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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报复


五点半,犯人有秩序地吃过晚饭。工作了一天的犯人汇聚在大厅里看电视。监狱里提供学习,少数人在完成一天目标的情况下可以去学习,而没有完成目标的必须在晚上到车间继续工作。

秦韩风用没缝完衣服的借口,吃了晚饭就去车间。车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打开自己那片区域的灯,秦韩风掏出在小卖部买的贵的离谱的口香糖,嚼了两颗。看了下车间墙上的电子表,翻开衣服开始工作。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陈超带着其他几个小组长一共六个人稀稀拉拉进了车间。

监狱里在大厅里看电视的时间是到十点,想要早点离开可以回宿舍,这座监狱虽然施行的事自主管理,目的在于改造犯人,其实并不自由,除了小组长以巡查的借口可以在晚上来回走动外,其他犯人只能规规矩矩在一个地方。而小组长一般都是狠角色,这个世界一直是弱肉强食的,不论在哪儿。

秦韩风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手上推送衣服的动作没停:“现在开始?”

陈超带来的人都拉了条凳子坐下,有的翘二郎腿,有抖肩膀的,还有一个掏出半截香烟,颤巍巍点上,狠吸了一口,把烟尾巴往秦韩风那边甩过去。

其他人一阵哄笑,用看臭虫的眼神看秦韩风。监狱里就是人渣大杂烩,一没了管束,罪恶的本性就不加掩饰。

“我说秦韩风,我听说你脑残病好了?我就跟过来看看,听说你要为了儿子改过自新是不是?”那些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改过自新出狱给孩子把尿,就让我们几个打一顿,就算了了之前的恩怨。”

秦韩风折好刚裁好衣服,眨着酸涩的眼睛,扯出一抹含蓄的笑:“我同意你说我以前是个脑残。”

说话的那个人一愣,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呼小叫:“还真有人承认自己是脑残的!陈哥,他是被灌迷药了吧!”

陈超瞪那人一眼:“少说屁话!”又对秦韩风说目光凌厉:“少说废话,你要是个软骨头,现在就让老子打一场,咱们一笔勾销,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好几年结的愁怨,你以为是一句话说清就清了的!”

王明目露凶光,在旁帮腔:“秦韩风,你以为陈哥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说,是不是想了什么阴谋诡计,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懂不!”

井韩风冰冷的目光扫过过王明,那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王明如芒在背,已经痊愈的腿上似乎隐隐作痛,他不由退后一步。这一退他才反应过来,不禁恼羞成怒,指着秦韩风大骂:“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今天就跪在这里让我们好好打一顿出气!”

陈超微微皱眉。

秦韩风冷笑:“只是打一架也太没新意了。”

陈超挑眉:“秦韩风,你特么自己的说的什么忘记了?老子是给你机会,别不识好歹。自己认怂,我们几个打一顿出了气,以后不惹你!”

陈超带来的四个劳改犯应声站起,随手把屁股下凳子拿在手上,就等陈超一声令下,凳子就能变成武器。

秦韩风笑道:“陈超,你说的没错,我和你们结怨不可能说清就清。”他指着王明:“他,我进来第一个月就打断了他的腿,和你作对三年,其他人得罪不少,这个监狱想揍我的人不少,总不能让他们都来打我一顿,这我非死了不可。”

“那你想怎么样?”陈超神情不变,大有顺着秦韩风的意思。

王明急了:“陈哥,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鬼知道井韩风肚子里藏什么祸水,说不定明天就告中队长了,他狡诈着呢!”

秦韩风目的已经达成。在这个监狱里除了陈超,他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向前一步,所有人一瞬间绷紧肌肉,王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身体诚实的抖了一下。秦韩风这人疯起来是拼命的,他吃过大苦头。

“陈超,我和你打一架,我打赢你,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陈超鼓起引以为傲的二头肌,拍拍结实的肌肉:“知道我练这身肌肉练了多久?你不要命了?”

秦韩风笑道:“怎么会?就怕你输了没面子。”

话音刚落,众人发出一阵嗤笑,陈超打架是狱里公认的第一。

“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秦韩风,你小子疯了吧?陈哥也是你能打赢的?该不会是真傻了!”一人叫嚣道。

秦韩风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赢。”

众人又发出一阵笑声。王明脸涨成猪肝色,暗中观察陈超的神色。

陈超指着墙上的钟表:“现在时间是七点十二分,等到七点二十二分,你要是没把我打趴下,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又示意几人把凳子放下,自己脱掉牢牢贴在身上,描绘出轮廓的上衣:“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要是个软骨头,老子给你软骨头的待遇,是个汉子,就让你当回汉子。”

王明很秦韩风恨到骨子里了,他不敢一个人呢对秦韩风报仇,巴结着陈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踩秦韩风。好不容易机会来了,陈超居然放弃六个人对一个,竟然要和秦韩风一对一。陈超力大无比,是监狱里公认的第一,可秦韩风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要是陈超输了……

王明不甘心劝道:“陈哥,你真要陪这小子玩啊?我劝你……”

陈超皱眉:“行了,你在旁边把嘴巴闭上。”

