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动京师
“嘻……”
柳婉儿见状掩嘴一笑,顽皮中带着一丝柔媚,“祈凤公子与镇国候爷的赌约,婉儿也有所耳闻。”
“能得一位名动天下的才子和地位尊贵的王侯青睐,婉儿不生荣幸。”
“小女子性子莽撞,直入主题,还望二位雅量高致,不要见怪。”
众人没想到智绝小姐如此直接,一下子便将今晚的主题带入了高潮。
一个个为她的率真惊讶的同时,又禁不住兴奋起来。
当然,绝大多数人兴奋的并不是什么对决,而是要看周骁单方面受辱。
一个傻子,刚好没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跟声名显赫的翰林院学士比拼文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加上周骁凭借刨冰赚了不少钱,引得不少人眼红。
都巴不得他出糗。
见所有人一边倒的支持祈凤,江寒月立刻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
自己的男人自己怎么贬低都可以,别人要是敢说上一句坏话,那可不行!
她刚才还在恼恨周骁好色,转眼就开始跟他同仇敌忾了。
台上那个抚琴的妖艳贱货,真要选一个人,那也只能周骁配得上。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我江寒月的未婚夫!
当然,别人并不知道一个醋坛子打翻了的女人,如此复杂的心思。
听到柳婉儿的邀请,祈凤当仁不让的站了起来。
可以看出这个才貌双全的狂生心情异常激动,乳白色的长衫都在微微发抖,“婉儿,在下就是祈凤。”
“无数次梦绕魂萦,今日终于聚首。祈凤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我会让世人知道,我祈凤,狂歌书天下,一笑轻王侯!”
不得不说,盛名之下无虚士。
祈凤身为新一代文坛中的领军人物,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特别是那股且试天下的狂放,对女子的吸引力最为致命。
柳婉儿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赞叹道:“公子心性如九天之雄鹰,让人观之便心旷心怡。”
“今日相会,是婉儿的荣幸。”
“还请您赋诗一首,婉儿抚琴相和。”
得到佳人赞许,祈凤更加亢奋,激动得脖子都红了,冥思苦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作了一首上佳的诗词。
言辞激昂,对仗工整,又不失风月,让人眼前一亮。
“公子大才。”
柳婉儿轻抚琴弦,乐声,诗作,伴随着高天的明月,着实令人陶醉。
满楼的宾客,也不由得鼓起了掌。
江寒月皱着小鼻子,一阵酸溜溜的。
在她的心里,周骁十来年装疯卖傻,能有如今的心智已经十分难得,但如果说诗才,他估计真的不行。
别说是他,满京城的读书人,又有几个比得过祈凤的?
虽然,自己的未婚夫不用成为别的女人的入幕之宾,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不知怎么的,莫名的好胜之心仍旧让她有点儿委屈。
“小侯爷,该你了。”柳婉儿咬着唇角,半边轻纱被夜风吹起,露出光洁如玉的下巴,说不出的清丽俏皮,“当然,诗词歌赋对于镇国候来说,不是必学之物。”
“就如同小侯爷的封号,定国安邦才是您擅长的疆域。”
“今晚在婉儿这里,没有胜负。小侯爷即便不做诗,一样是难得的贵客。”
这话说得委婉动听,不愧是能在青楼里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倌人,单就这份话术,就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但是,满堂的宾客可没那么温柔,他们等着瞧周骁出丑,哪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这段话反而成为奚落镇国候的借口,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祈凤更是趾高气扬的端起酒杯,遥遥的冲他晃了晃,而后一饮而尽。
胜利者的姿态,尽显无疑。
江寒月坐在一旁,几乎看不下去了,气得小脸儿通红,恨不得拉住周骁从漱月楼逃走。
“疆场杀敌是镇国之策,诗词歌赋乃升平之音,文武全才方显大丈夫。”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周骁竟然不卑不亢的站了起来,而且说出了一句更加狂妄的话,仿佛他就是安邦定世的文武全才,“本侯极少学文,但恰好对诗词略通一二。”
“正如沈姑娘所说,如此良辰美景,如何扫人雅兴?”
“本侯就即兴赋诗一首,聊寄清风明月。”
江寒月俏脸通红,尴尬的差点儿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心道你装个屁呀!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就你还作诗?
连个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家伙,可省省吧!
都羞死人了!
柳婉儿倒是一脸好奇,美眸中全是惊讶之色,想不到周骁会迎难而上,不接受自己给的台阶,要跟文采斐然的祈凤正面对垒。
难道,那真的有所隐藏吗?
“好,既然镇国候如此大气,婉儿也不惺惺作态。今日,如果侯爷能做出跟祈公子一样水平的诗句,婉儿就愿意与君促膝而谈,以对长夜。”
这句话引得满楼的宾客一阵骚动。
什么叫促膝而谈,以对长夜?
还用详细解释吗?
那不过是同床共枕的委婉说法。
难道,这位吊着满京城所有男人胃口的清倌人,真的要选择自己的入幕之宾了吗?
但是,又一想,众人不禁又松了口气。
做出跟祈凤一样的诗句……这简直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就凭镇国候一个月前还是一个被自己管家欺负的傻子?
他配吗?
婉儿姑娘还真是……心思玲珑。
这些话,不禁给了镇国候天大的面子,让他输了之后也无话可说,又能展现自己的神情纯粹,真是妙呀!
“婉儿姑娘,且听好。”
周骁背着手,目光越过光彩动人的智绝柳婉儿,看向漆黑的遥远夜空,和悬挂高天的明月,神情一下子沉静下来。
目光中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思念,宛如一个羁旅在外的游子。
“何处何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演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
周骁背着手,漆黑的眼眸晶莹闪烁,宛如夜空璀璨的晚星。
许久,漱月楼依旧鸦雀无声。
台上的清倌人柳婉儿,怔怔的望着面前伟岸的身影,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浸湿了面纱,明媚了月色,凄凉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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