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早起烟霜白的早

李斌看姜早模样可怜巴巴的，心软了，“这样吧，姜早。还是那个规矩，只要你在期末考试进步十个名次，我们就再分位。”

期末考试，那不还得一个月？

说了这么多，还是白费口舌。

姜早垂着脑袋回到教室，她的位置没有变化，还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只是谢京屿从后门那边搬过来了。

谢京屿的位置是杨帆搬过来的，谢京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搬完了。

杨帆看到谢京屿跟他招手，“屿哥，你的东西我帮你搬了。”

谢京屿也随意，说了句谢。

陆萌被调到前面几排，已经搬完东西了。走之前，她还有点舍不得，“姜早，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问我。”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姜早收起自己的不开心，弯唇点点头。

姜早坐在里面，同桌是谢京屿，前桌是杨帆，他还拖家带口把自己同桌也带过来了。

从此以后，入门靠窗后两排就是班里的搅屎棍地盘。姜早唉声叹气，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前进之路道阻且长。

后两节课是物理，但是物理老师有个会没来，让他们自己改写模拟考试卷。班长和纪律委员在班里维持纪律，班里静悄悄的。

旁边就坐着谢京屿，他不学习，老师不在，他就拿着手机玩小程序里的游戏。姜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尴尬，也不想说些什么，她就埋头做题，很投入。

谢京屿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拿着手机玩游戏，不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新同桌。

姜早有一张很美艳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她绑一个高马尾，鬓角有碎发，显得特别青春。

她做题做得很认真，不过可能因为基础太差，还在翻着物理书里的公式。学习的态度倒是诚恳，就好像她在办公室里说得自己会影响她学习是真的一样

谢京屿瞧了几眼，伸手食指扣了扣她的桌子，姜早动作一顿，迷茫不解地看他。

谢京屿勾了勾唇，“你叫姜早？”

姜早不知道谢京屿问这个干什么，半知半解地嗯了一声。

“哪个早？枣树的枣？”

谁家好人起名用这个字啊？

姜早瞪了他一眼，不满出声：“早起的早，早起烟霜白的早。”

她蹙起眉的模样格外生动，谢京屿神色一顿，半晌，才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谢京屿脸上表情淡淡地，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有。姜早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特别难受。

坐在前面的杨帆听到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了声，屿哥可真不会跟女孩子说话。

大半节课很快过去，杨帆改题改得差不多，他转过半个身子，咳了一声，跟姜早搭话。

“姜早，”

姜早抬头，看着杨帆，“怎么了？”

如今的姜早跟之前真的不是一种风格，她现在气质干净随和，让人特别舒服。

“没什么，就是我跟周亦然坐在你前面挡着你吗？”杨帆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强哥怎么安排的，让我坐你前面。”

原来是这个，姜早摇摇头，“没事。”

她也挺喜欢坐在后排的，就是同桌安排得不让人那么满意。姜早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谢京屿同桌，怎么会和谢京屿同桌。女配和男主，她和谢京屿的交集应该在她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就结束了。

脑袋越想越疼，姜早摇摇头，把这些事暂时抛掷脑后。

她记得老师说杨帆物理很好，于是就趁着这个机会请教了几道题。

谢京屿坐在旁边，看姜早向杨帆请教物理题，俩人的气氛很和谐。

他站起来，把椅子往后拉了一下，发出哧啦一声。声音刺耳，姜早皱眉看向他，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抱歉。

姜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姜早居然听出了几分挑衅。

谢京屿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窝在椅子上，从桌洞里掏出手机，开了局游戏。

“屿哥，你还敢往学校带手机呀？”杨帆给姜早讲完题，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这个月，你都被强哥没收了两块了。这个要是再没收了怎么办？你家里是真宠你，这要是我，肯定得扣一年的零花钱。”

谢京屿手上动作没停，撩了下眼皮看他，“说得好像你没带一样。”

他确实带了，一眼被看穿，杨帆连忙捂住自己的书包。杨帆嘿嘿笑了一声，“哥你现在不困了？”

睡了一整天，再睡就傻了。谢京屿单手给对面爆头，“嗯，不困了。”

他玩游戏很专心，技术也好，骨节修长的手在屏幕上操作，几下轻点就是一个爆头。

.....

晃晃悠悠时间到了周五，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是化学。

18班的化学老师是个女的，叫宋维雅。特别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纹着眉，烫着卷，说话温温柔柔的。

不过这不是最特别的，最特别的是这个老师有句名言。

“一个合格优秀的老师，在她的教学生涯中，不能主动放弃任何一名学生。”

她是这么说，当然她也是这么做的。

讲选择题的时候，宋维雅看了一圈台下，最后把目光放到在后排睡大觉的谢京屿身上。

谢京屿被人叫醒，漆黑的眼眸睁开，里面含着几分不耐，接着他对上一双坦荡清澈的棕色眸子。

姜早的眼睛很好看，像琥珀，又像湖泊。

“谢京屿，”姜早看着他出声，“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同桌几天，姜早很少主动跟他说话，谢京屿更不喜欢主动跟人说话，所以两人这几天几乎没有交流。

杨帆说姜早喜欢他，但谢京屿不是傻子，他隐隐感觉得到，他的新同桌并不待见他。

反应过来姜早的话，谢京屿轻轻嗯了一声，嗓音含着未睡醒的沙哑。他慢悠悠地站起来，什么也不看，直接说了一句“我不会”。

前面杨帆脖子都快扭过来了，他小声给谢京屿说答案。

“屿哥，这题选B。”

“这是道选择题。”宋维雅给他念了一遍题目，耐心很足，“你看你喜欢哪个选项？可以随便选一个？”

她在努力让谢京屿对她的课堂感兴趣。

不过谢京屿并不买账。

“老师，我真不会。”

他就站在那里，身姿落拓挺拔，不觉得不会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注：早起烟霜白取自白居易《初冬早起寄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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