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证据确凿
圣上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乔晚凝的身上,“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这是在让她解释,乔晚凝听出了圣上的意思,垂首道:“圣上大可以请宫中太医为臣女把脉,乔家所有的人都被乔丞相封了口,若是去问,他们定会一口咬定臣女身患重病。”
乔晚凝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半点儿也看不出精神不济的样子,“至于乔丞相所犯的证据……”
她抬起头,“若是乔丞相书房里的匣子和那学子手中的信件不能证明,臣女知晓一个地方,那里定有他们勾结的罪证!”
圣上瞬间坐直了身子,不单是他,其他的朝臣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身。
“说。”圣上直截了当地问道。
乔晚凝深吸一口气,恳求道:“圣上,臣女愿意助圣上一臂之力,可是臣女有一个请求,若是圣上能答应,臣女一定知无不言。”
都这个时候了 ,乔晚凝还想着谈条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乔丞相口中的疯魔之人?
圣上看了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乔丞相一眼,淡淡道:“若此事当真如你所言,你便是大义灭亲的女中丈夫,朕答应你的请求又何妨?”
“谢圣上隆恩。”乔晚凝伏身行了一礼,“乔丞相和辽国勾结之处正是普陀寺。”
圣上看见乔丞相的脸色陡然大变,心里有了计较,他唤了一声,“温慈。”
“臣在。”温慈上前一步,抱拳听令。
“你即刻带人快马去普陀寺,朕要立刻得到结果。”圣上冷声下了命令,“若是在普陀寺有发现,不必回禀朕,你自行封锁城门,朕要让辽国的探子有来无回!”
说罢又对成王道:“成王叔,不知可否请你走一趟?”
成王稍作犹豫,还是答应了下来。
温慈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圣上的安危,可眼下圣上正在气头上,估计也顾不得其他,温慈迟疑片刻,答道:“遵命!”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给宴徐行递了个小心的眼神。
宴徐行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对宴筝打了个手势。
一直坐在谢颜和宴徐行身后看两人打情骂俏了好半天的宴筝见了,眼睛一亮,四下看了几眼,悄悄地挪动了身子,很快消失在水心殿中。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远处的歌舞不知是受了谁的命令又开始了表演。
圣上坐在案桌前巍然不动,其他人也不敢言语,只能僵着身子一起等着。
他们还好些,可乔丞相却受了老大的罪,他本就年纪大了,这么多年百姓敬重、百官景仰,圣上也给足了薄面,下跪的次数少之又少。
而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圣上就让他这么跪着。
大约半个时辰后,圣上似乎是方才瞧见一般,着人将他扶下去。
乔丞相走路的时候,腿都是抖着的。
普陀寺距离金明池的位置并不远,只是地方偏僻了些,饶是温慈亲自出马,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染着血,单膝跪地道:“圣上,普陀寺僧众已经全部伏法,确实是辽国的细作。”
成王接着道:“那寺庙虽小,里面却别有洞天,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密室,藏了不少金银之物和罪证。”
“他们人呢?”圣上问道:“把他们带上来,朕要亲口问问他们到底为何要背叛大仁!”
“回圣上,他们皆已自尽而亡,只有一个人活着。”温慈道:“臣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
说起来温慈也是倒霉,那普陀寺只是一个小寺,里面的连主持一起只有十来个人。
温慈出现的很突然,那些主持和小沙弥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个正着,可惜他低估了他们的决心,在他派人搜查的时候,他们竟然不顾一切自戕了。
温慈拼尽全力,也只救下一个小沙弥。
“将他带上来,便是死,朕也要他们指出幕后主使。”圣上衣袖一甩,恶狠狠道。
“……是。”温慈手一挥,便有两个侍卫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沙弥走了进来。
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谢颜的眼睛便被宴徐行捂住了,她没有看见小沙弥口吐鲜血,半死不活的样子。
温慈似乎是害怕他再次寻死,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整个人如同一只破布被拖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疼极了,小沙弥并没有昏迷,在被拖进水心殿的时候,他看见了乔丞相,眼睛露出希冀的光。
虽没有言语,可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认识乔丞相。
乔丞相的脸也跟着几度变化,普陀寺确实是他和西夏人的会见之地,可是眼前的这个小沙弥他当真不认识啊。
“圣上,圣上,老臣并未见过此人。”乔丞相急急忙忙地解释道:“老臣确实喜爱去普陀寺,可是老臣只当它是个清静的礼佛之处,并未发现其中端倪啊!”
