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给个教训
在场的几个人如遭雷击,尤其是初次听到这件事霍珩和吕文娟,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阿颜,你,你成婚了?”霍珩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谢颜没想到宴筝会直接挑开,虽说她本来也想着要隐瞒,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出来,还是叫她有些羞赧。
她定了定神,轻轻点了点头,“方才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不久前成婚了,这次是随夫家一道回上京的。”
霍珩感觉到自己心脏流淌着的溪水骤然冰封,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这不可能!”吕文娟突然尖叫起来,“她是你嫂嫂,那她嫁的人是宴徐行?怎么会?宴徐行不是乔姑娘的人吗?”
这可是整个上京城都默认的事儿!
“吕姑娘说话还是这般不经思索。”宴筝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我兄长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从来不属于谁,更不是她乔晚凝的所有物!”
这就是她讨厌乔晚凝的原因,这个女人仗着自己生了一副娇柔的面孔,四处宣扬她兄长是她的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对宴徐行的霸占之意。
偏偏整个上京城都是瞎子,只看见她的“痴心一片”,无人看见自己兄长的鄙夷与厌恶。
宴筝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牙痒痒,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她兄长如此觊觎?
“可是…… 大家都觉得他们两情相悦,将来必成眷属。”吕文娟急急道:“宴徐行怎么会娶这个女人?”
宴筝快要藏不住自己的怒意了,“你若是再这样满嘴胡言……”
“阿筝,消消火。”谢颜突然抬起手,拍了拍宴筝越收越紧的胳膊,对吕文娟淡淡道:“你一直在说乔姑娘对宴度支‘情深意重’,那我问你,宴度支可曾承认过?”
“这…… ”吕文娟迟疑了,她仔细一想,宴徐行确实从未承认过他对乔晚凝有意。
“宴度支确实年轻有为,才华过人,倾慕他的人不胜枚举。”谢颜说到这里,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又状似苦恼道:“若每个钦慕他的人他要娶,那恐怕……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宴度支也就算了,但乔姑娘可是一个女子,恐与名声不利。”
吕文娟脸色铁青,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在告诉她莫要乱嚼舌根子吗?
她有心辩驳几句,但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若是旁人她也就直接动手了,但眼前这两个人可不是她能动的了的。
“吕姑娘若是想明白了,便早些离开吧。”宴筝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心情甚好地道:“今日的误会解开便好,我和嫂嫂还想说几句话,就不留你了。”
等有时间再好好收拾你,定要你为今日的胡言付出代价。
吕文娟眼看讨不了好,不甘示弱道:“今日我暂且放你们一马,别以为你们合在一起便能欺负我!”
这话说的属实有些冤枉了,但吕文娟眼眶红红的,视线从谢颜和宴筝的身上转到霍珩的身上,眼里的希冀清晰可见。
奈何霍珩还沉浸在谢颜已经成婚了的震惊中,恍若未闻。
吕文娟求助无门,牙一咬、脚一跺,恶狠狠道:“我们走。”
“等等。”就在吕文娟带着人走出包厢的时候,谢颜突然出言叫着她。
“宴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吕文娟在“夫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可见其愤恨。
谢颜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吕文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替季夏讨回一个公道,“吕姑娘方才对我的婢女动了手,难不成就想这么算了?”
吕文娟一怔,抬高下巴道:“那又如何?你的婢女胆敢阻拦我,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季夏是我的婢女,她受我之令守在门外,阻拦你是她的本分,吕姑娘不请通报便强行闯入,还污蔑于我,现在想要一走了之吗?”谢颜轻飘飘道:“若是世间的规矩都可随性而来,那还要律法做甚?”
这个帽子扣的实在太大,吕文娟立刻反驳道:“那宴夫人方才对我动手又如何说?”
“吕姑娘说笑了。”谢颜道:“方才是吕姑娘欲对我动手,我不过是闪身躲避而已,连碰都没有碰过姑娘,怎能叫对你动手呢?”
“你!”吕文娟气急,谢颜说的确实没错,方才她真的没有碰到她的一丝衣角,更谈不上动手了。
“那你想怎样?”吕文娟咬牙切齿地问,她知道今日要是不付出点代价是走不了了,“五两银钱够不够。”
五两银钱对一个婢女来说,已经是天价了,她示意自己的婢女掏钱出来。
”做错事自然要道歉。“谢颜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们的动作,“这点小事不用我教吕姑娘吧?”
