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秘境
“虽然你提了这么多,但那香味毕竟遮盖了你原本的气味,能不能让我闻一下,你的虫毒究竟是什么味道的?”说到底,我还是无法真的相信他,这人出现的很奇怪,之前那个叫傻老七的人,也很奇怪。他们都让我完全摸不到头脑,无法计算眼前这家伙对我究竟有几分危险。
“那么好奇?也好,那就让你闻闻……”于是,他用指甲轻轻划破手掌。
血液流出,浓烈的王虫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原本的香水味被瞬间吞噬!他这股虫毒的味道,很奇怪,的确是王虫,但格外的……霸道?
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只觉得这两个字最合适。
我完全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血滴,他却将拳头握紧,血液的味道瞬间消失,再次张开手,伤口也早已愈合。他对我一笑,“怎么,连我的能力也想吃?”
“你知道?”
“看得出来,要么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味道。但说真的,为什么你能吃掉我们的能力?”
“是进化,不对,这应该原本就是王虫的能力。”
“原本?谁对你说的?”
四十二人王虫的这句话说出口,我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仿佛随之凝固。
他在说什么?
他在反问我吗?
为什么会反问?
从他刚刚的对话中看得出来,作为王虫,且目前来说我所见的唯一自由的王虫,他对其余王虫力量完全了解,甚至气味,可是他却在否认我所说的进化,那么……
我的想法还未完全构成,他便说出了答案,“虫是会进化,可进化并非王虫的专属能力,而且也不会如你一样,如此疯狂的复制、抵抗、适应……”
于是,我问:“十四人王虫的能力是什么,四十九人王虫的能力又是什么?”
“十四没有能力,王虫的阶级不看仪式人数,十四虽然不是最少,但却是最低等。它的能力只有身体的强化,异化为八爪王虫。至于混沌,也就是你说的四十九,那家伙就很厉害了,几乎无人伤得了它,它的能力是预知危险。”
黄金心脏吗?
的确如此,我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且不断进化,大半的功劳都在那颗心脏上。
所以,我的适应进化,这能力究竟来自于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是虫给我的力量,可现在我却迷茫了。或许我该问问杜幽兰……
“嘶,看来你对自己也不是很了解。那个米娜,把你坑苦了呢。”四十二对我一笑,随手拍了拍我肩膀,“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情就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也没必要较真到底。就像你不会知道,为什么要被命运安排来到这世上,最终,却又必须要离开。”
“你这是在安慰我?”
“差不多,我说了,咱俩绝对不是敌人。我现在对你越来越好奇,也许你会帮我彻底摆脱米娜的纠缠也说不定,而那样的话,我们又何止不是敌人,应该是朋友。”
“我没兴趣与你做朋友。”我想离开这,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一些事情。
他的话,对我冲击太大。
然而,他似乎不想我现在就离开,“哎,话说咱俩还没聊完呢,那么急着走干嘛?是不屑于与我这王虫做朋友?大概觉得我是一散播虫毒的恶棍?收起你这种想法,给你说个秘密,你知道米娜为什么一直要追杀我吗?你知道她利用你杀死的那些王虫,又为什么一定要被杀吗?”
“为什么?”我问。
其实他的问题,倒也是我好奇的。
“已经这么久了,你吃了它们这么多能力,难道没发现它们的一些共同点吗?”
其实这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共同点是什么?都是王虫吗?但那不是废话么?
“它们要么无法继续大面积感染虫毒,要么拒绝大面积感染虫毒。说白了,被杀的那些,都已经没有了继续散播虫毒的价值。上次我在她身边闻道了那家伙的味道,二十八人王虫,你虽然也吃了他的能力,但他似乎还没死。他可是一直听话,乖乖散播自己的虫毒。”
仔细回忆,虽然之前遭遇王虫时,也有被相关王虫感染的感染者,可似乎也紧紧局限于王虫受困的区域。而且我与王虫交流并不多,它们的确迫切想要脱困,但是否打算继续传播虫毒,却也没有向我表露过。
“你的话,还待考证。不过,按照你的意思,你是主动拒绝的?为什么?”
与他相遇,让我对王虫了解更深,我暂时放下之前纠结的问题,相比那个遥远的答案,此刻,我更需要摄取眼前的“营养”。
“说想做个好人,太假了,你也不会相信。但说到这个理由,我想问你个问题,其实这问题刚刚我也问过你,你为什么活着?”
