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能否改变的命运
我看着他，明白面前这家伙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绝不会被我第二次小看。只是当我仔细感受着身体中的黄金心脏，却发觉很奇怪，之前那种极度危险的跳动信号，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
于是，我向他走了两步，依旧如此。
“好，我相信你，只要你不继续找百无忌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刚才我仔细闻了一下，这附近貌似只有你一个，是吧？”
他看看四周，尤其是走入的隧道，接着点头，“对，只有我，但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能断定，他是不是在说谎。
如果他真的与米娜有关，貌似我直接问他，他也不会给我什么正确答案。
但至少杀死四十二这件事，他得给我理由，他会给我什么理由呢？
“好，这个问题算结束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我虽然和他不熟悉，但也算有点关系，刚我们聊过，他说自己不认识你，我挺好奇这件事。”
说话时，我又继续走了几步。
依旧很奇怪，黄金心脏还是没有给我任何危险的提示。
我甚至有点怀疑，刚刚那下是不是错觉呢？
想到这，我的余光再次看向这四周的雕塑，心说不对，一定不是错觉。这些东西，都是活人所化，我不相信一个人有必须杀死这么多人的理由。
我们的距离逐渐拉近，他始终站在原地，面对我的问题，他似乎有些迟疑，“这……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情，与你应该没什么关系，既然你和他不熟，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我说过自己一定要知道？”
“看起来像……”
“我不知道该说你是看人很准呢，还是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这话说出口，傻老七愣了一下，“这话我真的听不懂，但你如果一定要问，我也可以回答你。”
“好，那我也想听听你的答案。”
此刻，我已经与他面对面，这是极近的距离，但直到这种距离，先前那种黄金心脏狂跳的感觉，还是没有出现，这不可能是他对我收了杀意？还是说，能不能杀死我这件事，与他的杀意实际上没有关系，取决于另外的某种条件？
“你们听说过沙海秘境吗？”他先是提问。
“老问题了，他也问过我。”准备扭头，为的是向四十二的黄金像看一眼，试图告诉傻老七，四十二对我提过这事，然而就在我准备扭头的一瞬间，黄金心脏隐隐又出现了狂跳的苗头。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原来一切的问题源自于背对！
之前的危险提示，与我背对这家伙有关！
可为什么背对他会很危险呢？
那双眼睛吗？
我停住了自己即将转头的动作，视线移向傻老七的双眼，的确那眼神看起来比先前多了一丝东西，是欣喜！他也希望我转身，那么我就一定不能转。
于是，我用手指了指身后，“他也提过，还对我讲了那地方的传说，有无尽宝藏，有任何人想到得到的一切。”
“他也去过？”于是，傻老七再次向我提问。
“对，看起来你还真不了解他。”我继续盯着他的眼睛，那股欣喜逐渐消散了，但却也没有失望。
“我与他，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傻老七回应。
“哦？那我更好奇，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之前你就在此准备，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出现，又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做成这雕像。”
“和沙漠中的秘境有关，既然他对你讲过，你也该知道，从那里带走一样东西，若是没有走完所有的秘境，便会被秘境诅咒。我曾经去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不过我没有走完全部路程，所以被诅咒。而我诅咒的幻象中，看到了他的脸。”傻老七的视线转向我身后的黄金雕像，接着突然又回到我身上，“诅咒告诉我，我最终会死在这家伙的手中。只是我不信命运，既然诅咒我因他而死，那么杀掉他好了吧？只要他死了，我就会永远存在。”
我注意到，当他说到从秘境得到的东西时，他做了个闭眼的动作。
看上去是在回忆，可是如果双眼对他来说是某种珍贵的物件的话，那么这个动作，或许也可以理解为他在用自己的眼皮，抚摸那双眼睛。
由此，我猜测或许那双眼睛便是从那秘境中得到的他想要的东西。
但说起来，他与四十二叙述的秘境，倒是真的让我有些好奇了，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无论是遮盖虫毒的香水，还是那双蛇人眼，都是世间稀奇之物，那地方真的能让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欲望就像一颗种子，不知何时在心中种下，受到了滋养，便生根开花。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想去那个地方，可我去是为了什么呢？
似乎不为我缺失的那部分记忆，而是……
想到这，我的嘴巴动了一下，口中触须默默分裂，又再次融合一体。
“就是这个理由，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对你们绝无恶意。现在我要做的已经做完，我们……”
