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双生子
“学霸”顾斯年面对婚姻的态度是,已婚人士也是要“修学分”的。
那如果想获得不错的分数就得学习,那通过什么渠道学习呢?
陈从周相当于“婚姻”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斯年总不能直接去问监考老师答案是什么吧。
于是顾斯年经常和陈珂打电话,向这种“婚姻”中的优等生学习。
给陈从周洗脚和按摩就是和陈珂学的,最近又学了新的一招,那就是搞胎教。
陈从周是累的不行了,每天晚上回去还要被顾斯年拉着“碎碎念”,每次都是陈从周睡着了,顾斯年还在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顾斯年说:“周周,这叫建立父子联系。”之前顾斯年缺失的太多了,现在只能恶补。
还会偶尔给宝宝用钢琴弹一曲《Tassel》,像是在讲述一个温柔又浪漫的故事。或者拿起吉他弹唱一首《南方姑娘》。
看总裁办的人写的征文也被顾斯年纳入了“百分老公”的课程计划。
顾斯年把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如果顾斯年是我男朋友”征文拿来“考古”。
写这些征文的时候,沈忱的婚讯正满天飞呢,当时顾斯年真的以为沈忱的新娘就是陈从周了,所以大家写的“征文”顾斯年是没一点心思看,直接就塞到了抽屉里。
大家写的顾斯年的缺点像是商量过的,“骂人的时候很凶”“很会骂人”“骂人的时候气势太足”。
优点嘛就是长得帅,能力强,工作认真,有格局、商业奇才之类的。
写到如果作为作为顾斯年的女朋友对他有什么期望的时候,大家倒是写的还值得一“学”。
顾斯年准备一一落实到和陈从周的婚姻生活中去。
晚上回家的时候,顾斯年就践行了第一个“期望”:经常买花给爱人。
在黄昏时刻,顾斯年打开车门,从后背拿出来一束花,献给夕阳下的陈从周。
这一世为她买很多花,下一世她看到鲜花的时候是不是还能想起你?
哪个女孩子能不为浪漫动容。
之后就是那些细碎但是温柔的小瞬间。
顾斯年会在每天清晨醒来亲吻陈从周的面颊,会在晚上睡觉前说“我爱你”。
顾斯年会在饭桌上帮陈从周细心得挑走香菜和鱼刺。
顾斯年会给陈从周剪指甲,一点一点得剪,这个延续到了他们婚姻生活的一生,不只是孕期。
甚至在生完宝宝之后学会了给陈从周做美甲。
顾斯年会吵着要给陈从周做生日蛋糕,然后在厨房呆一个下午,尽管做废五六个蛋糕,厨房会像被手雷炸过了一般糟乱,“完美主义者”会在晚餐的时候端出一个卖相不错的蛋糕。
会在陈从周说梦话,以及梦里哭泣的深夜,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
陈从周要是半夜醒来上厕所,顾斯年也会跟着去,生怕她睡眼惺忪看不清楚摔了。
陈从周凌晨想吃鱼,顾斯年就跑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回来立马做。
在周文家吃饭,陈岚看顾斯年连烤红薯上的皮剥掉再给陈从周的时候,和周文对视一眼,然后微笑了。
陈从周找了一个像父亲周文一样的男人,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从周生产的那天,顾斯年正在广州出差,因为预产期还有半个月,顾斯年才去的。
没想到陈从周肚子里的小家伙自己着急出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陈从周正在家里吃完西瓜抱着“姜黄”玩呢,家里的阿姨出去买菜了还没回来。
陈从周觉得自己身下有一股暖流流出来,肚子也痛。起初还没想到是要生了,以为是西瓜吃多了要拉肚子。
后来越来越痛,暖流一股接一股。
陈从周赶紧就给顾斯年打电话。
“斯年,孩子好像要出来了,我羊水好像破了。肚子疼。”
顾斯年当时在厂里视察呢,接到电话就“疯”了似得迈着长腿往车上跑。
立刻联系双方父母去往滨海国际A区赶。
私人飞机也从滨海起飞来接顾斯年。
顾斯年到医院的时候,周文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陈从周也被推进产房做剖腹产手术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中”三个字终于变成了“术后”,在醒麻醉。
护士抱着两个可爱的宝贝出来了,“恭喜,一男个男孩,一个女孩。”
四个老人凑着孩子看,稀罕呢。顾斯年却顾不上,眼睛直直盯着手术室门口看。
陈从周被推出来的时候,顾斯年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陈从周被医生推出来,不知是累坏了还是麻醉劲还没完全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到顾斯年哭的又是鼻涕又是眼泪,陈从周嘴角还扯出一个微笑安慰他:“斯年,不哭,这不是平安出来了吗?”
