拿下中原,中原地大物博,兵力充沛,哪怕是联合大夏和辽国的兵力都不足以攻破,唯有从内部瓦解才有战胜的机会。”
李元昊称帝后,号称大夏国,但大仁并没有承认他的帝位,又不好以国君称之,所以加了一个“西”字,以区分番国地位。(特此说明,西夏是史称,但作者喜欢西夏这两个字所以直接用了。)
不但他们这么做,辽国同样也有人潜入其中,而大仁也有细作在西夏和辽国运作。
“我欲上书陛下,请他准许我们另择合作之人。”拓跋烈对着北方抱了抱拳,“此人最好有搅乱中原之心。”
“难。”徐飞月在脑海中将接触到的朝臣百官都排查了一遍,并未从中找出合适的人,“中原的官场一直被乔丞相和刘家人把持,唯一有野心的人只有一个宴徐行,可他是圣上的人,若是没有万分把握,我们不能轻易暴露。”
“宴徐行?”拓跋烈微顿,想到之前派人刺杀他的事,心虚起来,断然道:“他对中原皇帝忠心耿耿,不可能和我们合作。”
“他那边暂且搁置,我会找机会试探一下。”徐飞月想了想道:“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惊动乔丞相,不然我们都会陷入危险。”
乔丞相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了,一旦发现他们有了不轨之心,必然会反扑,到时候双方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说到这里,拓跋烈的眼睛转了又转,低声笑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解决掉乔丞相。”
“谁?”徐飞月问道。
“乔丞相的孙女,乔晚凝。”拓跋烈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实不相瞒,我来找你也是因为乔晚凝的缘故,她之前找过我,认出来我的身份,她希望我们能和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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