秦韩风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刺得王明眼睛疼。

“开始吧!”秦韩风插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头,前一秒还笑嘻嘻的,后一秒冲着陈超门面就是一拳。陈超动作如风,往后退一步,躲过攻击。

秦韩风毫不意外,陈超身手没话说,不然也不会几次躲过丧尸。他一个疾步,拳头朝着陈超脸就砸了下去,陈超来不及转身,抬手挡了一下,嘴里呀的叫了一声,踉跄了几步。

秦韩风轻笑一声,甩了一下发麻的手。

变异前的体质和变异后的体质差距不小,现在他一拳的力量真拿不出手。

“再来!”陈超叫道。

秦韩风冲着陈超一笑,突然脸色一变,如箭矢般冲到陈超面前,虚晃一拳,陈超本能向后退,不想井韩风朝他小腿就是一脚,陈超重心不稳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旁边几人脸色一白,大有摩拳擦掌不管三七二十一围殴的架势。

秦韩风一脚用了全部力气,陈超脸色发白,这一招是不常见的连贯动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很少能一口气流畅做下,秦韩风以前打架都是疯子式的有哪儿打哪儿,陈超没有准备才着了道儿。

他哪儿知道,末世几年,一些基本的生存本领,秦韩风都烂熟于肚,这些能保命的招数,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和陈超单挑的原因。

秦韩风才沾到点便宜,接下来,陈超一连发了几个猛攻,他的拳头如有万钧之力,打的秦韩风直翻白眼,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淤血,想吐吐不出来。

“起来啊,窝囊废,你小子不是很能耐吗?”

“不自量力,陈哥,你小心着点,别打那小子脸上,到时候不好交代的啊!哈哈哈!”

几人嘲笑道。秦韩风喘着粗气,监狱里有规矩,大家不往露肤的地方招呼,免得被上头看出情况。他抬头瞄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快了……

陈超按压这发红的拳头,朝秦韩风走来:“我说秦韩风,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憋大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站起来!”

秦韩风喘气的时候笑了,差点岔气,陈超的拳头真特么的重,打一拳内脏就被挤一遍似的。

“来!”秦韩风暴喝。

陈超眯起眼,踢翻一旁的脚踏缝衣机,脸上露出肃杀之气。

两人对持着,空气一下子凝固。

秦韩风最后看了一眼表,还有一分钟,时间就到了。他目光一厉,对着陈超就是一拳,陈超不闪不躲,碗大的拳头砸到秦韩风腰眼。秦韩风腰一麻,顺势跪倒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腰。

“卧槽!:陈超骂了一句。

秦韩风抱着肚子的手顺势抓住了陈超的小腿,狠狠一拉,陈超哐当一声倒在缝纫机上,缝纫机哗啦啦摔倒一片。

离结束时间只有最后二十秒了。

秦韩风大喜,死抱着陈超小腿不撒手。其他几人面色难看,大骂秦韩风下三滥。

谁也没看到一直躲的远远的王明,手上紧紧抓着一条凳子。

秦韩风冷笑,能进监狱,哪个是正人君子。还有最后两秒,他就和陈超两清了。

突然,眼前一花,秦韩风耳朵一声巨响,脑袋里一股热流不顾一切往外喷涌,他来不及庆幸自己成功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秦韩风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伴随着脑袋尖锐的疼痛,他哇的一下吐了。

声响惊动医生。一个瘦小的老头走进病房,老头穿一件肥大白大褂,空荡荡的,老头板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冷眼看着秦韩风干呕。

“缝了十针,有轻微脑震荡,吐是正常反应,怎么样,还认识我吗?”

秦韩风扶着痛不欲生的脑袋,老头的身影从四个变成两个,最后回归成一个。他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这老头姓卫,和他还有些渊源。卫老头跟他老子一样每天顶着一张臭脸。在他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末世丧尸爆发后,他们这些囚犯抢车逃走,这个老医生靠一把手术刀硬是坐上了他们的车。一路上老医生爆发出了惊人的生存能力,他们年轻人杀丧尸忍不住恶心,老医生拿着铁锹打的气喘吁吁,但面不改色。

“当了一辈子医生,人身体里的东西,我见多了。”老医生镇定擦掉铁锹上的血迹,冷静的如同神灵一般。只是微微向下弯的背脊述说着他内心的情绪。

后来到了一个附近基地,医生是稀缺人才,老医生进了基地的医院,结果被医院里感染丧尸病毒的人跳起来咬死了。

“卫医生,好久不见了。”秦韩风有些怀念道

卫医生面无表情:“监狱医务室里你是常客了,怎么是好久不见。”

秦韩风轻笑一声,随后敛气笑容,沉声道:“陈超呢?”

卫医生冷道:“你有空关心陈超,不如关心一下自己,这次聚众打架,情节严重,结合你斑斑劣迹,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会不会申诉加刑吧!”

“操!”秦韩风变脸,怒骂:“谁给老子下的黑手,陈超那帮孙子呢!”

卫医生翻了一下病例:“两个小时前,陈超处理了伤口被送到黑屋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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