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昔日在相府和他一同学习的寒门弟子大多也都被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处决。

明明过去已经九年了,那日跪在废墟,痛彻心扉的感觉仿佛却在昨天。

凛冽的风吹在脸上生疼,陈禄先却不及心尖的痛半分。

“我不喝舞姬伶人所倒之酒。”

陈禄先握着马鞭,用力的仿佛陷入肉里,他怎么能那么对恩师的女儿。

汤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烂了,跟着宇文达骑着一匹马,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可偏偏他们还跟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喊休息。

她之前从来没有骑过马,现在只觉哪哪都不舒服。

可大家都在赶路,也不能为她一个人停下。

汤桑咬牙,该死的慕容迟,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怎么受这罪。

“停。”

魏国一群人正穿过一片树林,宇文达突然面色一沉。

“嗖——”

一支利箭划破空气,直冲而来。

汤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摔下马  ,宇文达一手揽住她,一手拔出腰间的剑,斩断了袭来的飞箭。

“戒备,戒备,有刺客。”

陈禄先蒙着面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后,叮嘱道:“只制造恐慌,不要真的伤人,特别是宇文达怀中的女子,有机会尽快带她走。”

又是一道利箭袭来,直直扎进宇文达所骑之马的脖子,马吃痛提着蹄子嘶鸣着,宇文达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宇文达心里一横,抱着汤桑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借着巧劲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两人身上也没有受伤。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宇文达一行人围住。

“大人。”汤桑颤颤巍巍道。

这个该不会又是慕容迟那个神经病搞出来的吧。

宇文达眸子深邃,“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黑衣人和宇文达带来的人缠斗在一起,陈禄先在后面看着心里着急,宇文达的人都是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不是一般私卫可以比得了的。

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

陈禄先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吹出奇怪的音调。

恩师的女儿可以待日后成就大业再救,可他们要是被发现可真是一切就完了。

私卫们闻声立马停手准备撤退。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洞察到他们想法的宇文达竟然提着剑冲了上去,宇文达武艺高强,几个私卫被缠的退无可退。

陈禄先心下一沉,拿起来手里弓,就像儿时用弹弓射鸟,百发百中,对准宇文达的后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宇文达也没有想到还有人在他的背后放冷箭。

“大人,小心。”只听到背后女子有些破音的高声。

汤桑扑到宇文达背后,硬生生替他挡了这一箭。

被刺穿的痛苦让汤桑立马白了脸,她却在树叶的间隙间看到了一双写满惊慌的眸子。

有些熟悉。

陈禄先握着弓的手抖得厉害。

小桑,小桑。

她和小时候生得好像,是他认出来太晚了。

相府学习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安逸的时刻。

老师严厉,三天两头的查他们功课,那时他们也是少年心性,在严师手底下苦不堪言。

往往他们中要是有人被罚,就会有人去后院里把小桑哄过来。

小桑小时候生得粉雕玉琢,性格软糯,又是老师亡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只要有小桑在,他们都会好过许多。

陈禄先一向谨言慎行,从不犯错,有人被罚,他往往都是那个被叫去请救兵的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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