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没什么想再跟我说的了吗?
沈遇白也不说话,木着小脸就往无人注意的角落走。
他人不大,可瞧着真就是跟块无知无觉的木头没什么区别,身上看不出半点活气,除了跟糯宝一起的时候,面上也抓不出半点情绪起伏的气息。
玄清说出的话头没人接,意味不明地看了沉默的沈遇白一眼也不说话。
一老一少齐齐地坐在角落的阴暗里,沉默的氛围惹得赶过来的戴鸿云下意识的一震。
“你们怎么了?”
玄清掀起眼皮看他:“你大哥那边安顿好了?”
戴鸿云遍布血丝的双眼动容一刻,深深吸气后说:“多亏了大师给的药,那药一吃下去我大哥的气色看起来就好了很多,现在人已经醒了。”
按理说被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气血两亏神魂衰弱,戴洪峰这时候就应该安安静静地养着,不管什么事儿都该等到身体休养好了再说。
可戴洪峰等不及。
就跟糯宝之前跟他们解释的一样,他被王峰的恶灵试图侵占躯壳时是有意识的。
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能看到听到外界的一切。
过往发生的一幕幕都刻在他的脑中,在不能说不能对自己的家人做出任何求救或是回应的时间过分漫长,漫长到他一度甚至没了抗争的欲望。
可万幸一切都来得及。
戴鸿云抬起手重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沙哑道:“大哥说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我爹娘说,一刻也不想等,可他现在身体虚弱,我只能是过来叫人过去。”
“是该说说。”
玄清朝着屋里指了指,淡淡地说:“被占魂的人最是清楚前因后果是什么,他说出的话也更具说服力。”
“人都在里头呢,去吧。”
等眼下正围着糯宝心疼得撕心裂肺的人转移了注意力,那他们也大概就能找到机会跟糯宝单独聊聊了。
戴鸿云顾不得多想快步而入,屋里的人听到他的话,纷纷惊讶得站了起来。
“小舅舅是说,大舅舅已经醒了?”
“刚醒,醒了就说要见爹娘。”
“姐姐,姐夫,你们也一起过去瞧瞧吧。”
戴鸿云难忍心痛地说:“大哥这两年不知遭了多大的罪,眼下正是想见亲人的时候,他……”
“现在就过去。”
老爷子当机立断道:“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个险些害了我儿性命的恶毒妇人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在老爷子的做主下,屋里的人都跟着鱼贯而出。
戴红柳抱着糯宝不敢撒手,就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宝贝女儿就会凭空飞走了一样紧张。
糯宝哭够了闹够了看起来冷静了许多,乖巧地窝在她的心口吸了吸鼻子,闷着嗓子说:“娘亲,你跟爹爹去看看大舅舅嘛,大舅舅这两年很辛苦的。”
戴红柳红着眼挣扎:“可是……”
“糯宝只是跟着师父说说话,我又不去什么地方。”
糯宝亲昵地蹭了蹭她泪痕未干的下巴,软声说:“我保证,娘亲一会儿回来我一定还在这里。”
“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爹爹和娘亲回来。”
“娘。”
时闻楮站出来说:“大舅舅那边我去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干脆就在这里陪着糯宝,你们放心过去就是。”
时闻宣也站出来说:“我也不去!”
“我就在这里守着糯宝!”
不管玄清大师说了什么,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只记得一件事儿:糯宝是他家的。
只要有他在,谁来了都休想把糯宝带走!
谁都不行!
戴红柳在他们的说服下总算是松开了抱着糯宝的手,被时野扶着一步三回头地跨出了门槛。
时野走之前还对着时闻楮使了个眼色:“照顾好妹妹。”
在他们回来之前,绝对不许任何人作怪。
时闻楮神色凝重地颔首说好,等屋里的人前后走了,走到外边对着坐在地上的玄清和沈遇白做了个请的姿势。
“玄清大师,您二位是糯宝的亲近之人,也是时家的恩人,不如先进屋去坐下再说吧。”
“你也知道我们是恩人?”
沈遇白讥诮地飞起眉梢,冷嗤道:“那赶紧把人交出来吧,我现在就要把人带走。”
“这话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时闻楮不卑不亢地垂首一笑,淡淡地说:“有恩情必当设法偿还,这是亘古不变之理,只是糯宝是我家的孩子,再加上如今年幼,于情于理都不该远离父母家人,她只能养在家里。”
“至于二位的恩情,大可另提别的要求,但凡是能做到的,我们全家上下必不推辞。”
“恩情?”
沈遇白尖酸地哈了一声,冷冷地说:“别养了几年就真当是自己家的了,时恬荔是……”
“是你大爷。”
糯宝艰难地摁住想冲出来跟沈遇白决斗的时闻宣,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冲着沈遇白就是一句:“你别真以为我现在不抽你。”
“再接着挑事儿,你看看我抽人的剑硬不硬。”
沈遇白不甘示弱地冷眼看她,糯宝直接选择了无视。
“师父,进屋坐吧,在门口蹲着做什么?”
“至于那个听不懂话的,他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吧。”
糯宝直接去牵起了玄清的大手,玄清也不迟疑,站起来就把沈遇白扔了。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小崽们的事情身为长辈最好是少插手,毕竟不多管闲事的长辈才不会被人讨厌。
玄清美滋滋地接过糯宝亲自递来的茶抿了一口,余光瞥见黑着脸跟进来的沈遇白乐得好笑。
平时做什么瞅着都还挺像样儿的,偏偏一撞在一起就是针尖麦芒谁也不让谁的德行。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崽子们奇奇怪怪无法理解的感情还是一点儿没变。
不过茶喝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玄清咳了一声,放下茶盏说:“糯宝,你现在既已恢复了记忆,更多的细节为师就不跟你多说了,不过有句话师父必须问你。”
“你是想跟师父走,还是想继续留在时家?”
他的话看似是一个问题,可在糯宝的心里压根就没有第二个答案。
她垂下眼帘懒懒地说:“走?你们去哪儿?”
“去找渡厄?”
玄清听到渡厄两个字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仍旧毫无起伏:“好端端的,找那么个晦气东西做什么?”
“既然是不找他,那我跟你们去什么地方?”
她打了个哈欠极其自然地顺着时闻楮的腿往上爬,在自家四哥哥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慢悠悠地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
玄清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愣了下说:“如此也好。”
“只要你觉得不错,那倒是也不必强求。”
听到这么一句话,时闻宣和时闻楮眼中的紧绷才有了几分松懈的痕迹。
出人意料的是,见谁呛谁的沈遇白竟然也没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就像是他早就做好了糯宝会这么说的准备一样。
沈遇白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糯宝却一直盯着他。
“师父,除此外你们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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