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杀场救牛
刘得贵“舍得一身剐,敢为黄牛劫法场”的勇气,把榆树庄麦场上的所有屠夫们全部唬住了!
霎时间这围观的人群都傻了眼了,一个个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许久,刘得贵又弯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那把锋利钢刀,“噌噌噌”地将绑在黄牛身上的绳子砍断,将老黄牛放开。
老黄牛即刻一边不住地流泪,一边用脑袋激动地在刘得贵身上蹭来蹭去。
刘得贵然后大声喊道:“石板材呢?出来!”
石板材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刘得贵瞪着血红的大眼,手上拿着锋利的钢刀,不敢靠近,站得远远的说道:“我在这呢!刘大哥……你冷静一下!”
刘得贵愤怒地说道:“你买我牛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石板材看着刘得贵手上仍然拿着钢刀,他不敢往过走,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侧着半截身子冲着刘得贵苦笑了一下,另外那半截身子还耷拉着腿,随时准备快速逃命。
因而他侧着半截身子胆怯地说道:“刘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刘得贵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愤愤地说道:“不听你解释!你当初买我这牛时,我就和你说好,让你好好善待它,我是有了难处不得已才卖它的!你拍着胸脯说:要是你对这牛不好,就让我来把这牛白白拉走!对不对?结果你不仅对它不好,而且今天居然要把它给杀了!你和我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说完,从上衣口袋里“噌”一下掏出三百块钱来说道:“今天我也不白拉这牛,把你这三百块钱扔给你!这牛我不卖了!”
说完将三百块钱扔到地上,手拿着钢刀,领着黄牛“悻悻”地朝着麦场外走去。
人们见状慌忙纷纷躲闪,于是闪开了一条道,刘得贵走到他的破自行车旁边,“当啦”一声将钢刀扔在地上,弯腰拽起他的自行车,摆弄了两下,把车把扶正,然后领着老黄牛一步步走出麦场外面,向着山底村方向走去。
整个麦场上的人们都转身朝着刘得贵牵着老黄牛一步步远去的背影望着。
半晌,榆树庄的人们才转过身来冲着石板材开玩笑说道:“石板材!你这牛杀得怎么让跑了?被人家劫法场了吧?”
有的笑着问道:“你的牛黄呢?”
有一个人笑着问道:“你不是说那头牛肚子里的牛黄能卖几十万元钱吗?你说这辈子你就可以不用劳动干活,也够你一辈子享用了吗?结果弄了半天,别说牛黄,连牛也没了,这回还得劳动干活吧?”
石板材半晌没答话,突然冲着刘得贵和老黄牛的背影骂道:“操你个祖奶奶!那头牛就比你亲爹也亲?领回去让给你做亲爹吧!……”
到多半上午的时分,刘得贵就领着他的老黄牛回家了。
老黄牛高高兴兴一进院子,就自动进了牛圈了。
刘得贵赶快奔进草房,拿起箩筐给老黄牛装了满满一箩筐干草,倒进了石槽里。
他想着应该给老黄牛压压惊,于是又进家里舀了一小盆玉米倒进石槽里,拿手搅拌了两下。
老黄牛深情地望了半天刘得贵,然后感激涕零地低下头“砰啦砰啦”地吃了起来。
刘得贵大闹榆树庄麦场救回了他的老黄牛,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周边十里八乡传开了。然而人们对这件事情的说法却形形色色好坏参半。
有的说:“这刘得贵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那头牛伺候的他值了!”
有的说:“那头牛和他有特殊感情,那头牛可帮了他的大忙啦,他可不能忘恩负义。”
有的说:“刘得贵和这头牛的关系也太亲近了,说不定前生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不是父子关系也是弟兄姐妹来着,要不的话,这刘得贵会为这头牛冒险去劫法场去?”
有的说:“刘得贵这种做法不对,那本来就是一个畜生,既要卖给人家,就是人家的东西了,要杀要剐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了。你刘得贵已经管不着了。”
有人说道:“还是那个石板材太窝囊,要是换了我,绝对不让他拉走!”