天知道这个小沙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
可圣上哪里还听的进他的解释,看向那个小沙弥道:“朕问你,你可认识此人?”
小沙弥反应慢了半拍,嘴巴一张就要说话,却不料吐出满嘴的鲜血,“呜呜……”
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圣上,他是咬舌自尽的,舌头已经断了,说不出话。”温慈提醒道,“不过臣从那主持的房中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的东西还需圣上过目。”
一个侍卫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几块金锭和不少信件、配饰。
圣上只扫一眼便看出那些信件和乔丞相书房里发现的一样,他转而拿起一块玉佩对乔丞相道:“朕记得此物是朕赏赐给丞相的,不知丞相可有印象?”
乔丞相露出惊异之色,颤颤巍巍道:“这,这确实是圣上赏赐给老臣的,可是这东西应该在乔家的库房才是。”
“这个玉佩全天下只有两枚,一枚赏赐给了丞相,另一枚被太后拿去赐给了刘国舅,现在应该在国库,你说朕应该去查国库,还是去查你乔家的库房?”
“圣上!”乔丞相的身子颤了颤,就要倒下去,他身后的乔家大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乔丞相靠在乔家大郎的身上喘息片刻,粗着嗓音道:“圣上,老臣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之事是从头到尾都是冲着老臣来的,老臣自知难逃一劫,但老臣死不足惜,圣上莫要上了歹人的当呐!”
乔丞相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今日的牢狱之灾他是跑不了了,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对自己不利,便说再多都没用,还不如自己先吃下这个闷亏,等待圣上平息怒火后再解释。
不过叫他疑惑的是西夏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莫不是他们也遭到了算计?
可是为何所有的事都指向辽国而非西夏,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他要如何才能将消息透露给西夏人,让他们救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西夏人会背叛他,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亲孙女设下的局。
“这么说,丞相这是认罪了?”圣上不为所动,“乔丞相此时认罪也好,省的朕派人去查验了。”
“圣上,臣不认罪。”乔丞相声泪俱下,“老臣愿意去牢房中思过,以平息圣上的怒火,待到圣上查明真相之时,再还老臣一个清白不迟!”
“老师,不可。”乔丞相的学生再次跳了出来,“老师,他们是在污蔑你,要进牢房也是他们进去。”
“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凭什么他不能进牢房?”那状告的学子插了一嘴,义正言辞道:“圣上,学生所言句句属实,兄长惨死之事皆可调查,在真相大白之前,学生愿意在大牢中等着。”
到了这个时候,朝臣们对这个学子说的话已经信了八成,他的这番作为无疑是在打乔丞相的脸,作为原告一并打入牢房,这还是从未有过之事。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学子还是新科进士,又是状告之人,他若是一起进入大牢的话,最起码可以堵住一些不明真相之人的嘴。
“那便依你所言。”圣上无视那些学生的不满,当即下了命令,“来人,将乔丞相和一干人等送入大牢……交由皇城司看管。”
现在的圣上,除了皇城司之外,谁都不相信。
“谨遵圣令!”温慈应了一声,立刻有几个侍卫冲出来,将乔丞相和那个学子围住,做个请的姿势。
“祖父!”乔家众人喊了一声,不忍心再看。
“老师!”他的学生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激动之下往前面动了两步,便被温慈的人拦住了。
乔丞相像是一只失去了颓丧的狮子,收起了他的利爪和獠牙,冷着脸道:“都给本相安份些,莫要再生事端,圣上会还本相一个清白的。”
说完,他便随着侍卫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乔晚凝。
乔晚凝低着头,乔家人愤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
“圣上!”那方脸学生突然跪在地上,哀求道:“圣上开恩,老师年纪大了,牢中苦寒,请圣上让学生去牢里照顾老师吧!”
“请圣上开恩,”剩下的两个学子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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