“你让我跟一个婢女道歉?”吕文娟一顿,不可置信道:“区区一个婢女,给几两银钱打发便是,还想我堂堂吏部尚书之去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婢女又如何?她代表的是宴家的门面。”谢颜神色平静,缓缓道:“还是说吕姑娘觉得侮辱宴家的名声也无所谓。”
她毫不客气地把宴徐行的名字搬出来挡着,宴徐行总是说她不会利用自己身边的权和实,那她就来用用。
听到这里的宴筝两眼弯弯,火上浇油,“当然不可,谁不知晓我宴家最爱面子。”
宴家到底有那点儿面子可言?只有恶名还差不多,吕文娟的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不甘心低头道歉,可是宴徐行是她父亲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
“方才是我冲动了,还望宴夫人莫要计较!”吕文娟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的。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希望谢颜不要不识好歹。
谢颜知道她是不可能会对一个婢女道歉,季夏也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没事。
“既然如此,这道歉我便收下了。”谢颜见好就收,“吕姑娘可以走了,对了,记得去找掌柜的赔一下那花瓶钱。”
吕文娟这次没有争论,只是狠狠地瞪了一下谢颜两人,带着人走了。
她离开之后,季夏担忧地问,“姑娘,这样会不会不好?”
谢颜替她出头,她很高兴,可若是因为她得罪了一个朝廷大员的女儿,招来横祸,那她宁愿吃个闷亏。
做婢女的,受点委屈算什么?
“别这么说。”谢颜安慰道:“她对你动手一则是迁怒,二则是因为不曾将我们放在眼里罢了。”
谢颜相信季夏肯定是报过身份的,只是吕文娟根本没有听进去,还是闯了进来。
谢颜在上京时确实不爱招惹是非,但并不表示她就会任人欺负。
更何况她现在代表的还是宴家,宴徐行是知道她吃了闷亏不还击,怕是能笑话她许久。
宴筝轻哼一声,脸色瞬间冷下来,“这能有什么?不过是给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这吕文娟越发嚣张了,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教的?”
“这些先不论,你怎么会在这里?”谢颜转头问道,她分明记得宴筝这几天日日往外面跑,像是做什么大事似的。
宴筝自然不能告诉谢颜方才她是在处理一件私事,恰好看见谢颜和一个年轻公子跑到茶肆见面,赶紧过来打探打探的。
她放开谢颜的手臂,退开两步,假咳两声道:“我路过此地,见吕文娟气势汹汹找茬儿,便想来看一看。”
谢颜根本不信,以她对宴筝的了解,这人眼中除了她兄长的事之外,旁的事她理都不想理,更不用看热闹这种无趣的琐事。
不过她也没拆穿,“既然如此,那等会儿一起回府吧?”
宴筝本想拒绝,但转眼一想,她要是不一起离开,那这里岂不是又只有谢颜和霍珩两个人了?
她知道谢颜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对她兄长也并无二心。
但这个霍小将军可不一定,别以为她方才忙着和吕文娟掰扯没看到他看谢颜的眼神,里面可绝不是单纯的见到儿时玩伴的欣喜。
“好,正好我的事儿办完了,那就一起回去吧,嫂嫂!”她故意把“嫂嫂”两个字叫的大声,似乎在提醒着谁。
谢颜对她善变的性子已经习惯了,拉着她介绍道:“这位你应该认识,霍珩霍小将军,他也是我的儿时好友,霍珩,这位是宴筝,我的夫家妹妹。”
宴筝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想要挣脱的手不动了,行了一礼道:“见过霍小将军。”
霍珩回过神来,恍如隔世,本能地回礼,“宴姑娘好。”
谢颜见他有些失魂落魄,还以为他是被吕文娟惹烦了,“本想着今日能叙叙旧,哪知道天不遂人愿,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便先别过,改日我再去府中探望霍伯伯。”
霍珩木然地点头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宴筝眉眼一挑,果真如她所料,这个霍珩对谢颜就是没安好心。
“不必了。”谢颜笑笑,“我和阿筝一起便好。”
霍珩脸色陡然苍白,是啊,他不过是她儿时的一个玩伴,现在连送她的资格都没有了,“那好,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不远送了,你们路上小心。”
“好,你也注意些。”谢颜点了点头,拉着宴筝一起,和霍珩一前一后出了茶肆,各自上了回去的马车。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先走一步的吕文娟正满脸狰狞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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