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骑马
谢北衡没有立刻回答林湘湘，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过了片刻，才继续冷声道：
“父亲出征后，在一场战役中身受重伤，昏迷倒在山中，被当时上山采药的方氏所救，父亲便在方氏家中养伤。方氏除了平日上山采药，家中还酿了不少果酒，以贩药卖酒为生。一个月后，父亲眼见身上伤势逐渐好转，便计划返回军中，那日，方氏为父亲设宴饯行，父亲多喝了几杯果酒，就……”
谢北衡说到最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根里发出来的。
林湘湘此刻如鲠在喉，心中有气，但刚才对谢北衡的父亲一口一个渣男此时也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了，心里真是郁闷极了。
谢北衡没打算停下，就像是在故意对抗那段令他极为厌恶的往事。
“方氏的父母都惨死在北戎人之手，家中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父亲心生怜悯，同时也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就向她承诺，等打完仗会带她一同回京城，但父亲也向她说明，他家中已有正妻，若跟父亲回侯府就只能当妾室，父亲保证生活用度不会亏待她，但往后父亲不会去她的房中。若她不愿跟父亲回侯府，父亲便给她一笔足够的银子让她衣食无忧。”
答案显而易见。
林湘湘还是问道：“方姨娘选择了跟你父亲回侯府，成为你父亲的妾室？”
“是，当父亲去方氏家中欲带她一同回京时，才发现，她已经有了身孕！”
林湘湘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胸口，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心中波涛汹涌感慨万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故事里，似乎没有人做错任何事情，但每个人却都受到了伤害。
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到了飞星院。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变黑，谢北衡立即吩咐下人准备晚膳。
待饭菜上桌后，谢北衡看林湘湘吃得慢慢悠悠，兴致并不高，开口问道：
“明日想不想去骑马？”
林湘湘听到这句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道：“骑马？”
谢北衡看着她，微微颔首，“想去吗？”
林湘湘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但很快又说道：“可是我不会骑马。
谢北衡没错过她脸上的惊喜之色，挑眉道：“不用担心，我教你，你只说想不想去？”
闻言，林湘湘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脆声道：“想去！”
谢北衡轻笑，“嗯，那今晚早点休息，明日我们早些出发，去晚了日头大，会很热。”
林湘湘眉眼弯弯，嘿嘿笑道：“好。”
次日清晨，卯时刚过，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
飞星院东厢房中，此时，翠荷已经手脚麻利地为林湘湘穿上了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色骑装。
骑装设计精巧，紧身合体，完美地勾勒出林湘湘纤细的腰身。
林湘湘脚下则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靴面上绣着精致的图案，与骑装相互映衬，愈发显得英姿飒爽。
待到翠荷把林湘湘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并用一支玉簪固定好后，林湘湘这才站起身来。
她发现这身骑装不仅颜色艳丽夺目，而且尺寸恰到好处，林湘湘惊讶问道：“衣柜里居然有骑装，还如此合身？”
翠荷答道：“姑娘，不仅是骑装，各种类型各种款式的衣裳，世子都让人按照姑娘的尺寸做了许多呢！”
林湘湘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穿骑装，还是古代的骑装，心中欢喜的紧，对着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翠荷站在一旁，看到林湘湘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由衷地夸赞道：“姑娘真是风华绝代，明艳动人！”
林湘湘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掐住她的脸颊，打趣道：“你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专门培训过怎么夸人呀？嘴这么甜！”
翠荷觉得无辜极了，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奴婢说的是可是真话，姑娘当真是极好看呢！”
林湘湘嘴角上扬，轻啧一声，“好吧！本姑娘收下你的夸奖，嘿嘿，小翠荷，你真有眼光！”
随后，主仆二人说说笑笑往谢北衡的房中走去。
谢北衡刚打算出门去东厢房找林湘湘，便听到女子的说笑声由远及近传来，打开房门，就看见林湘湘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她今日穿着一身艳丽夺目的红色骑装，身姿曼妙轻盈，翩若惊鸿，此时，脸上的笑容明媚张扬。
谢北衡看呆了！
皎若太阳升朝阳，灼若芙蕖出鸿波。
此刻，虽然旭日还未升起，但他感觉自己这一方飞星院早已朝晖满地，漫天骄阳。
林湘湘言笑晏晏，“谢北衡，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吗？”
谢北衡回过神来，嘴角带着一抹笑容，“走吧。”
谢北衡先去马厩，将一匹通体黑亮，威风凛凛的骏马牵了出来，紧接着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而后骑着它来到侯府门口与林湘湘的马车汇合。
林湘湘拉开车窗的帘子，看到谢北衡此时一身玄色窄袖锦衣，腰间束红色宽边锦带，骑在一匹黑色高大的骏马上，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等他骑着马走近，细看他身下的骏马，那骏马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眼神透露出傲然不羁的气息。
林湘湘眼中闪烁着光芒，扬声问道：“谢北衡，这是你的马吗？”
谢北衡嘴角含笑：“是，它叫绝影。”
林湘湘赞叹道：“好高大威风的马啊！”
绝影鼻子发出哧哧的声音，然后往林湘湘的方向走了两步。
林湘湘见此睁大眼睛，满眼欣喜，激动地说道：“它能听懂我说的话，它是不是能听懂我说的话？”
谢北衡失笑，“是，你夸他，他得意着呢！”
啊～，林湘湘恨不得立刻下马车去摸摸它。
但眼看着天快要亮了，他们得先赶紧出发才行。
谢北衡看了看天色，对林湘湘道：“我们先去马场吧！”
林湘湘点了点头，就看到他一手扯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然后马儿便慢慢地跑了起来。
徐冲驾车跟上，林湘湘和翠荷一同坐在马车里，一行四人往城郊最大的跑马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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