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结伴而行
“好个秦皇,果然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这个结果让三皇子齐冲暴跳如雷,只是声音却压得极低。他们现在身处秦国驿馆,难保无人听壁角,哪里敢大声说话。
虽说是借道秦国,但毕竟两国如今处于联盟之中,吴国使节团在礼节上,还是要拜会一下秦皇的,然后才能由秦境返吴。
岑焉对这位殿下的城府一点儿也不放心,提醒道:“三殿下,此事你心中明白,万勿宣之于口。此事,我们还需返回国中呈报给陛下,再作计较。”
齐冲哼了一声,道:“我又不傻。”
岑焉道:“三皇子晓得严重性就好。”说着,他语气一顿,又道,“秦皇要三日后才见我们,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早告知陛下,为防有变,臣建议,殿下明日开始装病。”
“装病?”齐冲没听明白,“为什么要装病?”
岑焉脸色沉重,道:“殿下装病,便可闭门谢客,到时候另寻一人代替殿下病卧在床,殿下则连夜返回国中,将西楚之情形、还有我们在秦国调查出的消息呈禀陛下。若不如此,臣担心,我等恐怕一时回不去了。”
齐冲被这话吓了一跳,惊道:“太傅这话,从何说起?秦皇纵然居心叵测,但也不至于要对我们下手吧。”
“臣只怕,我们私下调查的行为,瞒不过秦皇,若教秦皇猜出我们的用意,纵然他不杀我们,也绝不会让我们回到国中。”岑焉冷静的分析道。
齐冲这下子脸色都发白了,道:“不、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的,眼下无定论,但齐冲怕死的性子跟赵汶庆如出一辙,还不如赵汶庆会装,他把岑焉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夜,然后果断决定,装死,哦不,装病。
像齐冲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让他干别的不成,装个病却是小意思,吴皇是个风雅性子,规定皇子们除了要学治国之术,在诗书琴画上也要专精,而齐冲却是个喜欢走狗斗鸡的性子,让他去学诗书琴画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为这,他没少装病逃学过,连吴国的御医都能骗过去,可谓是装出一门病学问来了。
岑焉也是知道他装病有一套,这才有此建议,不然,秦皇随便派个御医过来就戳穿了,那还装个毛啊。
三皇子病了,这事报上去,秦皇果然派了御医来诊治,得了个水土不服、又兼染风寒的结果,不是什么大病,但一个不好,也是能要人命的病,岑焉就顺水推舟的向秦皇请求封闭驿馆,拒绝见客,以便让三皇子能安心静养。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赵昊自然不能拒绝,虽是一口答应了,但他生性多疑,还是召了宋成功进宫,命他盯死了驿馆。
宋成功就是新任的千鳞卫指挥使,他就是刘晖的得力手下之一,刘晖死后,消息传来,赵昊如何震怒且不说,千鳞卫却不能一日无主,内部一番撕杀暗争之后,宋成功不负他的名字,成功上位。
但成功上位只能算是一小步,得到秦皇的信任才是一大步,宋成功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上该干什么事,没有上位前,他只要尽心干好刘晖交待下来的事就行,而上位后,他下要镇得住千鳞卫里的牛鬼蛇神,上要获取秦皇的信任,哪怕不能像信任刘晖那样信任他,至少也要让秦皇相信,他绝对是一把好刀。
所以,秦皇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不管大小,他都当成天大的事,全力去办,于是他亲自去驿馆盯上了。
岑焉倒是早料到千鳞卫会盯着驿馆,只是万没有想到是新任指挥使亲自来盯,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因为齐冲已经不在驿馆了,秦皇派来的御医前脚走,齐冲后脚就伪装成去抓药的随从溜了。
跟他一起走的,还有白玦,这是岑焉特地拜托的,因为白玦懂药理,万一二人被截下,有白玦在兴许还能蒙混过去。
白玦要赶着去跟红先生汇合,本不愿多生枝节,但想岑焉这一路把他带到秦国来,不知省去了多少麻烦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也没有拒绝。
于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这么结伴上路了。路过一间药堂时,白玦把齐冲拖了进去。
“喂喂,干什么,你怎么敢对我动手动脚的?”齐冲一看手腕,都被拉青了,顿时着恼。
白玦直接翻他一个白眼儿,道:“我们是出来抓药,过药堂而不入,你就不怕后面的尾巴看出破绽来。”
一句话吓得齐冲不轻,下意识的就想回头看,道:“有人跟着吗?怎么会有人跟着?”
白玦瞧着他的蠢样儿,叹气道:“岑太傅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你手上了,就你这样儿的,能跑回吴国去?”
“你一个小毛孩也敢瞧不起我?”
齐冲吹胡子瞪眼,其实心里头也是惴惴不安,他是建议带两名护卫走的,但岑焉以为人多目标大,反而更容易被盯上,他给了齐冲一个地址,让齐冲出城后往西走十里,找一个叫严真的人,这是岑焉的故交,他拜托此人护送齐冲返回吴国。
这就是交游遍天下的好处,不管跑哪里,岑焉都能找出几个能帮忙的故交旧友来。
不过让一个看上去顶多十岁出头的小孩儿来送他去找严真,岑太傅的干的这事儿,也不能叫靠谱儿吧。
白玦这回连白眼儿都懒得给他,径自往柜上抓了药,然后问药堂伙计后门在哪儿,拖着齐冲就从后门出去了。
“喂喂,你也太小心了吧。”齐冲又有意见。
白玦没好气的问他,道:“你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齐冲顿时噤声。
白玦人是小,但本事还是有些的,他跟罗锋学了不少东西,也跟范九斤私下里学了些反追踪的法子,虽范九斤这个人爱逗弄他,不过教的可都是真本事,总归这么转了小半日后,白玦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就算有,也给他甩掉了,这才寻了一处无人的巷角,迅速和齐冲换了衣裳,往城门方向而去。
也算是老天爷保佑,一路顺利出城,白玦挺高兴的,觉得再走上十里地,找到那个叫严真的人,就算是完事儿了,他也可以摆脱齐冲这个蠢货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首先是齐冲这个没用的窝囊废,一出城人就松懈下来,死活说走不动了,坐下来一脱鞋子,脚底两个大泡,看得白玦眼发直。
卧槽,果然是娇生惯养的皇子,这才走了多少路,就走成这副德性。
好容易在路边等到太阳快下山时,遇到一辆从城里出来的牛车,白玦仗着人小嘴甜,求人搭了个顺风车,好容易来到岑焉说的地方,天都黑了。一打听,严真啊,早两年就走了,说是出门拜访好友,一走两年就没见回来过。
晴天霹雳,齐冲和白玦都傻了眼,好在这庄子上的人还算热情,肯让他们留宿,只好先凑合一夜,明日再作打算。
不管是什么打算,反正齐冲是死活不敢回去的,继续往前走,白玦又怕以齐冲这蠢劲儿,不出两天,不是被人给拐了,就是自个儿露出破绽被人给卖了。想想自家公子的大计,小童儿不得不捏着鼻子,忍着这家伙的蠢劲儿,继续领着他上路。
唯一称得上庆幸的是,庄子上的人挺好心的,借了他们一辆牛车,不然,就齐冲那样儿的,走到明年怕都回不到吴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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