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我的理智被她的话语和泪水一点点剖解......
宋子怡的眼神中，夹含着太多太多情绪，有着岁月里藏着的委屈，有着解脱后的期盼...
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渐渐无法呼吸！
她好似很怀念这样的感觉，以致于她的手始终抚摸在我的脸颊上，不愿离去...
她哽咽地对我继续说道：“程枫...如果你愿意...就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一点点实现当初的约定，好吗？”
“当初的约定......”
宋子怡渐渐走进我的怀里，以最为温柔的语气，掺杂着记忆之下的呜咽，继续说道：“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组建属于我们的生活...”，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前，头发像记忆画卷一般垂落在我的掌心，而风和她自身的晃动，将丝缕的秀发摇晃在我受伤的手里，与这一层白色的纸形成了最为简单的分隔，化成六年的时间线差距，区分记忆与现实。
风里有太多的声音了...
歌曲...眼泪...约定...记忆...
这些都在风里碰撞，各自坚硬，各自摩擦...让人的耳朵变得不清净！
从而变得聒噪，甚至上升为灵魂的晃荡...
我的设防早已经烟消云散...掩埋的记忆也抖光了尘埃，在泪水的洗刷露出了本属于六年前的只片色彩...
我看着宋子怡的双眼，苦涩宛如日出前的涨潮，将情绪一点点倒灌进我的心房，又一点点流淌进下一个心房，直至整颗心脏都被苦涩的海水装满，从脉络似的河槽流闯贫瘠的躯干，也是心颤而变得急促...
我的眼角也在某一个瞬间，被先行到达的情绪苦海夺舍，泛起了些许温热...
在这座城市的一端，和宋子怡组建一个家庭...
我想过...
在六年前...在分别前...在那些照片传来之前......
而之后的破碎造成了心中无法奢望的画面，营造的画面感让我感受不到一丝的幸福，更似停滞不前的人...
所以我怨恨自己，怨恨这样的感觉而沉浸在荒唐里...但这样的想法，每一次都会在酒精消弭之后，又一次次出现在放空的眼睛里...
上天又一次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让我重新选择...
但随着记忆的洗净，我还是没办法真正回到那段青春恋情...好像我的心中已然装填了什么东西，阻挡了这些情绪...
我轻轻地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宋子怡的脸庞，又下定决心般轻轻地推开了她，将手中包裹的纸巾，缓缓撕扯下来：“血已经止住了...今天谢谢你...”
宋子怡的面容泛起些许惊异，但又好似明白了什么，只是苦涩的说道：“留在你身上的伤口...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留在你身上的伤口，也是一样的...我们都只不过是受人欺骗而互相承受伤害的人...只是这些伤口，让我清楚与你的青春都一去不复返了。”
“可我们都是自由的，不是吗？只要你愿意，我们便可以回归到从前的模样，去实现我们的约定......”
“可是...这从来就不是随便的一句话，便可以开始和结束的...对...我很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只要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没办法阻挡...但我们还是分开了！我清楚是孙蕾、蒋羽害的，但归根到底，是我们本身的不信任...是阶级之下的压力，让我变得不自在...”
我看着音乐节的方向，在四射的光线里，淡淡接着说道：“宋子怡...我爱慕你...当然，这都是从前了...时间和真相只不过是在我的心里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而青春爱意像伤疤上的痂，随着愈合而脱落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想起了陪我度过荒唐的女人，又看了看皎洁澄澈的月亮，淡淡说道：“其实你曾经不在的日子里，我很想你，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的想念，就变淡了，淡到可有可无的地步......江敏和我说过：‘我要真正清楚自己爱的是谁...真正地明白自己的心’，我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浮现了很多开心的画面...但这些都不是从前的我们...是何柔清...”
“但是她已经有谢辞了......”
我淡淡地点点头：“是...或许她的世界里可能不再需要我了...但漫长的生活里，爱和分别并不是相悖的。我爱她，希望她过得比和我过得好就开心了...”
宋子怡缓缓低下头，用手轻轻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如果你没有遇上何柔清...会不会...”
我打断了宋子怡的呢喃：“我不喜欢设想...但对于这个问题...不管答案与否，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时间没办法倒着走...如果真的可以，我想有更后悔的事情要去弥补...但在现实的躯壳里，谈如果...只不过会放大不良好的情绪，惩罚自己...”
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朵玫瑰花：“宋子怡，你不成为谁的附庸，我会支持你一辈子，但也希望你迈出记忆的困境里，迎接你的生活！”，我将玫瑰花放在她的手中：“玫瑰花很美...但我握不住......你带回去吧。”
宋子怡看着手中红玫瑰，没有再说话......
我摸索出自己口袋里的票，看着舞台的方向：“这是我朋友的第一个音乐节...也可能是我和她最后一次相见了...所以，我要进去看一下......”
我朝着音乐节的检票口缓缓走去......
没有再看一次记忆留下给我的选择......
......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再一次出现在何柔清面前会营造成尴尬的局面，但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近距离看见她...
权衡之后，这样的尴尬，又好像不怎么重要了...
我穿越着人群，从缝隙间找到A区，又一次渐渐穿梭在A区的人群里，朝着正中间的位置靠拢。
我的心中渐渐默数：十、十一......十四
随着数值渐渐上升，我的视线也缓缓上升...
但属于兆小智的位置上，却坐着何柔清。
她侧着头静静地看着我，眼角里泛出一抹柔情...
我有些呆滞，以致于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坐下，但她的声音透着些许温柔，传进我的耳朵里：“小智闹着换位置...你要是觉得介意...我可以和谢辞换......”
“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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