我将他的话打断，“你这理由，可有点古怪。但我接受，这世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往前推个几年十几年，你我也不会相信有朝一日会变成今天的自己，那么你相信那个诅咒，我也当然可以理解。只是你相信诅咒又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诅咒，是不是很奇怪？”
“怎么奇怪？”
“你相信它，就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四十二，也就是你杀掉那人，会被他杀死。可你要改变诅咒，决定先杀死四十二，那么诅咒就又不成立了，既然如此，你之前的相信又有什么价值？你之后做的改变，似乎也没了意义。这是不是很奇怪？哦对，你是信命，还是不信命呢？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两幅面孔，双面性格？”
这问题，我曾经问过一位连环杀人案嫌犯，他那时的表情，与现在的傻老七极为相似。
“你……”傻老七盯着我，不仅表情变得奇怪，声音也略微发抖，“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已经说清楚，你们能不能离开，或者你们搬走他也好，总之他也已经……”
看他如此激动，我歉意一笑，说道：“好，我开个玩笑，你看起来很介意，别这样。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马上就走。”
“问！”
“你认识米娜？”
“谁，不认识！”
他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思考，这和之前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大概是真的不认识米娜。
是我搞错了？
不过，我倒是没想就这么离开。
“好，既然如此，那我马上离开。但之前，你好像说你不需要四十二的黄金像了，对吗？”
“你愿意的话，搬走吧，总之已经死了。”我点点头，然后转过了身体，转身的同时我拍了拍杜幽兰，示意她不要动，就在这里等我，与此同时，我又对傻老七提问，“这里金像很多，看起来都是活人变的，是吗？你为什么杀它们，不会只是因为穷，想要用他们的命，为你换钱吧？”
“呵……”
他笑了，那一声笑很放松，似乎自己期待的一刻，终于到来，但他还是回应了我的提问，“不，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但事实上我对钱没有那么在意，也许是因为有了这双眼睛以后，它们对我来说，实在太多了，随手可以得到。但排除钱不谈，有些人又确实该死，这里的每个人，都该死！包括你啊！”
“嗯？佐乐回头！他的眼睛……”杜幽兰提醒我，她也发现了，此刻，傻老七的双眼散发着诡异的淡黄色，一双瞳孔拉长竖立，如蛇一般。
“抱歉，已经没机会了。”傻老七冷淡一笑，“我的蛇人眼的确是可以将人化为黄金，但忘记说了，这个功能有个让人头疼的设定，就是只可以作用于背对我的人。我等这个机会，可等了好半天。”
我笑笑，“后脑勺”的黑沙层层脱落，原本的背对他的我，逐渐露出了自己的正面，看着傻老七那从得意到惊讶，最后惊恐的表情，“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你……你……”
“我什么？”
“你……你没有背对我？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摸了下自己的胸口，他应该做梦也想不明白这理由。
“因为运气好吧，不过无所谓，之前你说对我没敌意，我也不好意思对你动手，可是现在你似乎想杀我呢？”
他没给我回应，身体迅速沙化！
企图逃跑！
“这种招数，也就用一次！”我大喝一声，触须、触足将四周黄金像捆住、抽起，一部分甩在脚下垫路，一部分砸向入口处，将其封死！
当然，如果是沙子的话，顺着缝隙还是可以溜走。
但我不觉得，这家伙能够永远维持身体的沙化，否则，杀心这么重的他，利用沙化加背后瞪人成金眼，之前就将我干掉了，何必等到现在？于是，我不给他任何机会，封路以后，迅速将触须刺入他遁地的所有区域，与此同时，放出虫毒的腐蚀能力！
片刻之后，他果然难以忍受，从土中钻出，整个人血肉模糊，嘶吼着求饶，“别，别杀我……呃啊！我，我只是不想死，我……我不想人命……啊！”
我不知道，他和这些黄金像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可他此刻的挣扎，那些人或许也有吧？做任何事或许都可以有个理由，但有理由去做的事，未必都是对的。
他的命，我不想留。
我准备将虫毒射向他的双眼，然就在这时，我那一双触须，突然感受到空间的一阵扭曲，像是一阵强风掠过，瞬间将其崩断！
虽然细微，短暂，可这感受并非第一次。
我脑中画面迅速回到登船去乌金岛的前一晚，与米娜在单独的房间，她被袭击的那一刻！
是四十二！
“该死，你果然没死，可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是与米娜有关系吗？”我以为他骗过了我。
身后传来崩碎的声音，黄金的碎块，撞到我的被，对因为面对傻老七，我没敢回头，直到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你想多了，老兄，咱俩是同类，那女人算什么东西？我只是真的不大想看到你杀了他。刚躲在那金像里，事情我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事有缓儿。”
“为什么？”我斜了一眼已经走到我身边的四十二，他看起来平平常常，和之前没半点区别，只是眼神看上去有些期待，于是我问，“你想顺应他的诅咒？”
“顺应？怎么会，我都说了，有缓儿。我这人呢，很烦命运打不破这种说法，不是说他会被我杀死吗？那我偏偏就要逆着来，今天我一定要救他，而且只要我活一天，就要保他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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