都已经到病房休息了一段时间,在家属都以为可以放宽心的时候,出现了大出血。
下身的血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在止不住得流出来。
陈从周握着顾斯年的手说:“斯年,立刻喊医生。”
顾斯年喊完医生,立刻就掀开陈从周盖着的被子看,血已经把产褥垫印湿了,还能看到血在不停地流出来。
陈从周眼睛酸酸得,问他:“顾斯年,我会死吗?”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那种恐惧一下就充斥了整个房间,陈从周能清清楚楚得感觉到这是一场“雪崩”。
身体里的血正在流失,它们马不停蹄得好像就是为了离开她的身体。让她干涸、枯萎。
身体在渐渐发冷,手上的力气也一点一点没了。像是要被抽干精气神一般。
重新进手术室的时候,陈从周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医学上的专有名词叫:“失血性休克”。
担架车跑的呼啦响,顾斯年的耳朵却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
脑海里一直回响的是陈从周问他的那句:“顾斯年,我会死吗?”
在陈从周被拉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的那一瞬间。顾斯年直接跪在了地上抱头痛哭。
上一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是在云南,那会在被泥浆完全裹住的倒塌建筑里,顾斯年没有害怕,只是觉得遗憾。
而这一次,是他的心头所爱在面对死神。顾斯年感受到了那种恐惧,那种要把他吞噬的恐惧。
四个长辈本来是在保温箱那边看孩子的,接到消息急忙赶过来,周文跑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重重得跌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跌疼了,一辈子没怎么哭过的大男人,一下就很大声得哭出来了。
陈岚更是直接晕过去了。
陈雄辉让私人飞机立刻去三亚接正在度假的滨海国际医院的院长,让她亲自坐镇抢救陈从周。
此人是滨海国际医院的产科王牌,妙手回春第一人。
院长到了没有停留一刻,直接换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不断有医生出来让顾斯年签字,医生重复说的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话,心跳停止、宫缩乏力、输进去的血像水一样流出来、家属做好准备、可能要切除子宫。
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手术室门口静悄悄,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墙壁、木椅、以及死亡的气息。顾斯年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希望神明能放过他的爱人。
陈从周醒来的时候是在ICU,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她觉得眼皮重的像是被压了千斤顶,想抬也抬不起来。
陈从周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嗓子里却是痛得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天的时候,陈从周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回了病房。
嗓子依然干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周文脸上的黑青的伤口想问是怎么回事,却只能指着伤口,发出嘶哑的声音。
周文握着女儿的手红着眼安慰:“爸爸没事。”
陈岚的黑眼圈和眼袋大的一看就没休息好,面如菜色。
陈从周握住二老的手,眼泪簌簌得下来。又让他们担心了。
又对忧虑未减的顾婕和陈雄辉笑笑,一看就是担心得一夜没休息。
陈从周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顾斯年,顾婕看出了儿媳妇儿的疑惑,到门口把顾斯年这小子抓了进来。
原来是在门口躲着哭呢,不想让陈从周看到他把眼睛哭成核桃的样子。想等眼泪止住了再进来。
陈从周看到顾斯年满眼的红血丝,像是蜘蛛结的网。顾斯年的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像是红皮核桃,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陈从周看得心惊,心疼得也要落眼泪。
顾斯年背过身去擦擦眼泪,带着哭腔说:“老婆,你现在可不能激动啊,我们都不哭,你现在脱离危险是高兴的事情。”
说完就在陈从周的脑门上亲了一大口。
晚上的时候,嗓子终于能说出一点话了,顾斯年是坐在旁边给她讲昨晚的“危急情况”,真的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
子宫和命都保住了。
顾婕和陈岚把孩子报上来给陈从周看,用他们的小脸贴贴陈从周的脸蛋。
儿女双全,陈从周看着像两个小猴子一样的孩子,心中一下产生了一种叫“母爱”的感觉。
顾斯年这个父亲完全是全程“冷漠脸”。不是他没有责任心,是生孩子实在危险,尤其是双胎,更是险上加险。
如果昨晚陈从周没有被抢救过来,顾斯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下去,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两个从周用命换来的孩子。
而生孩子的危险是顾斯年带给她的,他会忍不住得想,是他把陈从周送去了死神那里。
所以在陈从周住院期间,顾斯年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结扎”。
顾婕是觉得他疯了,哪有把自己“阉”了的。做好措施不就行了吗?
顾斯年坚定执行自己的想法,毫不动摇。
他的说法是:我不能让周周再陷入这种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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