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有何高见
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消一查便可知道是真是假，所以父皇断然不会在蒙国国主的面前公然撒谎。
可若瑶华真的是从宸王府出来的，那他们的这个罪名便显得有些可笑了。
大公主的目光艰难地看向戚云归，又转头看看蒙国国主。
虽然她打心底惧怕太子，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二人，但凡是在太子身边伺候过的，都不可能瞧得上蒙国国主。
大公主此时可谓是悔恨交加。
她知道江似卿是流落在外多年才寻回来的，所以江府的人对她格外重视，身边配个武功高强的侍女，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可谁曾想，她身边的侍女，竟是曾是宸王府的护卫……
若早知瑶华的来历，他们也不会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可眼下后悔已经无用，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大公主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直起身子，道：“父皇，儿臣并不知晓瑶华的来历，但儿臣觉得，瑶华来历如何，与今日只是并无关联。”
她仰起头，故作天真地道：“父皇是因为瑶华曾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伺候过，所以便断定她不会为了攀龙附凤，就做出那不知羞的事情？”
大公主淡淡一笑，“可世人皆知，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曾经那些试图引诱太子殿下的宫女是何下场，父皇难道不知？”
“瑶华既然是宸王府出来的，自然也是知晓的，兴许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宸王府时，才会那般本分。”
元帝扶在龙椅上的手在微微发颤，艰难克制住想要将御案上的茶盏砸向大公主的冲动。
沉默已久的戚云归淡淡开口：“大公主这话说得有几分意思，你倒是说说，以往那些宫女下场如何？”
大公主暗暗咬牙，没想到戚云归会突然出声。
“她们都被太子殿下赶出宫了。”她方才是故意将话说得那般暧昧不明的。
“太子殿下恐怕不知，到了年岁被放出宫的宫女，无论是世家还是普通富豪乡绅，都十分愿意将她们收进府里。”
“可那些个被赶出宫的宫女就不一样了，不仅没了生计来源，还会被父母厌弃，当真是可怜得很。”
“大公主这话我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江似卿本没打算开口，可眼见着大公主越说越离谱，终是没忍住站了出来。
大公主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偏头看向端坐着的江似卿，心中不免感到嫉恨。
明明她才是戚氏皇族之人，可在场的五个人中，却只有她在中间跪着。
连江似卿这个外人都可以安稳坐着，可她却跟个犯人似的，跪在几人中间，平白让人看笑话。
想到这里，大公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永宁县主有何高见？本宫愿闻其详。”
“高见谈不上，不过是些正常人的想法罢了。”江似卿忍不住阴阳怪气。
大公主心中气急，看江似卿的目光也变得越发不善，“永宁县主这是在讽刺本宫，觉得本宫不是正常人？”
江似卿淡淡一笑，“大公主又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大公主冷冷瞧着江似卿，心中早已恨不得将她踩在脚底。
她了冷冷一笑，道：“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何高见。”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江似卿的身上，可她却视若无睹。
江似卿不慌不忙地道：“敢问大公主，这宫女的本分是什么？”
大公主没想到江似卿会问出这么个低级的问题，不屑一笑，道：“自然是尽心伺候宫里的主子、完成主子们吩咐的事情，恪守宫规。”
至于伺候，则是分为很多种。
若元帝愿意，他可宠幸任何一名宫女。
若是不愿，那她们便和外头那些侍女普通侍女没有任何区别。
或者说，区别只在于她们伺候的是皇室中人。
大公主有些不耐烦地道：“永宁县主该不会就只是想问本宫这种废话吧？”
她已经跪了许久，小腿早已快要承受不住。
“若永宁县主只想说这些，那还不如快些闭嘴，莫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江似卿并未在意大公主的冷嘲热讽，她淡淡道：“我虽对宫规了解得不多，但据我所知，寻常世家之中，若出现侍女引诱主子的事情，那主家便是将犯事儿的侍女乱棍打死，也是被律法所允许的。”
“太子殿下仁善，并未要了那些犯错的宫女们的性命，只不过是将她们驱赶出宫，怎么到了大公主眼里，便成了她们可怜了呢？”
大越律是她闲来无事时读到的，里头便清楚提到，若府中侍女刻意引诱主家，主家可将其乱棍打死。
这条律令是大越的开国皇帝亲自立下的规矩，所以历代皇帝都不曾修改过，一直沿用至今。
“大公主身为大越的公主，莫不是连大越的律法都记不清了吗？”
大公主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
她没想到江似卿会用大越律法来压她。
她用求救的目光看下蒙国国主。
蒙国国主心中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区区县主，竟然敢在皇帝陛下的面前给公主殿下难堪，本国主竟是不知，一国公主的地位，竟是连一个县主都不如。”
大公主蠢是蠢了些，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对她也还有些兴趣。
所以这人，他自然要保下来。
元帝坐在上方，自然没有错过大公主与蒙国国主之间的目光流转。
他心中失望至极，“朕已命人去详查此事，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他冷冷看向大公主，“至于你，身为公主，却不熟悉大越律法，妄议太子，又违抗正的命令，在禁足期间，擅自离府。”
大公主垂着眼，不敢去看元帝。
袖中的纤纤玉指早已紧握成拳。
今日的屈辱，她日她必将百倍讨回。
“朕便罚你向太子磕头赔罪，并将大越律抄写百遍，你可有异议？”
大公主心中对元帝的不满此时几乎到达顶峰，她死死咬牙，良久才平复了心中翻滚的情绪。
“儿臣没有异议。”她跪倒在地，声音出奇的冷静，“只是儿臣身为太子的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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