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怀疑
江似卿道：“我有一个想法。”
“你且说说看。”
“戚云棠所犯的罪行牵连甚广，一旦摆到皇上面前，魏妃作为戚云棠的生母，必难辞其咎对不对？”
戚云归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魏妃担心戚云棠会连累到她，所以干脆趁着她的罪行还未被公开，便先一步将她杀害。”
“这样一来，无论戚云棠做了多么伤天害理之事，都只能暂时放放，而魏妃则成了一个痛失爱女的受害者。”
戚云棠本就已经被贬为庶人，如今又犯了这么多事。
对魏妃而言，她早就已经是颗弃子了。
戚云棠只要活着一日，便是魏妃的污点。
可一旦她死了，她所犯下的罪行便都可能得到谅解。
“我本来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避开大理寺的重重守卫，悄无声息地将戚云棠毒死在监牢中。”
戚云归状似无意地看了眼江似卿跟前的茶杯，江似卿接收到他的视线，连忙端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
戚云归接着道：“可我现在却查到魏妃的人曾和刘元接触过，而这个刘元，又在大理寺任职，甚至连当日江侍郎发现戚云棠出事时，他也在场。”
“外面的人几乎没可能突破重重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大理寺天牢杀人，但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大理寺的人，便不会引起守卫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戚云棠有可能是死在刘元手里的？”江似卿问。
魏妃有杀人动机，她的人又恰巧和在大理寺任职的刘元有过接触，而刘元又是走的四皇子的门路进的大理寺……
这样一来，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戚云归见江似卿的茶杯空了，又给她满上，“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眼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戚云棠真的是死在刘元手里的。”
“可你已经查到刘元的母亲毒杀了他的表妹，也证明了赵娘子是无辜的，那不如先将赵娘子放了吧。”江似卿突然道。
“好。”听到江似卿这话，戚云归并不意外。
她平日里虽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他看得分明，她的骨子里却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善良。
江似卿看着戚云归那身洁白无瑕的衣裳，突然抬起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王爷，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江似卿抬起手，比了个手势。
戚云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说。”
“能不能让人给我准备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虽然是冬日，可她都已经关进牢里好几日了，身上都快臭了。
身上的衣裳也是被关进来时所穿的。
瑶华虽给她准备过替换的衣裳，可监牢中随时都会有狱卒巡查，她便没有换。
戚云归的视线落在她的衣裳上，薄唇轻启：“准了。”
若他没有记错，她这身衣裳似乎是被关进监牢时所穿的那一身？
“赵立，你去差人准备桶热水抬过来，再去给二姑娘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戚云归吩咐道。
不等赵立回应，江似卿连忙道：“我的牢房里有干净的衣裳，还得麻烦赵大人去帮我取一下。”
她如今就是个犯人，想自己回去取怕是不可能的。
她和二房的人不对付，她那个二叔又是刑部的人。
莫要说是回牢房去取衣裳，他不给她使绊子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到江明城，江似卿便联想到了唐氏。
“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王爷……”
戚云归沉默了一下，“你说。”
江似卿觉得戚云归似乎有些不耐烦？
但她选择了无视，“王爷能否派人去查一下，我二婶与魏妃是否有过联系。”
“你是怀疑你的手钏拿出去修的消息，是你二婶透露给魏妃的？”戚云归一下子便明白了江似卿的意思。
江似卿点头，“不错，魏家位高权重，魏妃虽从贵妃降为妃，但恩宠依旧在，若是魏妃开口，能说动我二婶去冒险就不奇怪了。”
唐氏虽然贪婪，却极为在意她的那一双儿女。
除非能保证她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江年达和江晚瑶，否则她断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事情。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消息是唐氏走漏出去的，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和唐氏脱不了干系。
“你说得并非不无道理。”戚云归在心中默默记下。
“王爷，热水准备好了。”赵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缓步走进房中，双手捧着江似卿的衣裳，“二姑娘，这是您的衣裳。”
“热水已经抬到隔壁厢房中，属下已经将周围的人都遣走，二姑娘大可放心。”
江似卿接过衣裳，起身看向戚云归，“王爷，那我就先去了。”
戚云归点头，江似卿这才脚步轻快地走出去。
赵立站直了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的。”
赵立一咬牙，快速说道：“栖霞县主怕是来看过二姑娘。”
戚云归面色微沉，“此话怎讲？”
“属下方才去替二姑娘取她的衣裳时，在二姑娘的牢房中看到了一个果篮，里面的东西和那日栖霞县主送去府里的差不多。”
赵立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只是那个篮子要比送去王府的那个小上许多，里面的鲜果品相也差了不少。”
那些东西，许是挑出来的次品。
赵立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却见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中，江似卿没敢多耽误，麻溜地洗了个澡，又将头发也一并洗了，便换上衣裳回了戚云归这边。
她的头发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阵阵冷风吹来，便觉头上冰冷刺骨。
江似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戚云归的视线从她的湿发上一扫而过，“这里没有干净的帕子，二姑娘便将就着用换下来的衣裳擦一下头发吧。”
江似卿听言，二话不说便拿着衣服擦头发。
都进刑部大牢了，能洗澡洗头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她胡乱擦了擦，直到头发不滴水了，这才将衣裳叠起来，准备带回牢房，晚些让瑶华带回江府。
戚云归看着，却仍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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