“你这是什么问题?”
“一时间你也说不出答案吧?我也是,但就是有种使命感,让我觉得自己活的有意义,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而散播虫毒就是如此。可是,我又总觉得自己并非那意义的核心,就像……我只是一直工蚁,明白吗?但比工蚁更惨,我是注定要为了实现大意义而牺牲的小我。所以,我拒绝,抗拒散播虫毒。也许有别的王虫也察觉到这一点,毕竟我们都活太久了,因此,不是为了转移衰老的身体,将这些看破的我们,通常不会主动散播自己的虫毒。”
“你说的,我有些听不太懂。”
“慢慢消化,迟早会懂的。而且说真的,我也不懂,但我们是虫,我们天生有融入自然的直觉,我相信直觉。”
我们的聊天,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脑子里始终转着两个概念,四十二所说的“大意义”与“小我”,不知为何,这东西居然让我想到了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欲望,那段记忆。
如果说一开始我就有问题,那么,难道我也被困于那所谓的“大意义”之中?我也为了摆脱“大意义”成全“小我”而摧毁那段记忆?
我,究竟要做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痛苦?兄弟,心里不能装太多事,容易疯的。”四十二视线在这地下室中转了一圈,突然像是转移话题一样的问我,“对了,其实我一直想打听,这的主人,你熟吗?”
“傻老七?”
“对,好像是这个名字,你果然认识?”
我摇头,“我也是今天刚刚见到这家伙,觉得奇怪,就好奇的查查,他也误会了我们,还绑了我的朋友。但说起来,你们不应该认识才对吗?”
四十二一笑,“哈,有意思了。我们根本不认识。”
他这回答,就的确有意思了。
“不认识?”我好奇,“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在等你,似乎你对他有危险,他找了一大群的替死鬼。”
四十二摇头,“不,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可能就是,他广撒网,准备等我上钩。”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所以,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是不认识,所以我猜奇怪这件事……”
于是,四十二为我讲述了他视角下的故事。
他曾经来过这座临近沙漠的城市,在许多年前,那年他在这里得到了一次机会,甩掉米娜的机会。他把那机会抓住了一半。当然,这与傻老七的事情暂时没什么关系,所以忽略不谈。只说他为了另一半机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可是他却发现,通往沙漠的必经之路上,有些奇怪的人,那些人混入集市摊位之中,一旦见到相貌与他相似之人,便会提到沙漠中盛开花朵之地。
于是,四十二知道,有人在布置陷阱等待他出现。他躲在暗处,查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这些人的核心傻老七。他也发现了傻老七身上蛇人的气味,不过能力实在不足为惧。因为他马上要进入沙漠,所以想在临走之前问问那傻老七,究竟在玩些什么?
“……所以救你朋友,以及遇见你,真的是意外收获。只是没想到,米娜居然很快就会来这里,真是糟糕的选择。我应该早点,或者晚点来的。”四十二无奈一笑。
可我在意的,是他故事中故意隐藏的内容,“你为什么要去沙漠,你说的机会,又是什么?”
“我就等你问呢!”
“别卖关子。”
“人这种东西,惧怕未知,所以自古以来人烟稀少的地方诡异的传说也就多。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些地方人烟稀少呢?传说,倒也不全是虚假的存在。这沙漠中,也有故事,你来这里难道没听过沙海秘境吗?”
我摇头,“从未听过。”
“还真是孤落寡闻,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得,那我给你讲讲,沙海秘境,起源也许与我们虫多少还有些关系,我曾经去过那,那有虫的味道,但不同于我们七只王虫中的任何一位,我这香水就是在那里得到。传说进入秘境的人,会有七次选择的机会,但前提是通过考验,考验通过,能够带走一层秘境中的某样东西,这时你选择继续走下一层秘境,还是带着那些东西离开这。
那些东西呢,有钱财,有力量,有权力……还有别的,总之你想要的,就应有尽有。不过,带走东西也要付出代价,代价是诅咒。我曾经去过,也过了许多层秘境,并且带走了遮盖我气味的香水。
但可惜,那仍然不是最后一层,于是,我也被诅咒,而我的诅咒就是永远都无法活成我想要的样子。那香水的味道只能遮盖一时,米娜似乎逐渐掌握了破解它的方法,所以我便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走完剩下的路,希望能找到彻底摆脱那变态女人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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