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气急败坏
莫浩然说周胜利被免职，苏庆达听后当时就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周胜利从车上下来，对莫浩然说道：“我是永安市人民选出来的副市长，应当由人民代表通过代表大会罢免，不是哪个官僚随便一句话就能免的。我现在以人民政府副市长的身份要求你立即把厂门打开，耽误我执行公务，所引起的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吓唬谁呢，爷们是矿（业）大（学）的，不是吓（鹭岛）大（学）的。”
莫浩然不敢不给周胜利开门，怕他耍起性子敢当着厂保卫人员硬闯，让自己下不来台，对保卫人员说：“他是政府派来处理工人家属闹事的事件的，放他进来吧。”
周胜利回到车上，对吴难说：“奔着那个塌顶的立窑开过去。”
莫浩然的车在前面领路，走得慢腾腾。周胜利不知现场上有没有死人，已是心急如焚，没有让车一味地跟在他的车后面。
在距立窑几十米远的距离就看到前面围了大群的人，并且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吵嚷声。
小车开到人群跟前停下，周胜利下车来，看到前面的人群中以妇女和老人居多。这些人面朝着立窑方向，手指着前面争吵着。在他们的里面穿着金州集团保卫人员统一服装的几十个保卫人员，全都面朝外排成了一道人墙，还不时地往外拥着想进去救人的妇女和老人。
一个老太太冲着保卫人员嚷道：“你们说里面没有人，我儿子昨天晚上在厂里上夜班到现在没回家，你把他叫出来，我见到人立马回家。”
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被人架着哭喊着硬往塌了顶的立窑那边扑。
一个保卫人员用手里的棍子一端顶着她的腹部，对她说：“立窑里几十万斤水泥从上面塌下来，别说底下没有人，就是有人也早就成了人肉饼了，你扒出来也不是活人。”
周胜利转身问刚下车的莫浩然：“你说说窑顶是什么时候塌的？”
莫浩然说：“水泥厂一直是薛成功靠上的，我也是刚接到厂里电话，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周胜利说：“这是你管辖的企业，你喊一个知道具体情况的过来。”
莫浩然不太情愿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穿着工作服、一脸疲惫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
莫浩然没有对双方进行介绍，直接对中年男子说，“你昨晚带班，说一说故事发生的过程。”
周胜利先问他：“你贵姓，在厂里担任什么职务？”
中年男子说：“我免贵姓罗，是熟料车间主任。”
周胜利自我介绍说：“我叫周胜利，是永安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受王伟光市长和市人大乐东主任的委派来处理立窑塌顶的事故，你说一说故事发生的过程。”
罗主任用控寻的目光看着莫浩然，周胜利抢先说道：“发生重大事故必须如实汇报，不然的话你会有牢狱之灾。”
罗主任说：“昨天夜里熟料车间是我带班。我正带着工人在九号窑上料，大约是凌晨三点多钟，忽然感觉脚底下一哆嗦，接着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听得有人喊：‘三号窑塌顶了！’
三号窑里面的一千吨水泥储存时间已经到期，可以装袋出厂了，不抓紧时间抢出来，现在塌了顶如果碰上雨浇上水就全部板结，不仅水泥废了，窑也毁了。
但如果抢的话，万一在这修过中出现二次塌顶，上面几百吨没有落下来的水泥再落下来，砸到人身上会把人砸成肉饼，有机器之类的架子挡着侥幸活着的也会被水泥粉尘呛死，封在底下缺氧憋死。
我拿不定主意，打电话给薛总。
薛总在电话上骂了我一通，说他也拿不定主意，得请示莫总。过了不到五分钟，薛总电话打了过来说：‘一窑水泥几万块钱，一旦板了全都废掉了，损失太大，要我们组织工人尽力往外抢。’
我把工人分成两拨，一拨在原地继续上料，另一拨二十多个人跟着我去三号窑抢水泥。
厂里给工人发的白口罩上半个班就变成灰的了，每人每个月才发一个，我们这些人平常干活都舍不得戴。
这次我强调所有参加抢水泥的人都必须戴口罩，最好是在口罩外面再罩上毛巾、衣服之类的，水泥粉尘吸入肺里会中下一辈子的病。
莫浩然瞪着他说：“让你说立窑塌顶的事，你扯别的干什么！”
周胜利说：“你说现在窑里还有没有人？”
罗主任看着莫浩然，犹豫着说：“有……吧？”
周胜利往前迈了一步，橫插在他与莫浩然中间，说：“人命关天，瞒报人命是犯罪！”
莫浩然也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逼罗主任，“罗主任，你刚才不是汇报说一个人没死的吗？市领导说了瞒报人命是犯罪，刚才说没有，现在又有了就是瞒报！”
罗主任急得脸上青筋暴起，“我没有……”
“什么你没有，你欺瞒你的领导同样是瞒报。”
莫浩然对他是步步紧逼，生怕他说出立窑下面有人。
周胜利当然看出了莫浩然的用意，对罗主任说道：“你接着你刚才说的，你们来三号窑抢水泥，为什么没有把里面的水泥全抢出来？”
罗主任说：“我开着平常上料时用的铲车，还有的工人推着独轮车，我们二十多个人去了三号窑，抢出来的水泥放到了二号窑里，二号窑里的水泥刚处理完，正空着。”
干了不到二十分钟，我感到脖子里有从上面撒下来的水泥，赶忙大喊着：‘快跑，又要塌顶！’开着铲车出去了。
我刚出去，铲车还没有进二号窑，这边又是轰地一声，又塌下了小半个顶，不知道上面又有多少水泥掉了下来，当时这一片全是尘雾。”
“你当时查没查人是不是全出来了？”
周胜利问。
罗主任结结巴巴地说：“查……没查。”
周胜利说：“你这个当车间主任的冷血，不关心工人的死活，工人们不会都像你这么冷血，不查查哪个工友没有出来。”
他指着那边的几十个工人家属，说：“她们的亲人可都是你的部下，一旦让她们知道他们的亲人是因为你的瞒报死在里面的，你认为她们会对你怎么样？”
罗主任说：“她们会撕碎了我。”
周胜利追问道：“你如实说：你逃出来后查没查逃出来的工人？”
“姓周的，你是决意要把我这窑下面说成有人不可是吧？别忘了，你的副市长昨天就被免了。”
莫浩然气急败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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