还有的人就鼓动石板材来山底村和刘得贵再把牛讨要回去。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就传进刘得贵耳朵里了。但是刘得贵根本不把这些闲话当作一回事,别人议论什么他完全不在乎。
刘得贵认为:“人生在世,做事情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至于众人说什么,俗话说:‘长上千只手,遮不住众人的口!’做人,不管对人也好,对畜生也好,都应该有来有往,人家对你好,你也应当对人家好,人家敬你十分,你就应该敬人家十二分。不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出子货。’”
而刘德贵和他家的这头老黄牛经过了这一场生死劫难,更成了患难之交了,关系比以前更加亲近了。而合作也更加默契了。刘得贵一句话、一个手势甚至一个轻微的语气,老黄牛都能心领神会,并立即予以不折不扣地遵照执行。
因而刘德贵和他的老黄牛之间再也没有了人与畜生之间的那种挥鞭抽打和高声吆喝的情绪了,而升华为一种老朋友间的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唠嗑的愉快合作关系。
于是,刘得贵家院子里冷清了几天的牛棚又欢快热闹起来了,那没有老黄牛的牛铃铛声、“嘭棱啪啦”的吃草料声音,令刘得贵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孤寂、凄凉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那老黄牛的响鼻声、有节奏的铃铛声,四蹄沉稳的踩踏地面的响声,就像一阵阵最美妙动听的乐曲一样,回荡在刘得贵家院子,回到了刘得贵的心中,令刘德贵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接着刘得贵一家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他家在院落里闲置了几天的牛车开始出动收秋了,也加入了山底村一辆辆的牛车、驴车的行列。
于是随着牛车轱辘的转动声,牛蹄、牛铃铛的叮当声,一趟趟满载着金黄色的玉米棒子、沉甸甸的谷穗的牛车滚动着拉回了院子里来。
刘得贵一家在老黄牛的辛勤劳作配合之下,农田里的庄稼很快就收割完了。
然而,那件最为闹心的、要命的官司,就像一个恶魔一样盘踞在刘得贵心中,稍一平静时就从心底冒出来,撕咬他的心肝五脏,让他忧愁焦虑不堪!
刘得贵掐指一算,法院给他限定的十天时间已经到了,都超过三天了,这说不好哪一阵子法院就会来强制执行的。
怎么办呢?现在一分钱也没给人家准备下,他的全部财产就是这一头牛和五间土瓦房,牛是不能再卖了,不能再让老黄牛出去送命去了。
但是在村子里只有一年四季爬在地里种庄稼,没有任何别的收入,只有老婆喂鸡、喂猪卖点零花钱,给他儿子刘满柱交了学费、伙食费家里就所剩无几了,只够买点油盐酱醋钱。现在刘得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不敢想象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一天早晨,刘得贵照常早早爬起来,给牛添草,清除牛粪,打扫牛圈,然后收拾了半天他的牛车。
拾掇完了,刘得贵抬头望了望天空,看到空中浮云满天,但是东方天边却清澈如水,没有一丝云彩。
人们说看天气是“早看东南,晚看西北嘛!”所以刘得贵推测说:“今天天气应该不错,东边一清如洗。这浮云不会长久,顶多是刮阵风,但是全天会有太阳。”
刘得贵想:“今天趁着这天气还很干燥,赶快把地里的玉米杆和谷子杆都套车拉回来,垛在院子里,抽空用切草刀把它切下,储备让今冬老黄牛吃。不敢等着深秋一下雨,就全部撒在地里腐烂、发霉,不能让老黄牛吃了。”
想到这里,刘得贵把牛车上拉玉米棒子时用的前后围栏卸下来,然后进了草房把捆绑庄稼柴火的绳索找出来,放到牛车上,让捆绑杆草和玉米杆。
正在这时,刘德贵老婆看着刘得贵拾掇牛车,又准备绳索,看样子是到庄稼地里拉玉米杆去,就走出堂屋喊了一声:“当家的!”
刘得贵从草房里探出半个头问道:“什么事?”
刘得贵老婆说道:“村东头他驴二叔,昨天专门来家里告了一声,说把他家在正午庙底那块地里的玉米杆和谷杆子全都给了咱家,让你尽快去拉回来,让今年冬天老黄牛吃。”
刘得贵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知道了。”刘得贵明白,这是前几天他赶着牛车帮助那驴二子老头从他的正午庙底的庄稼地里给拉了一上午的玉米和谷子,这驴二子老头为了答谢他而把这些玉米杆和谷子杆送给他让老黄牛吃。
刘得贵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然后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进屋吃早饭了,他抬头望了望,太阳已经升上一杆子高了。
这时刘德贵老伴也把早饭都做好了,出屋门来招呼刘得贵吃早饭了,又顺手往院子里扔了一把玉米,一大群公鸡母鸡“叽叽咕咕”地都飞奔过来争抢着吃食物来了。
一会,刘得贵家的大黄狗看着主人给鸡们撒吃的了,于是也凑了过来要吃的来了。刘得贵老婆又进屋里端出一个狗饭盆来,往里倒了一大碗稀粥,这大黄狗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但是狗没有鸡吃得快,当大黄狗爬在那饭盆上吃了不大一会儿,那些鸡们早已吃光了,站在院子里等主人再给撒吃的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一起围了过去,爬在狗饭盆周围与大黄狗抢起了饭食。
大黄狗发怒了“哼哼”了两声,但是那些鸡们根本不害怕大黄狗的威胁声,还是一个劲地“嘣嘣嘣”地伸长脖子与狗抢饭吃,这时大黄狗实在忍无可忍了,突然猛地照着那些鸡们扑咬而去!
那些公鸡母鸡突然间“扑棱棱”地飞了起来,鸡毛飞撒了一地。
正在此时,突然院子外面接连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响,刘得贵一家人正端着饭碗吃饭,听到这汽车声响后,倏然都停住了碗筷,朝大门口望去,然而这一望不要紧,这一家人惊得饭碗几乎都要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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