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书籍现世
“多谢镇国候培育之恩！”
两人接过笔，又跪了下去。
张正和祈凤都是文人，自然知道第一批书籍所代表的意义。
二人对视一眼，恭声道：“侯爷，请问，咱们第一批书籍，写什么东西呢？”
这可把周骁给问住了。
镇国候前身不过是个傻子，别说诗词文章，认个字都难。
更加不了解天下学子最需要的书籍是什么。
周骁沉思了一会儿，想起前世每家每户都有的日历，忽然眼前一亮，朗声道：“天下大事以民为本，而天下百姓最在乎的即是农事。不如，这第一批文章，就介绍时令、节气和农事吧？”
张正和祈凤一听，瞳孔剧震，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去，“遵命。”
周骁不知，大夏王朝以农事立国，开国先祖更是农民出身。
向来注重农事，还留下许多劝农的美谈。
不过，由于承平日久，大夏接连几代皇帝都忘却了此时，变得骄奢淫逸，荒唐无度，根本就不再关心底层百姓，更遑论耕种？
周骁这番话，让两人不自觉的就联想到大夏开国圣祖的身上，顿觉气象万千，有包罗天地之意。
甚至，一瞬间，似乎看到了龙气。
联想到纸张普及天下之后，周骁将达到的恐怖威望，两人不多想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二人自然不敢妄加猜测，只是态度比之从前，更加恭敬许多。
京城，清晨。
二牛一边整理农具，一边发愁，蹲在地上装模作样的写写画画。
可他一个农民，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比划了半天，还是一脸愁苦。
正在这时，他抬起头，忽然看到隔壁的书生，见他大清早的正在晨读，不由得眼前一亮，问道：“青竹，又到了秋植的日子。”
“可这天下乱糟糟的，又连日下雨，早就分不清过到哪一天了。”
“你这读书人，能不能给咱算算哪天播种最好啊？”
青竹的父母也是农户，不过他比较争气，认识了不少字，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
可是被二牛一问，顿时愣住了。
半晌，才挠着头，尴尬道：“二牛，往年什么时候播种，今年照旧就是。即便记不得日子，错过一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诶，可不能胡说。别看咱农户糙得很，地里的庄家可精贵着呢！错上一两天，都会影响来年的收成。”二牛梗着脖子，一脸不满，“你这读书人，看来也没学到啥大学问，连个节气都不知道，真是白瞎了你爹妈供养你。”
二牛说话耿直，青竹却是个脸皮薄的。
被他这样一说，当时就挂不住了，羞臊得低着头离了家门。
正沿街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议论声，不由得凑了过去。
原来，前面是一家书屋，往常卖的都是竹简、刻刀等用具。
不过价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
青竹好学，好几次想买一卷中意的竹简，都被价格吓了回去。
所以，见几个人围在那里，以为又是买卖竹简，顿时就没了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道，那掌柜的突然大声道：“说了十钱一本，还能骗你不能？”
“看看这材质，又薄又韧，字迹还清晰，买回去保存的好，传到下一代都没问题。”
“别说是你们，就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它这么便宜。”
青竹心中一动，回头望了过去。
可就是一眼，他就再也挪不开步子了。
只见平日里摆放竹简的柜台上，放着一本本造型简洁的方块，封面上写着清晰的三个大字——《侍农书》。
“这是……”
青竹心中砰砰的跳着，径直走了上去，一言不发的拿过一本，轻轻翻开。
第一页用正楷写着一行锦绣的大字：
镇国候周骁著。张正、祈凤校正，抄录。
第二页，开始讲述时令、节气。
洋洋洒洒，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了与二十四节气相关的风俗和习惯。
而在霜降的那一页，赫然写着“地气未失，适宜耕种”的字样。
霜降，十月二十三日。
青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轻声问道：“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十文钱一本吗？”
掌柜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不错。”
“这是镇国候爷用纸张做出来的书籍，就是为了方便天下学子。”
“十文钱，往常连几片竹简都买不到，现在却可以买来整整一本书，你们这代读书人，有福咯！”
青竹哆哆嗦嗦的，二话不说就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拍在了柜台上，拿起书本就跑。
边跑还边喊道：“二牛，我知道啦！”
“秋植的日子是霜降，在五日之后。”
“你可别再说我不配当读书人了。”
……
同样的场景，在京城各处出现。
短短时间之内，纸张便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这种便宜、轻便的材质，仿佛一场风暴，刮过千家万户，京师震动。
这一日，街头巷尾出现了许多癫狂的书生，他们捧着手里的小本子，或是仰天大笑，或是痛哭流涕，状若疯狂。
一些嗅觉更加灵敏的人，甚至感受到了天地巨变的前兆，第一时间开始联络每一个朋友，寻找镇国候府的关系。
以求能获得那种神奇的纸张。
当然，随着《侍农书》的推广，镇国候周骁的大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甚至影响到早朝。
“启禀皇上，纸张的出现乃天下之幸，文脉之幸，万民之幸！微臣请求，推而广之，让更多读书人受益。”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不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文脉乃我大夏的根基，书籍泛滥，必将使心怀叵测之人混入仕林，乱我朝纲。”
“启禀皇上，外面愚民频传纸张乃镇国候周骁所创，但具老臣所知。镇国候爷自幼痴傻，不可能造出如此神物，或为谣传。”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找出纸张的制作之法，将其管制起来，成为皇室所独有，方可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
……
朝堂上，仿佛开起了菜市场，一个个蟒袍玉带的大臣，吵得口沫横飞，不可开交。
“周骁！”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当今九五之尊，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念出一个名字，目光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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