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3章万念俱灰
“可是，太难了……”小姝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了，真不想活。”
看来我的那番话，并没有走到她心里。
“小姝，小严说得很对啊。”
“你现在还能哭有我们陪着你，可是这世上苦难的人又何止你一个。”
“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和小严也同样经历着苦难，还有很多人比我们生活得更加艰难。”
“只是他们都咬牙在挺着。”
“你看看我吧，从医科大学光荣毕业，然后又找了个心爱的男人结婚。”
“在外人眼里，我功成名就，事业有成。”
“可是现在呢，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除了生命牢记之外，我还差点吃完饭。”
“现在连最喜欢的医生职业都不能够继续，只能跑到养老院混饭吃。”
“难道我不更惨吗？可是我照样也得活着啊。”
“一篇故事说是一位禅师展开了一幅画，问那些学生。”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有人说是条条线线，有人说是曲径溪流。”
“禅师又问，有没有想过这些线为何不直接过河，反而一定要绕路。”
“学生们各抒己见，有的认为是河流的通道，不允许过河，只能够曲线流通。”
“还有的人说水位太高了，也许考虑到洪水问题不能够盲目前行。”
“还有一些是从物理层面上也就是说拉长了河流的流程，那么相对断面的流量就会减少。”
“那么如果解决泄洪问题的话，对河床的冲击力也必然要考虑在内。”
“这就是现在预防洪水最根基的要点。”
“禅师表示赞同，他认为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
“其实人生也一样，端看自己怎么选择走直路或者是走弯路，都是一种常态。”
“或者你选择踏江而过，又或者是修建河床预防洪流。”
“这就好比我们遇到的坎坷或者是挫折，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河床。”
“只要春暖花开之时，又是可以欣赏人间风景。”
“所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面对。”
“直路也好，弯路也罢，不过是选择的形式，而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小姝你要的是星辰大海，不要为眼前的困难一叶障目。”
“知道这个故事是谁讲给我的吗？就是你的妈妈。”
“我当时刚刚从法院出来，可谓是万念俱灰。”
“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定我和你手拉着手都要一起跳河了。”
苏婉感慨万千。
可以说我听到这个故事，内心震撼异常。
大道理谁都明白，可是通而不透，做而不忧。
在面对一些困境时，也许常态的弯路比直线更占优势。
可是人们往往就是喜欢走捷径，而忽略了事物本身。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饱含整理的故事原来是出自导师的手笔。
“你从法院结束关系的时候，导师是如何知晓的？”我问苏婉。
“我也不清楚，总之那个时候他拖了很多关系为我减刑。”
“当我出来的那一刻，导师就站在不远处，还亲自来接我。”
“你知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有多么激动吗？”
“那一天我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
“而导师就这么耐心地陪着我，还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其实要不是他，说不定我真想一走了之。”
“如果怕死的话，就青灯伴古佛。”
“这人遇到事儿都一样，看别人的时候都能够明明白白，可是如果换到自己身上。”
“就会钻牛角尖儿，剑走偏锋。”
“老太太看起来是唠叨，可是句句都是至理名言。”
“只是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悟透罢了。”
我深以为然，“他啰嗦的本质是希望事物可以处理得更加完美。”
而后我又看向小姝，“你看到了吗？你妈妈其实是很热爱生命的。”
“她那么爱你，一直纵容你的幼稚和任性。”
“甚至你和窦驰翰在一起的时候，她为你操心不已，但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就是希望你能够经历磨砺，尽快成长起来。”
话落之后我突然想到，导师在日记本里充满暴力的粗话。
这完全和她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竟然是要写给小姝看得那么这些话，完全可以放在心里。
又何必有如此形象的文字而表达出来。
那么我如今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她想让自己的女儿看到自身的瑕疵。
想要告诉她，这世间的事并非事事完美。
自己看到的和本质往往是背道而驰。
说来说去，他还是希望小姝能够尽快成熟起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只是对于日记中的内容，我觉得小姝应该知晓。
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我温和的对她说道：“我知道，现在我和苏婉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但我希望你抽空的时候，可以看看妈妈的日记。”
“或许你就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小姝抬起头抽抽搭搭地看着我。
虽然还是在哭，可是明显情绪稳定了不少。
我刚想安慰两句，便听她小声嘟囔道：“我不想住在医院，我能不能回家啊？”
苏婉立刻顺势道：“那好，我去问问医生，如果你的身体没事，我们这就出院。”
我听后赞同，这时脑海中突然想到父亲的叮咛，不由得柔声说道：“小姝，我父母从农村过来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套回去过年吧。”
“人多的话也热闹。”
小姝直直地看着我，而后低垂下眼帘。
我知道她是心动了。
最近我对苏婉说道：“师姐你得问诊室，如果小姝的身体能够出院的话，顺便再给他请个假。”
“反正导师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我想这些同事或者是同学应该能理解。”
苏婉站起身，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小严，我春节也是一个人，能不能和小姝一块过去啊？”
我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还有这茬。
“你父母呢？”
结果我这话像是戳痛了苏婉的心，此时脸上的神情和小姝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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