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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原来你也是不甘心的


  目瞪口呆的小舅舅惊讶吸气,还未回神就被脸色越发难看的木头又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

“他没事儿。”

身后一道淡淡的嗓音响起,小舅舅惊悚回头发现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玄清没理会他的震惊,意味不明地看着木头说:“着急了?”

木头板着小脸转头,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糯宝,嗓音沉闷:“你管我?”

玄清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样子,呵了一声淡淡地说:“罢了,我是一个都管不住的。”

他把视线落在糯宝的身上,等糯宝以雷霆之势落下最后一剑,才在她的恍惚中蹲下拍了拍手:“糯宝,来师父这儿。”

“师父?!”

小舅舅在村民和时家人的口中对糯宝的师父早有耳闻,今日相见仓促,反应过来立马就觉得自己失了礼数。

他勉强压住乱成了一锅沸粥的心思挤出了笑,强撑镇定说:“想来您就是玄清大师吧?我是糯宝的小舅舅,刚才……”

“不碍事儿。”

玄清主动上前点了点糯宝眼神仍带迷茫的小脑袋,温和道:“是我不请自来,不必介怀。”

他说完戳了戳糯宝的小脸,好笑道:“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就把师父忘了?”

“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糯宝好不容易从一种玄而又玄的微妙中回神,看清眼前笑得慈眉善目的脸立马哇的一声就委屈地喊了出来:“师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一下蹦到玄清的脖子上挂好,余惊未定地喊:“师父你怎么隔这么久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

“还有他!他这个坏木头!”

糯宝愤怒又委屈地嘟囔:“他吓唬我!”

沉浸在氛围中不由自主跟着剑法随身而动的时脑中空白一片,挥砍挑刺仿佛都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可扔掉木剑后糯宝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慌。

她能感觉到那套剑法中深藏的不甘和滔天的愤怒。

那种想摧毁一切想毁灭所有的愤怒。

过于浓稠的情绪像是迎面袭来的巨浪,淹没得人被迫在其中沉浮的同时,自心底杂乱而起的就是窒息的绝望和无处宣泄的愤慨。

她只是个三岁的娃娃,为什么要体验这样剧烈的情绪?

她的小身板根本就承受不住的好吗?!

糯宝受剑法的情绪影响前所未有的愤怒,抱着玄清的脖子就开始带着哭腔哼哼:“真的好吓人啊……怎么会这么吓人啊……”

“吓唬我做什么啊?”

“为什么要吓我啊……”

她被宠得娇惯,受了委屈就下意识地朝着信得过的人嗷嗷地喊。

见她眼里都泛起了水花,玄清哭笑不得地说:“就这么害怕?”

糯宝委屈点头:“怕。”

“怕死了都。”

“那为师帮你揍他?”

玄清指了指满脸担心的木头,毫无原则地展示了自己的偏向:“揍他一顿好不好?”

“咱家糯宝什么时候消气,师父就什么时候停手,你不叫停就一直打?”

小舅舅本想说打孩子不可取,可谁知糯宝从玄清肩上探出双红彤彤的眼睛看了一眼,看清木头苍白的脸色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了?”

“被吓着的人是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啊……”

玄清安抚地拍了拍糯宝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些人是过分心急了。”

他和木头的对话含糊不清,别说是全程都在局外且被狠狠震惊的小舅舅,就连糯宝都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

因为糯宝也不想打木头了。

人脸色都差成那样了,她要是还暴打孩子岂不是很不人道?

糯宝吸吸鼻子努力把哭腔压回去,软趴趴地趴在玄清的肩上说:“师父,我有好多事儿想问你。”

“我知道。”

“为师猜到你有话想问,这不是办完事儿就赶着回来找你了么?”

糯宝还是不满意。

她用脑袋顶着玄清的肩窝蹭了蹭,闷闷地说:“可是你这次去了好久哇,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回来。”

“那我出门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次要很长时间才可以。”

糯宝开始不讲理:“那也不行。”

“我都找不到师父。”

玄清被她耍的赖皮逗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师父这不是回来了吗?”

“行了,撑不住就睡会儿,别强撑着。”

刚才施展的一套剑法对目前的糯宝而言损耗极大。

她嘴里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可眼皮子却在不停向下耷拉。

再说出口的都含混到听不清了。

糯宝生怕玄清跑了不想睡,可如巨浪袭来的困意瞬间将她的理智击垮,脖子一软就睡成了呼呼的小猪。

玄清无视掉小舅舅伸出想接住糯宝的手,看着脸色不佳的木头说:“走吧,我给你看看是哪儿出的问题。”

在小舅舅充满抗拒的目光中,玄清带着两个小的熟门熟路地进屋,挥手就把门关上了。

他试着推了一下。

很好,再大力也推不动。

小舅舅不是很放心地蹲在了门口,屋里的氛围也谈不上多和谐。

玄清把糯宝放在床上安置好,床头床尾都落下安魂符后闭上说:“你太心急了。”

那样的剑法并不是眼前的糯宝能驾驭的,冲击太大的情绪甚至会惊扰她的神魂。

可木头听了却绷着脸说:“昨晚捆魂玉有动静了。”

玄清的脸色肃然一变:“这么快?”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心急?”

木头走到床边看着睡熟的糯宝,辨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地说:“她不能被困在娇养的笼子里,只是……”

“我竟是不知道,那套剑法中竟藏着如此灼烈的情绪。”

他对剑法烂熟于心多年,期间不知多少次展示使用,但是他不知道剑法中居然真的可以藏有创始者的执念和情绪。

若他知晓,他今日就不会冒险让糯宝尝试。

在玄清逐渐沉凝的目光中,  木头颤抖着手握住了糯宝的手指。

原来……

原来你的心里也是不甘心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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